屋外的積雪落地,砸出了一聲動靜。</br> 姜糖暗暗的踩了林淵一腳,溫婉的解釋:“我們是打算回國看貝貝的,早上剛到,去了你以前常住的房子沒看到人,阿銘跟我們說,你最近都住在這邊……然后在門口遇到了江總他們。”</br> 江梨冷淡的:“林少爺真是用心良苦。”</br> 林淵瞥兒子:“追人追到這份上,你不如干脆入贅好了。”</br> 江嘉樹:“也不是不行。”</br> “……”</br> 四個人一臺戲,江櫻從林徹的身上下來后,臉紅得恨不得升天,聽著他們互相陰陽怪氣了一通后,才弱弱的開口:“姐姐,其實是我……”</br> 主動的。</br> 林徹牽住她的手,沒讓她說下去,男生的臉皮到底是比女孩要厚點的,被撕一撕也無所謂,他坦然的頷首:“抱歉,失禮了。”</br> 姜糖:“小徹,以后多注意點。大白天的,被人看到了也不好。”</br> 江梨也沒道理繼續發難。四個人坐在一塊等他們時,話題自然離不開生意,林淵本想推敲一下南園那塊地的項目的歸屬權,畢竟自家兒子這么狗,人家女孩估計也受不住,要是婚事涼了,豈不是連生意都賠進去了。</br> 現在看來,完全能提前拿來聘禮了:“江總年輕有為,項目交給你,我完全放心。自家人不用說二話,利潤點回去再重議。”</br> 江嘉樹淡淡一笑的接受了。</br> 在場都是老狐貍了,方才的場面明眼的其實都能看出江櫻也一點沒抗拒,更何況,昨晚還遷怒到了林徹臉上。</br> 江梨禮貌性道:“林總一路扶持了我們許多,就按照企劃的來就好。”</br> 相互虛偽客套了一陣后,江嘉樹提議“既然都談到這了,不如去工地現場考察一下”,一致贊成之后,四個人相繼起身離開。</br> 旁觀者比當事人還要尷尬的程度。</br> 江櫻低頭去整理桌上的茶杯,林徹蹲在一邊拍拍小可的腦袋:“你怎么一點用都沒有,也不提前出來通風報信。”</br> 小可歪著腦袋,無辜的盯著他一會后,扭著屁股去找江櫻玩了。</br> 幾天不見,它極力的想刷存在感,肉爪子在她身上蹭著。</br> 江櫻摸摸它的腦袋,想提醒它不要拍到杯子,容易受傷,左耳上則多了一層溫熱的觸感,掌心包裹著,擋住了小可的亂碰。</br> 但到底被沒輕沒重的蹭到了一點,紗布有些散了,林徹從抽屜里翻出小可最愛的小豬豬公仔,丟給它:“自己玩會。”</br> 便從另一個柜子里找到醫藥箱,拿出干凈的紗布和藥酒。</br> 江櫻注意到他的動作,微往后躲了點:“我自己來就好。”</br> “別躲。”</br> 林徹不容分說的拉住她的手,把她扯回來了點,俯身,手輕輕的拆下紗布,看著里頭滲著血跡的刀口,不淺,第一眼看上去還是有些可恐的。</br> 他近距離看了一會,眼神談不上輕松,像是要把傷口牢牢的記下。</br> 江櫻溫吞道:“徹徹,已經不痛了。”</br> 半點沒有安慰到他,林徹心浮氣躁的用棉簽蘸著藥水,涂抹在下耳垂的位置:“你還挺遺憾?”</br> 江櫻搖搖頭:“你也擦一下臉吧。”</br> 林徹不太在意:“小傷自己會好。”</br> “是嗎,”她軟綿綿的靠著他:“我怎么記得有人之前,每天給我發無數張照片提醒我,他傷勢嚴重。”</br> 之前,輕飄飄的一巴掌就被他委屈巴巴的記了快一個星期。</br> 林徹沒吭聲,拿出新的紗布貼上。</br> 江櫻拿出手機,相冊里有一欄專開來存他的各種照片和小視頻,名字叫“林嚶嚶”,她很快找到之前的:“你看。”</br> “不要,”他捏住她的手腕,皺眉拒絕。</br> “徹徹,害羞了?”她心情很好:“可是我覺得很好看呀,打算設成壁紙,這樣打開手機就能……”</br> “江櫻,”他淡聲:“給我。”</br> “你想刪了是不是?”江櫻把手機藏在身后,一點都不怕他:“不行。”