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的兄弟，就知道顧文會說這話，殷東仍心頭一暖，笑笑，說：“那不一樣的。”
    顧文望著他，臉上就只差寫‘你別騙我讀書少’了。
    “真沒騙你。”殷東說著，把剎車踩下，車停在路口等紅燈，接著又給解釋了一下。
    “荒山野嶺殺就殺了，到時把車跟尸體一起推下山崖，甚至把油箱點個火，把車跟尸體都燒掉，死無對證，警方也很難查出來，最大可能就是交通事故結案了。但是，他派殺手到大灣村去，事情的性質就嚴重了，不管你死不死，警方都會一查到底，吳冬林不敢踩那個雷區的。”
    他的這番話，聽上去好有道理啊，讓顧文一時猶豫不決。
    “別瞎想了，滾到后面去坐。”殷東說完，就聽到后面一陣喇叭響，才發現己經綠燈了，忙踩下油門，車子向前駛了出去。
    出城之后，殷東的車速就提了起來，從縣城到白山鎮這一路上，他簡直把山路當成賽車道，極限飆車，把顧文驚出了一身冷汗，所幸是一路平安。
    “也許吳冬林現在還沒那么喪心病狂吧，竟然沒有在路上伏擊你？”
    車開進鎮里時，殷東放慢了車速，還開了個玩笑，被顧文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就你這么玩命的飆車，他就算是派了人，也得能追上你吧？”
    “誒，你也是這樣覺得嗎？”殷東笑了，略有點沾沾自喜。
    兩人在路邊大排襠各吃了一大碗牛雜面，正準備開車回去，就聽到一陣救護車開著警笛呼嘯而過的聲音，他們看了一眼，各自上車。
    這一次顧文堅持要開車，還表示以后都不坐殷東開的車了。
    “你不是怕了吧？”殷東打趣道，也沒跟顧文爭，而且看著他翻白眼的樣子，還有點好笑，心里也松了一口氣，文子身上的戾氣散了不少，應該不會沖動行事了。
    到了第二天，兩人還沒起床，王海生就在外面喊門了。
    殷東打著呵欠去把大門打開，沒好氣的問：“大清早的，喊魂吶！”
    “特大新聞啊！昨天從縣里回白山鎮的路上，爆發一場真人版的警匪槍戰，我親眼看到的，警察太廢材了，居然讓持槍殺人的兇手逃了，羅隊長帶人去追了！臥了個大槽的，當是看得我那個血液沸騰吶！”
    他說得唾沫橫飛，但沒得到回應，這讓他很不滿意，把手機拿出來，點開自拍的一個視頻，舉到殷東眼前……
    夜色中，一輛越野吉普車行駛在崎嶇的山道上，路窄彎多，車速并不快，在一個彎道轉過去時，突然從旁邊的山坡上滾下來幾塊大石頭。
    嘎吱！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滾下來的石頭距離車頭不足一米，車門打開，下來兩個人去搬石頭的時候，“砰砰”兩聲槍響，那兩人當場倒地，再沒動彈。
    隨即，山坡上沖下來一個穿迷彩服的男人，沖下來，把兩人塞進車里，再發動車子，在車沖山路之
    外時，一槍打中汽車油箱上，再把叼著煙扔過去，轟然火起，夜色中一個大火球朝山路外墜下去。
    山路外是農田，離路面大概有四五米高的樣子，燃燒的汽車砸落在田里，引燃了田梗上茂密的茅草和荊棘叢，在夜色中燒得噼哩啪啦作響。
    穿迷彩服的男子站在路邊看了一下，才鉆進山坡上的林子里跑了。
    這一連串的變故說起來復雜，其實也就是發生在幾分鐘之內的事情，要不是王海生恰好拿著新手機在拍著玩，也不會恰好拍到這一幕。
    而這時候，他還心有余悸，指著屏幕上的畫面說：“要不是羅隊長他們去縣里，又正好沒帶走，做我的順風車回來，搞不好老子也要死翹翹了。”
    殷東還是沒理他，一臉沒睡醒的樣子，有點呆，實際上全身如置冰窟。
    好巧啊！視頻里的兇案發生路段，離白山鎮還有二十里，那輛越野吉普車跟顧文的吉普車同款，車里也是兩個人！
    但是真的是巧合嗎？
    他沒法自欺欺人！
    “太忒么猖狂了啊，狗一樣的東西殺人不眨眼，還要毀尸滅跡，關鍵時他瑪德這貨發現老子的車了，沒有跑，躲到山坡上的林子里來了個故伎重施，想要滅口！東子，老子昨天晚上差點被滅了口啊，要不是車上有羅隊長他們在，你今天都見不到我了！”
    王海生嚎叫著，說不上來是激動，還是被嚇壞了，腔調都變了。
    說著，他又調出另一個視頻，就是他一開始說的真人版警匪槍戰片了。
    拍這一段視頻的時候，王海生手在抖，所以畫面有些晃動，拍得也很模糊，但是能看清整個槍戰發生的全過程。
    王海生是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開車的是羅隊長，后面還坐了兩個警察，在車子快到案發地點時，羅隊長猛的踩下剎車，幾乎是同時，山坡上又滾下來幾塊大石頭，不過這一次離車頭有些遠了。
    在踩剎車的時候，羅隊長己經拉開車門跳下車去，邊跑還邊喊：“老鐘去看車里的人還有沒活的，小武跟我走，狗日子還躲在樹林子里！”
    羅隊長朝著山坡上的林子猛沖而去，到了林子邊緣時，“砰”的一聲槍響，他及時歪了一下頭，子彈沒打中他，但是余勢未消，擊中了緊跟在后面的小武。
    就聽小武“啊”的慘叫一聲，捂著肩膀倒退了兩步，但很快他又向前沖去。
    羅隊長抬手數槍，子彈呼嘯飛出，射在哪兒不知道，反正沒打中對方，不過讓他順利的沖進了林子，小武隨即也沖了進去，很快又是幾聲槍響，并且不斷向西移去。
    “海生，你在這等著，給你姐打電話說下這里的情況，叫一輛救護車來，車里還有個人沒死。”老鐘交待了一聲，也趕緊沖進了樹林。
    視頻到這里也結束了，王海生用力一把拍在殷東肩上，忍不住又罵了聲：“狗一樣的東西，太忒么猖狂了，槍殺了人之后毀尸滅跡還不跑，還要留下來滅老子的口，要不是我姐打電話給我，說羅隊長他們要搭我的順風車，老子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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