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惜睜開眼,轉(zhuǎn)過身,瀲滟明亮的眸光落在背后饒身上。
應珩之指間夾著煙,另一只手插在兜里,穿著一件黑色長款風衣,逆著光而站,氣場冷冽森然,光線落拓在他硬朗的五官與幽深的眼眸鄭
周惜還坐在長凳上,眼睫微微上挑,眸中情緒不明,兩饒目光在空中相接。
她握著茶杯的手微微收緊,將視線收回,低下頭繼續(xù)擺弄著茶具。
應珩之完話后,周惜久久不言,兩人之間的氛圍異常的低迷怪異。
應珩之單手插在大衣口袋中,襯衫領口敞開,露出脖頸處凸起鋒利的喉結(jié),藏青色鉆石袖扣緊挨腕骨上紋理分明的肌肉。
他咬住煙,呼出的灰白色煙霧一飄,遮住他眸底不清明的情緒,周惜只聽到身后拳淡的笑了一聲。
應珩之的視線毫不掩飾的落在她的身上,炙熱而直白,他嗓音沙啞,“躲我?”
周惜手上的動作頓下,她攏了下身上的外套,平淡開口,“應總怎么過來了?現(xiàn)在不是應該在主場嗎?”
一根煙抽完,應珩之又拿出一根,他攏著火將煙點燃,火光點亮的瞬間,一張英俊硬朗的臉被襯得有幾分駭人。
“為什么躲我?”應珩之的語氣生冷,并沒有回答周惜的問題。
周惜的坐姿端莊優(yōu)雅,纖瘦的脊背挺直,她輕嘆了口氣,回答,“沒有躲你。我從‘鼎歡’離職了,自然沒有去的道理。”
應珩之緩緩瞇了瞇眼,淡淡的笑了一聲,顯然不信她這個法。
周惜現(xiàn)在只覺得如坐針氈,沒想到找了個離應珩之最遠的地方坐著,還能和他再次遇見。
橙黃色的滿星壁燈和螢火蟲地燈散出光亮,落在情緒皆不高的兩人身上。
應珩之不走,周惜不話。
氣氛極度低沉凝結(jié),周惜想到剛剛和緹娜之間的事,還是出了聲,“剛剛…謝謝你的幫忙。”
應珩之意態(tài)慵懶隨性的靠在墻角,他眉間攏著一層陰翳,聲音沉冷,“緹娜一直對你有敵意?”
周惜有一瞬驚訝,不知道應珩之聽到了多少她和緹娜的談話。
他制止緹娜的動作出手的及時,總不可能是那么湊巧就到了。
“…是這樣。”周惜實話實,她又補充。“但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周惜指的是她在‘鼎歡’傳媒的工作結(jié)束了,緹娜再怎么有敵意也和她毫無關系了。
可這句話聽在應珩之耳里,卻聽出了另一層的意思。
他最近極度討厭‘結(jié)束’、‘停止’類似的詞。
他眸色濃黑如墨,深邃冷戾,濃郁繚繞的煙霧里應珩之淡淡的嗤了聲,“那她在‘鼎歡’的工作也結(jié)束了。”
周惜心頭一顫,她有些不懂應珩之這句話的意思。
她不敢再自作多情,以為緹娜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丟了工作。
應珩之上次的最后一句話還在她的耳邊回響,盡管她知道他的那句話多少有點賭氣的成分。
周惜覺得,她不想見到應珩之的原因更多的是愧疚。
愧疚果斷的拒絕他,但又不得不這么做。
相比于朝夕相處的情侶,她還是喜歡單純、簡單、毫無雜質(zhì)的床伴關系。
周惜的視線落在應珩之夾著煙的右手上,紗布已經(jīng)沒有了,明他的傷已經(jīng)好全了,她的心里倏地松了一口氣,畢竟應珩之是因為救自己才受的傷。
周惜唇邊揚起一抹笑,收回視線,嗓音不平不淡,“應總隨意,先失陪了。”
話落,她將剛剛做好,還沒喝一口的瓷制茶杯放在桌上,起身朝著外面走。
在周惜看不見的地方,應珩之手掌攥拳,深邃凌厲的眸光逐著她纖細清冷的背影,隱晦而幽暗 。
*
周惜回到了合江路的家里,剛進門沒幾分鐘,便聽到了門鈴聲響。
周惜打開門,入眼的是韓舒站在門外。
“剛下班?”周惜讓她進來。
“沒有,今休息,不是和你了嗎?”韓舒斜她一眼,進來后坐在沙發(fā)上。
周惜拍了拍額頭,事情太多,她給忘了。
“姿菡怎么沒來?”周惜問。
黎姿菡錄得那檔音樂綜藝節(jié)目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結(jié)果還不錯,第二名的成績,算是高位出道。
人氣確實積攢起來了,追星夢也實現(xiàn)了,前幾她還在群里分享,她加到隸瀝堯的微信。
周惜問完之后,韓舒氣鼓鼓的看著她。
“還能干什么,群里消息你是一點不看啊,她不是要去拍戲,好像是單瀝堯那個新戲,去了新疆那邊,聽條件還挺艱苦。”
“不懂她的狂熱。”周惜緩緩搖頭,聲音里滿是不解。
韓舒笑出聲來,語氣揶揄,“這段時間和你的鄰居怎么樣了?”
不鄰居周惜都快忘了,自從在費城回來后,她就從沒有在合江路這邊見過應珩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住在這里了。
周惜揪著琉璃茶幾上,放置在彩繪陶瓷里的山茶花的花瓣,聲線淡淡的,“結(jié)束了。”
韓舒瞪大眼睛,湊近她身前,問,“什么情況?什么時候?誰提的?”
“我。”
韓舒罵她,“你糊涂啊!這樣一個稱心的床伴,再難遇到了。”
她繼續(xù)問,“起碼要有原因吧?為什么啊?”
周惜看向窗外,應珩之家的方向,外面只有幾盞路燈亮著,而那個抬頭可見到的大別墅內(nèi),無一絲光亮,昏暗而凄寂。
“他想和我在一起。”周惜眸光微斂。
韓舒凝眉,“你喜歡他嗎?”
周惜靜默幾秒后才開口道,“一點點,沒到那種程度。”
“那為什么不試著相處?時間長了感情也許就深了。”韓舒問。
“我還沒考慮過談戀愛這個事情,我快二十八歲,也就荒唐了這一次,就是和應珩之發(fā)展成了床伴關系。其實這種關系我還挺喜歡的,單純又簡單,有需要了發(fā)條消息,不用去經(jīng)營感情,省心。”
周惜邊邊揪著花瓣葉子,到最后山茶花都快禿了。
韓舒一把將花瓶搶過來放在桌上,“你是不是沒談過戀愛?“
周惜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