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云安安說完這句話之后,明顯感覺到霍司擎胸膛微震,她奇怪地抬起頭看去,就被他此刻的神色嚇了一跳。
宛如蘊藏著風(fēng)雨欲來的寒意與颶風(fēng),漆黑深濃,眼風(fēng)都似鋒銳滲人的利刃。
云安安被他抱在懷中,更能感受到他冷若冰峰的氣場,不禁打了個哆嗦。
“還記得他們的長相么?”霍司擎敏銳地捕捉到她眸中閃過的懼意,克制著幾欲噴薄而出的怒火,將身上的冷意收斂得一干二凈。
“嗯。”云安安淺淺點了下頭,“記得的。”
“家主,云小姐被抓進別館的事的確是覓意所為,但云小姐怎么會喝到毒牛奶這件事,覓意真的不知情。”顏覓意緊接著解釋,聲音篤定。
霍司擎卻未曾看她,將云安安放在座位上后,似往常一般在她的發(fā)頂輕吻了下,“乖乖在這里吃早餐,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嗯?”
“好。”說著,云安安看了眼站在那兒臉色鎮(zhèn)定的顏覓意,不由心生疑惑,可能真的不是她?
也是,第一次見面的人應(yīng)該也不可能對她抱有那么大的敵意才對。
讓云安安從照片中分辨出那天抓她的人,以及給她下毒的人后,霍司擎便舉步離開了餐廳。
這場插曲并沒有影響到云安安的胃口,只是桌上放著的那杯牛奶,她卻怎么也喝不下去,便就著湯汁一口口來解渴。
吃到一半,史萊克送過來的輪椅到了。
由兩個護衛(wèi)抬進來,通體由黃金打造,上面鑲滿了各色寶石的一個大家伙。
“咳噗!”云安安差點沒一口湯給噴出來,咳了幾聲才緩過來,雙眸圓瞪地看著那臺“黃金輪椅”,連話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只覺得忽然有些明白那位伊蘭德王子的想法了。
換了她,也寧愿拄拐杖,絕對不坐這種玩意。
就在云安安盯著這臺黃金輪椅苦惱該怎么辦的時候,頭頂突然覆上了一只手掌,“我讓人訂制了一臺新的,不坐這個。”
云安安眼眸唰地一亮,“真的?”
“嗯。”霍司擎低眸看著她,狹眸噙著淺淺淡淡的柔和,“吃好了?”
云安安點點頭,看見他身上與方才那件不同的深色西裝,也沒多想,“送上來的早餐都被我吃的差不多了,你還是再讓人重新做一桌吧。”
這話剛一說完,云安安就感覺哪兒怪怪的。
她和他不是在冷戰(zhàn)嗎?
但是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終于發(fā)覺了這一點的云安安瞅著已然落座用餐的霍司擎,陷入了沉思。
吃過早餐后,云安安又被霍司擎抱回了樓上休息,那臺黃金輪椅也被人給送了上來。
霍司擎去書房處理公務(wù)后,臥室里便只留有云安安一個人待著。
過了好一會兒,云安安猛然間想起什么,從床上撐著起身,動作利落地坐到了黃金輪椅上,然后控制著它滑動出了房間。
她記得書房就在這層樓的盡頭。
盡頭房間的門前有兩個護衛(wèi)看守,云安安剛靠近,那兩個護衛(wèi)的眼神就變得警惕而暗含殺機。
“云小姐,家主正在里面忙于要事,你有什么想對家主說的話,我可以進去幫你通傳一聲。”顏覓意拿著杯咖啡上樓,看見在書房門口打轉(zhuǎn)的云安安,微笑道。
“麻煩跟他說一聲,他的身體剛好,不適合長時間工作,否則會傷及身體根本。”云安安倒沒有非要進去,聽見顏覓意這么問,便拜托了她。
“你放心,我會如實轉(zhuǎn)達的。”顏覓意點頭,然后端著咖啡暢通無阻地進了書房內(nèi)。
被那兩個看敵人一樣的護衛(wèi)盯著,云安安也沒有久待,轉(zhuǎn)著輪椅離開了這里。
殊不知等她離開后,兩個看起來兇惡的護衛(wèi)……
“她坐的那都是金子吧?坐那玩意出門會不會被搶咯?”
“有家主在誰敢搶?你沒看見那天把她抓來這里,還給她下毒的護衛(wèi)是個什么下場……”
與此同時,書房內(nèi)。
顏覓意走到書桌前,將咖啡規(guī)整地擺好在男人面前,借著談話停止的間隙,柔聲道,“家主,您病情初愈,醫(yī)生說需要好好休養(yǎng),否則會傷及根本。”
“覓意小姐果真是家主身邊的一員干將,連這等細微的事都牢牢記掛在心上。”站在書桌前的一個中年男人笑著夸贊道。
“若說這世上的女子,哪個能比得上覓意小姐半分?”
“顏家真是極好的服氣,才能教養(yǎng)出如此聰明過人,能力出眾的女兒。”
聽著幾位叔伯的夸獎,顏覓意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半分沒有驕傲,“您們都過獎了,都是家主領(lǐng)導(dǎo)有方。”
一聽這話,幾位叔伯面上的笑便有幾分促狹,只是沒有點明出來。
就依他們來看,那個不知道從哪兒來到別館的女人,是半點比不起顏覓意的。
首先一點,家世背景,那個女人就已經(jīng)輸了。
當(dāng)然,大家心知肚明,卻沒有誰會主動去挑破,因為那個女人畢竟正受家主的寵愛,他們沒必要為了個微不足道的女人,得罪家主。
坐在書桌后檢閱文件的男人神色淡漠如水,連一絲波瀾也無,仿佛并未聽到除了公事以外的無關(guān)對話般,清冷涼薄。
…
入夜,總統(tǒng)府。
是因總統(tǒng)閣下國事繁忙,今晚的慶功宴全權(quán)由閣下的大兒子和二兒子負責(zé)。
云安安作為重點邀請的貴客,從入場便吸引來了不少視線,她雖然不怯場,但一直被這么打量著看,也讓人實在有些吃不消。
“云醫(yī)生,跟您一同來的那位先生與閣下有要事相商,暫時不能過來,特地讓我過來照顧您。”史萊克很快趕到宴會廳里,對著云安安解釋了一番。
霍司擎跟總統(tǒng)閣下有要事相商?
云安安有些詫異,總統(tǒng)閣下不是國事繁忙,今晚一概不見客,也不參加慶功宴嗎?
難道說……都是為了霍司擎?
“那就麻煩你了。”云安安微微頷首,“其實我正……”
她的話未說完,側(cè)前方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刺耳的尖叫聲,“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