</br> 他放下紗布,手環著她的腰,捏著,聲音沙啞著道:“我也有。”</br> 江櫻愣住,她很少像他這樣主動的發照片給他,有點好奇他存的相片都是什么樣的,她乖乖的把手機交給他:“交換一下?”</br> 林徹從口袋里拿出來給她。</br> 她點開相冊翻了一圈:“沒有呀。”</br> 他薄唇微啟:“朋友圈。”</br> 江櫻打開他的微信,印象里他基本沒發過幾條朋友圈,結果一看,流水似的一張過一張,隨手下滑,都沒刷完。</br> 全都是自己可見的。</br> 江櫻翻到最底下,看到了紫頭發時的自己,穿著黑色深領的小裙子,亮晶晶的閃片在布料上閃動著,身段玲瓏。</br> “你偷拍我,”她道。</br> 林徹轉回眼神,沒有反駁。這一張其實不是,是有客人偷拍下來,被他發現后私下轉發后刪掉的。</br> 一點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可口。</br> 接下來的每一張都是關于她和他們的。</br> 有她和小可玩的樣子,也有簡單的一張玫瑰花,黑手繩,橙子糖,淡粉色衛衣這樣的照片。</br> 外人絕對聯想不到他私下的畫風是這樣的,妥妥的戀愛日記。</br> “怎么辦,”江櫻越看越忍不住笑:“徹徹,我好像對你不怎么好。”</br> 林徹沒搭腔。</br> 她前后送給他的禮物都沒超過三樣。江櫻摸著他的指骨,低聲道:“小公主,我很有錢的,你想要什么呀,我給你買。”</br> 他淡淡的看著她,沒說話,雖然對稱呼有點不滿,但又被她的話給成功取悅,眉梢低垂,眼神柔軟。</br> 像高冷的小狗狗,外表看著戒備,但只要耐心的哄一哄,就能拜在你的裙裾下。</br> 就算要折下月亮,</br> 也要想辦法替他實現啊。</br> 林徹又看了眼她的手機,蘇可馨的信息跳了出來,他下意識的點開,還未注意她發了什么,就看到聊天記錄里她轉發的一個校園論壇帖子。</br> 竟然是一個賭注。</br> 他心浮氣躁的把手機塞回給她:“大家都說,我們分手了。”</br> 江櫻怔住,她不怎么看貼吧,但想到他開學那天,大張旗鼓的送她花…小狗狗顯然是很在意這種事。</br> “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去澄清好不好?”她問。</br> 林徹沉默的等著她的下一句。</br> 江櫻用手拖住他的臉:“你說的那個…粉色的家,可以分把鑰匙給我嗎?”</br> 他的心劇烈跳動了一下。</br> 晚上的時候,江櫻在朋友圈里發了九宮格的照片。是他們平安夜里,路過商場門口那棵巨大的圣誕樹,一起的合影。</br> 她曾糾結了一會,到底該發哪一張,后來干脆不挑了,直接發滿了九張。</br> 那是,他們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天。</br> *</br> 周末,江櫻第一次去到錄音里說的“粉色房子”。</br> 比她想象的還要大,一開始還以為真的是小公主風格的,結果是個挺雅致的四合院。中間的庭院里種著一顆銀杏樹,黃黃的葉子,掉了一地。</br> 她抱了一瓶紅酒過來,剛打開鞋柜,就看到史迪仔的卡通拖鞋。</br> 想到七夕的時候,她還一邊吃巧克力一邊認真解釋“史迪仔”和“史努比”,還有鞋碼,原來的疑惑也都通通對上了。</br> 江櫻打量了四周,她第一次踏足這里,卻沒有任何的陌生感,每一個空間里小到裝飾物,大到沙發,都是她喜歡的款式。</br> 陽臺柜子邊的花瓶里擺著一束干花,她認真辨認了一會,洋桔梗,櫻花……</br> 好像也是她“送”給他的那一束?