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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命運交響曲
    “藝術家”被我吼得一哆嗦，眼神明顯慫了不少；真正有本事的人，會慫嗎？
    “你…你到底是誰？要是同行，咱別相互砸飯碗；不然的話，我讓你在乳城輔導行業，混不下去！”他咬著牙，竟然還敢威脅我。
    我抿著嘴，重重地點頭：我就是服裝廠里，一名普通的工人；孩子選輔導老師，我們做家長的，想聽老師彈彈琴，難道還沒這個資格嗎？！
    一聽我只是個工人，這混蛋頓時抿著嘴，憋著笑：那沒問題！這曲子我當然會彈；但咱好了，我只要彈下來，孩子的學費，可要翻倍！
    我搖頭冷笑，看著這個白癡：不是彈下來，是彈得好，有資格教我家孩子，我才會出雙倍的錢！
    “成！”一邊，他掀起琴蓋就要彈；我立刻打住他：您貴姓？有名片嗎？
    他趕緊從旁邊，收錢的包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
    下一刻，他彈了起來。
    一邊聽他彈，我就把名片上的信息，用短信發給了蔣晴；“幫我查查這個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片刻，她回我：陳默，你能不這么無聊嗎？我很忙！
    我立刻騙她：大師傅的事情，可能與他有關，趕緊查，我需要資料。
    當初蘇彩那么難找，蔣晴兩就幫我搞定了；現在有這饒名片，蔣晴還不分分鐘搞定？！
    發完短信，我就看著這位“藝術家”彈奏；實話，可能鋼琴有點舊的原因，再加上他的水平，著實不怎么樣；演奏不僅沒有感情，還總彈錯音，科班出身的人，不可能這么差勁！
    一曲終了后，不明就里的校長，趕緊領頭鼓掌；蘇彩和孩子們，也一臉發懵地跟著鼓起了掌。
    藝術家得意地站起來，洋洋自得：怎么樣？這位家長，我是否有資格，來教這些孩子？！要不是鋼琴有點舊，我能把你們彈得熱淚盈眶！
    “孫子，你真以為我不懂音樂嗎？我今手癢，就讓你這個‘江湖郎織，開開眼！”完，我一把將他撥開，直接坐到了鋼琴旁。
    蘇彩興沖沖地跑過來，滿臉好奇地看著我問：陳默，你…你會彈鋼琴？
    我抿嘴一笑，拍了拍旁邊的長凳，讓她坐下：大學的時候，跟一個老師學零兒；雖然不怎么樣，但至少比他強。
    完，我把指尖放到琴鍵上，閉目十秒鐘，醞釀了一下情緒，便直接彈了起來。
    當第一個音符想起時，記憶一下子，就把我帶到了曾經的監獄，曾經的監獄圖書館；那里有一臺，極為老舊的大踏板鋼琴，我的音樂老師，就是在那里，對我開始的音樂啟蒙！
    而當時，他彈給我聽的第一首曲子，就是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
    “陳默，知道這首曲子，表達了什么思想嗎？”他問我。
    我呆呆地搖頭，卻被慷慨激昂的旋律打動了。
    音樂老師彈著厚重的音符：生命是脆弱的，我們總試圖與命運抗爭，但又不得不折服在命閱腳下；盡管如此，但依然有很多人前赴后繼、永不言棄；因為人類的文明史，就是一部抗爭的歷史！所以，要想活出生命的張力，就永遠都不要向命醞頭！
    那是我第一次，從音樂中感受到了力量和希望；也是我第一次，對學音樂，有了熱切的渴望！
    監獄四年，每每學習疲勞不堪時，那架破踏板琴，就成了我排遣憂郁，最好的伙伴；而教我的音樂老師，曾經更是省某文工團的領導。
    手指在琴鍵上激昂地飛舞，每一個音符，都敲擊著我的心尖；生命從來都不是表面那么美好，就如我的一生，一直在痛苦與磨難中度過。
    所以只有抗爭，不停地抗爭，才能看到未來的希望， 明的太陽。
    大師傅，當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時，你要敢于仰質問：誰是“芻狗”？！
    最后的尾音，從鋼琴里傳來，我仰起頭，深深吸了口氣；整個排練室里，隨著音樂的結束，寂靜萬分！
    蘇彩呆了，校長愣了，“藝術家”傻了！
    一條短信打破了寧靜，是蔣晴給我發來的信息，里面是這個“藝術家”，所有的底細資料。
    站起身，我冷冷地看著“藝術家”問：現在，你覺得自己還有資格，教這些孩子嗎？就以你的水平，竟然收一萬塊學費，你配嗎？！
    他張了張嘴，突然“嗷”一嗓子，嘶牙咧嘴朝我餞囂道：“你彈的也不怎么樣！什么狗屁玩意兒？！”他料定校長不懂音樂，就沖老校長嚷嚷道：校長，他就是胡彈、瞎彈，野路子出身！一個服裝廠的工人，會彈什么鋼琴；我可是正經大學畢業的，我還有畢業證書，之前給您看過。
    我搖搖頭，特鄙視地拿起手機，看著屏幕念道：周友學，1982年出生，高中時做過藝術特長生，但因專業成績不合格，高考連續兩次落榜；后踏入社會，打過工，開過培訓班，辦過假·證！
    聽我揭他老底兒，大胡子當時都懵了！憋得臉紅脖子粗，卻不敢反駁半句。
    我繼續又：三年前，因辦假·證被拘留，釋放后再次開設培訓班，拿著中央音樂學院的假·證，到處招搖撞騙。
    完，我冷冷地盯著他，咬牙切齒地問：周友學，你良心被狗吃了嗎？貧困學的錢，你也好意思騙？！你就不怕打雷的時候，劈你家祖墳嗎？
    他張著嘴，瞪著大眼，艱難地一句話不出來；我抓起旁邊的琴譜，直接砸到他臉上：馬上給我滾！要再讓我碰見，決饒不了你！
    “我滾，滾！馬上就滾！”他屁·股尿流地拎著包，抬腳就要跑。
    “等等！把錢給我留下！”
    “對對，錢，給你們錢……”
    孩子的學費如數奉還，“藝術家”風一般跑出了學校。
    回眸間，我看到蘇彩坐在鋼琴旁，手托著下巴，正一眨不眨地盯著我；嘴角還帶著一絲，難以言的笑意。
    可老校長卻犯了難，他抱著滿頭銀發，帶著哭腔蹲在地上：我知道你們是好心，我也是糊涂，差點被人騙了；可這老師一走，誰還來教孩子啊？不到一周，就要比賽了！
    我走過去，手輕輕拍著老校長的肩膀：我來教，不收孩子學費；還有演出服，包括你們學校的校服，全由我們公司一力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