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無數(shù)彩帶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在這片冰冷蕭瑟的冬天里點綴成了一副鮮明熱烈的畫面。
云安安唇瓣微張,眸底流露出一抹驚嘆來。
要知道熱氣球是不允許到市區(qū)里來的,但江隨沉竟然一連弄來了七個,可想而知費了多大功夫。
“喜歡嗎?”江隨沉重新將那束花遞給了云安安,桃花眼中含著濃濃的笑意,以及一抹不易察覺的情愫。
云安安笑著點點頭,“很喜歡,沉哥你費心了。”
見她是真喜歡,江隨沉這才松了口氣。
不枉他煞費苦心,就是為了今天給她一個驚喜。
不過他并不能在這里停留太久,閻門最近被人針對,事情多如牛毛,他把東西送到便要趕回去主持大局了。
云安安送走了他,正要回醫(yī)館里,就看見配藥員從外面跑過來,滿臉紅光地對她說,“老板,你快去外面看看!”
“我剛剛跑了好遠去看,市中心以內(nèi)到處都是咱們醫(yī)館的宣傳廣告!”
“天哪這得花多少錢啊!老板沒想到你是個隱形富婆!”
什么廣告?
還在廣告以秒計算,每秒都在燒錢的市中心?
云安安唇角輕扯,她又不是瘋了。
但見配藥員說的那么夸張激動,好奇心使然,云安安便離開了醫(yī)館,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配藥員形容得反而還低調(diào)了。
不僅是路邊廣告屏的位置,就連各大商場大樓的熒屏,都在放送云醫(yī)館的宣傳片。
宣傳片的內(nèi)容是以一個故事的形態(tài)來進行的,從主角年幼期到長大,那顆對中醫(yī)的熱愛之心始終不變。
末尾點出了云醫(yī)館的由來,也闡明了云醫(yī)館的宗旨,讓人過目不忘。
更別說拍攝畫面精致獨特,給人一種只要看一眼,就會挪不開視線的奇妙感覺。
可這……不是她從小到大經(jīng)歷過的事情嗎?
云安安明眸睜的微圓,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熒屏上重復(fù)播放的內(nèi)容。
她小時候的確是一歲就能識別藥材,三歲能認全見過的中藥,五歲看的醫(yī)書已有一面墻之多。
宣傳片里的主角因為貪玩被爺爺罰抄書,邊掉金豆豆邊念念叨叨。
“我以后要成為比爺爺更厲害的中醫(yī),這樣我就能讓爺爺天天在家里抄書,自己去湖邊釣魚。”
就連那語氣,都與當初的她一模一樣。
怎么會……
云安安感覺眼眶有些酸,有種時光回溯,自己又回到了那片田園里的錯覺。
就在這時,她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云安安拿出來接通,吸了吸鼻子,“喂?”
那邊停頓了下,而后傳來霍司擎慣有的低沉磁性嗓音,“哭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沒哭,沙子迷眼睛了。”云安安辯解道,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正常,“市中心的宣傳片,是你弄的吧?”
“不喜歡?”他的聲音似乎緊了緊。
云安安搖搖頭,然后才想起來他看不見,不由暗罵了自己一聲傻。
“特別喜歡,這是我見過最棒的宣傳片!”
就像是一段早就找不回來的美好記憶,有一天突然從你的腦海里出現(xiàn)在你的眼前。
每個細節(jié),每個表情,每句話,都和當年一模一樣。
就仿佛那段時光從不曾走遠一樣,讓云安安震動無比,情緒險些控制不住。
“阿擎,你怎么會這么清楚我小時候的事?我從來沒有跟你提起過這些。”云安安眼眶微微紅,聲音里都透著些鼻音。
“以前偶然聽你爺爺提起過一些,半蒙半猜。”
半蒙半猜就能把當時的情況差不多還原?
云安安抿了抿嫣紅的唇,一時不知該佩服他的好記性,還是他的想象力好。
“外面冷,不要待太久。”又過了片刻,霍司擎沉聲囑咐。
“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云安安好奇,然后轉(zhuǎn)身看了看四周,“你在附近嗎?”
霍司擎似是無奈了,磁性的聲線里攜有一絲笑意,“風(fēng)聲。”
“……噢。”云安安頓時就蔫巴了,有些提不起精神。
但還是聽他的話,折身返回小醫(yī)館。
她沒再說話,但霍司擎那邊也沒有掛斷電話。
彼此的呼吸聲隔著一層屏幕淺淺的交織在一起,連這嚴寒干燥的冬日,都被淌進了一絲暖意。
云安安剛回到醫(yī)館里,就被沙琪瑪拽著走向了后院。
“怎么了?”
“你看看就知道了!”沙琪瑪?shù)穆曇綦y掩激動。
云安安極少看到沙琪瑪這么不冷靜的一面,便加快了步子走進后院里。
入目一片喜人的藥材種植在那片被云安安劃分出來的藥圃里,數(shù)量可觀,簡直晃花了云安安的眼。
云安安:!!!
她的個小乖乖!
“剛送來的,土壤也被換了,說是這種土更適合藥材生長。”沙琪瑪樂不可支地說著,“我粗略算了下,這里面的藥材加起來,最低五百萬,甚至?xí)摺!?br/>
藥材的藥用價值越高,對云安安做萃取藥劑就越有幫助。
云安安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對著還沒掛斷的霍司擎小聲問,“你怎么把你別墅里的藥圃給我移過來了?”
天知道她惦記那塊藥圃多久了,得用多大的克制力才沒有揪禿它們。
倒不是因為別的,那塊藥圃貴得她不敢想象。
“本就是給你準備的,現(xiàn)在送出去也不算晚。”過了兩秒,霍司擎才淡聲回道。
給她準備的?
云安安明眸閃過一抹驚詫,她剛回國那會兒,不小心被困在他的別墅里假扮女傭的時候,就從別的傭人那兒聽說過。
那片藥圃是霍司擎親手種出來的,平時只要他有空都會親自打理。
從開始的小面積到一整片藥圃,整整耗費了兩年多的時間。
想到這里,云安安按了按心口,想把那股悸動給憋回去,卻沒什么用。
“你這樣會把我慣壞的。”云安安眸光不自覺軟了下來,語氣里帶著些許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撒嬌意味。
是會把她慣壞的。
如果哪天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被他這樣寵著護著,而他卻突然抽身離開……
那么她要承受的失望和空缺,便是加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