</br> 她無聲的笑笑,小公主的骨子里其實是個浪漫的人啊。</br> “貝貝,”林徹從浴室出來,新酒吧開業的這幾天,他又回到了日夜顛倒的作息,現在也是才剛回家,簡單洗了個澡。</br> 江櫻見他眼里還有紅血絲,心疼的上去抱抱他:“很累嗎?”</br> 她這幾天也在整理著小組任務,最后私心作祟,還是沒用林徹的錄音,重新設置需要時間,有點忽視他了。</br> 林徹的作息早就適應了,他深深的看了眼懷里的人,話到嘴邊,自然的變成“累”。</br> 還刻意壓低了尾音,怎么聽都委屈。</br> 江櫻毫無抵抗力的:“你不要這么辛苦了,我養你呀。”</br> 他埋在她的頸窩上,閉眼沉默著。</br> 江櫻又接著道:“算了,你喜歡就好,你要不要先睡一覺?”</br> “好,”他回得干脆,順帶把她整個人也抱起來。</br> 江櫻的視線被抬高了些,想說她的意思是讓他自己睡,最后還是一句話都沒講,而是自動的摟住他的脖子。</br> 最后,兩人躺在床上,也是維持著她半趴的姿勢,江櫻摸摸他的頭發,還有濕意,臉蹭過他瘦削凜冽的臉:“我給你擦頭發好不好?”</br> 他沒松手,衣衫半亂,沙啞著道:“別亂跑。”</br> 她察覺到了什么,沉沉的盯著他閃過情動的眼,手指溫柔的摸過他脖頸處的皮膚:“騙子,不是說累?”</br> 他揚了揚唇。</br> 浴衣解開的更多了。</br> 江櫻悄悄的舔上去,吻到那顆痣上。</br> 又開始了。</br> 兩個人只要待在一起,不用多久又會變得黏黏糊糊的。</br> 雖然每一次,理智都在提醒著,不要總是這么輕浮,但不可否認,和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很舒服。</br> 然后就喪失了拒絕的理由。</br> 江櫻的睫毛都被浸濕了,眼前朦朧,落下來的眼淚又被他親掉了,頭微仰起,感覺他身上,此刻都散滿了自己的香味。</br> 相互融合,就像唇齒在相交,身體在契合。</br> “徹徹…”</br> 她很喜歡叫他名字。</br> 林徹迷迷糊糊的應著,眼睛又沉又亮,用力的呼吸了幾下,察覺到她的腰變得越來越軟,接近遷就的配合著他。</br> 捻著她的手腕,加了力道,淡色的青筋和骨關節微陷,印著她。</br>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很好聽。</br> 也更想聽她發出其它的音節。</br> 這樣的想法一冒出,帶了十足十的誘惑,按著她不讓動,低聲耳語了幾句,江櫻臉紅紅的挪開視線。</br> 最后還是滿足了他,揚起的音調都透著奶香。</br> 江櫻親了親他的喉結,暖暖的癢意像煙花升空。</br> 林徹的指腹蹭過她唇角的水光,意識都混沌著,只想著無限下墜。</br> 情緒無聲無息的變得貪婪。</br> 一個小時后,門鈴聲響起,一行人拎著外賣袋子在寒天雪地里哆嗦著,阿笨忍不住拍門:“老大老大,你再不開門,就要出來收四具尸了!”</br> 蘇可馨:“你要死自己死,別貼。”</br> 阿笨:“。”</br> 孟暖搓搓手心:“我給貝貝打個電話吧。”</br> 季川:“再等等,萬一人家在睡覺。”</br> “這個點,午覺都起來了,”她道。</br> 他忍無可忍的奪過手機:“你是宿管嗎,還帶叫醒功能?”</br> 孟暖:“你煩死了!”</br> 大院門啪的一聲,從里頭被按了開關。</br> 急需暖氣的四個人,抱著一堆東西進來,還沒出聲,就看到林徹拉開主臥陽臺的黑色簾布,走出來,又把布扯好,松垮的披著睡袍,眼底帶著淡淡的疲倦:“別吵。”</br> “貝貝在睡覺。”</br> “唉,你早半小時滴滴我們一聲,”季川輕聲道:“我們就不過來了。剛好去段銘家打游戲。”</br> 林徹:“你以為我很想見到你們?”</br> 他是有這個打算,但江櫻臉皮太薄,總覺得約好的局臨時取消的話,總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br> 最后才攔著沒打電話。</br> 況且這是他們下學期開學前最后一次的聚會,他們幾個里只有阿笨是本地的,其他人還是要回去過年。</br> 段銘最后帶著小可過來時,晚飯局才開始,所有人都照例參觀了一圈房子,季川段銘他們一直都知道林徹在帝都有自己的住所,但從未被邀請來過,所有人都是第一次。</br> 阿笨:“我怎么有種在參觀你們的新房的感覺?”</br> “嗯嗯,”孟暖附和,指著空落落的一面墻上:“這里,可以擺婚紗照。”</br> 蘇可馨打開袋子,放酒:“俗不俗,現在哪有人還放一大張婚紗照在家里。”</br> 孟暖:“可是我覺得很有氛圍呀。”</br> “別想了,”季川推著她的肩,帶她回到客廳坐著:“你不是說自己只能冥婚嗎,以后我幫你選最好看的那一張。”</br> “烏鴉嘴!”</br> 烤盤預熱好,油滋滋的肉擺上去,立刻爆出香味。</br> 江櫻在房間里,半夢半醒的聽到說話聲,立刻睜開了眼,又聞到了肉香……大家都來了。</br> 她立刻起身,腰酸酸的。</br> 低頭找拖鞋時,林徹就在旁邊給她拿了衣服。</br> 她手忙腳亂的換衣時,踢了踢他的腳:“不是說半小時后叫我嗎。”</br> 林徹幫她把腰上的絲帶系成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怕什么。”</br> 江櫻嗔怪道:“說好煮熱紅酒給大家的。”</br> 她拍拍臉蛋,讓臉色看起來正常些,才打開了陽臺門,把布徹底拉好,直接下臺階到中央的院子里。</br> 和所有人打了聲招呼,江櫻折回客廳去拿帶來的紅酒,沙發上一只英短的小貓喵喵叫著,她想起,似乎是孟暖期末時新養的一只小貓咪。</br> 倒也不怕生,跟在她的腳邊,圍著裙角跑。</br> 小可咬著小豬豬公仔跑過來,想找她玩,忽然看到一只小貓,生生的剎住了腳。</br> 江櫻還怕小貓被欺負,彎腰想把它抱走,小貓咪咧著嘴,很兇的沖小可嗷嗷叫了幾聲。</br> 小可很沒出息的直接嚇跑,躲在餐桌下,巨大的身體,只露出屁股和一截尾巴,腿抖個不停。</br> 林徹在后邊看到:“……”</br> 他懷疑的看向段銘:“這就是你當初讓我買的,能護主的大型犬?一只貓都能把它嚇跑。”</br> “……”段銘:“也許只怕貓呢?”</br> “別說了,”他頭疼:“我以后再也不信你了。”</br> 段銘很傷心:“少爺,你不也聽我的追到了江小姐嗎?利用完就踢開我。”</br> 林徹冷笑:“你只是在給我增加難度。”</br> 江櫻在廚房里把蘋果,梨,檸檬和橙子切塊,顏色亮亮的果肉擺滿在一個白瓷盤里,聞言道:“徹徹,幫拿一下冰糖。”</br> 他從櫥柜里找到,拿過去給她。</br> 江櫻沒接,只是溫柔的笑笑:“段銘倒是提醒我了。”</br> “什么?”</br> 林徹打開袋子,替她把水果放進去,再加了幾塊冰糖和一些香料,江櫻從后邊抱住他,臉貼在他的背上,悶悶的:“你好像騙了我很多次。”</br> “第一次,騙我喝醉,第二次,騙我和家里關系不好,第三次,騙我你沒有地住……徹徹,你好壞啊。”</br> 林徹倒紅酒的手頓住。</br> 江櫻又喃喃道:“可是我每次都相信,你說,我怎么對你這么好呢。”</br> “……”</br> 烤肉和火鍋同時進行,七個人加一只狗和一只貓,吃到八分飽后,開始晚起真心話大冒險。</br> 江櫻替孟暖,問季川:“你交過幾個女朋友?”</br> 季川思考了半秒,海王怎么能算數呢,都是魚而已,于是他臉不紅心不跳道:“沒有。”</br> 孟暖拍拍桌:“你反應慢了,你在說謊!”</br> 季川:“我只是喝醉了。”</br> 游戲繼續,輪到蘇可馨問江櫻,她放肆慣了,沒什么禁忌:“你們……去迪士尼玩的那一天,后來就直接回酒店了嗎?”</br> 所有人都下意識安靜的看著話題中心。</br> 江櫻搖頭:“去看電影了……也沒有你們想的那種。”</br> “啊?”阿笨很失望的嘆氣。</br> 接著季川也輕嘶了一聲。</br> 只有孟暖在歡呼雀躍。</br> 林徹喝了口加著檸檬片的熱紅酒,皺眉:“干什么?”</br> “兄弟,”季川拿出手機轉賬:“那晚上,我們看你們偷溜了,也不出來喝酒,就在偷偷賭你們是不是去辦事。”</br> 孟暖:“但是一直沒有機會求證。”</br> 阿笨很心痛:“這…怎么這樣呢?!”</br> 江櫻無言的看著這伙人,真的好幼稚又好笑,什么都要賭一把……不過那一晚,她也不可必備的回想了一遍。</br> 雖然真沒發生,但是身邊男人低喘的氣息,還有生平第一次的觸感,手心的黏膩,大概一輩子都忘不掉吧。</br> 林徹手放在她椅子后邊,俯身和她耳語:“在想什么?”</br> 她思緒回籠,輕咳了幾聲:“沒什么。”</br> 但又不想放過這個調戲他的機會,江櫻打開手機,找到之前他發過給自己的小視頻,放在桌下,拉了拉他的手指,給他看。</br> “現在還喜歡裸睡嗎?”她笑意淺淺。</br> 林徹瞥了一眼,又壓低氣息道:“你喜歡的話,我可以再給你發下半部分。”</br> “……”</br> 成功的堵住了她的嘴。</br> 果然,論無恥程度,她只有甘拜下風的份。</br> 孟暖看著他們耳語著,雖然也沒做什么親密的動作,但兩人只要坐在一起,隨便對視著,都能覺得甜滋滋的。</br> 她仰天長嘆,一方面為好朋友高興,一方面對著銀杏樹虔誠的大聲許愿:“我的新年愿望是要脫單——!”</br> 蘇可馨接下:“那我要暴富!”</br> 阿笨:“我改名叫暴富!”</br> 雞飛狗跳的玩到十一點,收拾完東西,段銘沒喝酒,負責把他們挨個送回去,四合院里又剩下江櫻和林徹。</br> 她犯困的在沙發上坐了一會,不想動的喊人:“徹徹。”</br> 過了兩秒,他才懶洋洋的應了一聲。</br> 江櫻走過去找他:“你在干什么?”</br> 他在書房里拿著鋼筆,寫完最后一個字,把紙折起來收好:“給你的新年禮物。”</br> 江櫻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他正經的坐著寫東西,好奇心很足,想要去拿來看看,就看到他把薄薄的一張紙放進了書房的保險箱里:“等著到時候感動哭吧。”</br> 她驚詫于這么慎重,但見他表情隨意,也沒有再催著要看。</br> 反正新年也在倒數中了。</br> *</br> 除夕的這一天,江家里因為有兩個小朋友而顯得很熱鬧。</br> 江悠和沈渡背著小書包,小小的身板有著大大的夢想,想裝滿一袋的紅包。</br> 門鈴聲響了響,江悠沖過去開門,又屁顛顛的跑回來,拿著一個信封:“貝貝,給你的。”</br> 徐玖坐在沙發上看到:“你們小朋友現在談戀愛還走這種風格嗎?每天住一塊還有悄悄話要說?”</br> 江梨很敏銳:“你知道他們已經同居了?”</br> 空氣短促的靜滯了會,徐玖點點頭:“對啊。”</br> 江梨要炸了:“你早知道了是吧?!”她竟然是最后一個知道的?!</br> 徐玖:“緊張什么,說的好像你十八歲時沒和異性同居一樣。”</br> 抱著江悠喂水喝的沈嶼:“……十八?”他盤算了一下,藍色的眸仁更憂郁了,帶著女兒走到江梨面前:“阿離,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初戀嗎?可是你十九歲才和我在一起的!還有誰?”</br> 江梨無語,看向江嘉樹,忍不住道:“哥,你老婆又在造謠我,你管不管啊?”</br> 江嘉樹:“……”</br> 只有江櫻悄悄的溜回房間里,小心翼翼地拆開信看。出乎意料端正的字體,不太像他這個人平日玩世不恭的樣子——</br> “貝貝,</br> 我為對你說過的謊感到抱歉,</br> 對不起。</br> 雖然這些謊不會讓你不理我,但現在想想也算萬幸。你一直都是干凈,不染塵埃的那一個,但我卻在初識的時候,沒有選擇認真的和你自我介紹,而用了最輕浮的方式接近你,利用你的心軟,達成我的目的。</br> 對不起。</br> 也謝謝你毫無保留的相信我。</br> 以后未來的每一天,我向你保證,會更坦蕩的去喜歡你。</br> 不管是在臨川還是在迪士尼,你都問過我許了什么愿望。其實,我至今所求的不過只有一件事。</br> 想要貝貝,永遠都做我的小寶貝。</br> 這個愿望可能需要一輩子去實現,那就拜托你,能允許我長久的待在你身邊。</br> 新年快樂,</br> 每年我都會向神明再許一遍這個愿望。</br> 直到百年,絕不后悔。</br> ——林徹。”</br> 作者有話要說:很感謝大家這兩個月的陪伴,快新年了,也祝大家萬事順意。會更新番外的!副cp也在考慮中!</br> 依舊磕頭跪下求預收,我打算把《竊喜》的人設改一下,女主改成內娛第一惡女,感覺這樣寫會比較快樂和爽。</br> 我也新設置了抽獎,獎品是同名的竊喜腮紅,嗚嗚嗚是很認真很卑微的在求預收了。</br> 但是文案還沒重新想好qwq只能先搬舊版的來求求了:</br> 斯文敗類腹黑名導×內娛第一惡女</br> 【1】</br> 江柚憑借《金枝》一炮而紅,成功斬下影后大獎的當晚,正準備向男神表白。</br> 還未到家門口,網上卻瘋傳了一組她和名導沈冽在車內擁吻的照片,一時間“潛規則上位”五個字把她從云端打回谷底。</br> 江柚站在雨中,看著林冽的車從身邊經過,車窗后的男人慢條斯理地擦著鏡片,面無表情地抬起頭,一語不發。</br> 那一瞬間,她就明白了一件事。</br> 被他看上的人,要捧還是要殺,全都在他的一念之間。</br> 她根本無從抵抗。</br> *</br> 江柚一直以為林冽是因為傅遠才連帶著厭惡自己。</br> 直到某天夜里,她打開他的房門,看到發著高燒的男人緊閉著眼,額前的短發被冷汗打濕,放棄了抵抗般的在囈語著她的小名。</br> 她驚住,眸光遲緩地落向他的手。</br> 已經快被她遺忘的一條紅色發圈正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上,伴隨著聲聲妥協:</br> “阿嚀,不要離開我。”</br> 小劇場</br> 緋聞風波的一周后,江柚心理重建完畢再度露面,被各大娛記圍堵,有膽大的直接問道:“聽說江小姐你是靠潛規則才拿到角色上位的,此事是否屬實?”</br> 向來柔弱示人的江柚摘下墨鏡,語氣隨意道:“沒錯。”</br> 眾人嘩然,沒想到她竟絲毫不收斂!</br> 她嬌媚一笑,補充:“不過,是我潛的他。”</br> *</br> 世人皆以為是她高攀,卻根本不知他才是這段關系中卑劣的竊取者。</br> 千方百計,悄然竊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