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此,顧星純就不會偏偏在他不在的那個節骨眼上,在他沒有親眼目睹陪在她身邊的情況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崔鄭巖饒有興致地轉動著手中的鋼筆,“席先生,作為一個醫生,我首要尊重的是病人的意愿,你知道嗎?她已經知道了你將她催眠的事實,并且回想起了過往發生的一切,既然如此,我再催眠對她已經沒有很大的意義了……”
席時韞猛地攥緊了手中的白紙,“那為什么她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因為,她以死脅迫我,催眠她忘記了跟你重逢后,你們相處的一切美好回憶,在她‘蘇醒’后,她的潛意識認為,那些美好的回憶都是假的,都是痛苦的,所以,她不想記得,席先生,我知道顧小姐對你很重要,所以,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沒有辦法,萬一出了人命,我根本負責不起。”崔鄭巖言辭鑿鑿道。
席時韞猛地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搖頭,“不可能!這不可能!她不會選擇忘記那些!崔鄭巖!我警告你!你不要騙我!”
“當她知道是你將她催眠的時候,十分絕望,你知道嗎?她來找我的那天,我的辦公室幾乎都被她毀了,她自己的資料,也被她撕得粉碎,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給你看我辦公室的監控錄像,當時你不在,我怕她再做出自殘的舉動,所以只能先按照她說的,將她催眠……”
崔鄭巖話音剛落,席時韞緊攥著的拳頭突然松開了,他猛地想起了顧星純手腕上的傷痕。
那些傷痕明顯就是這段時間才傷到的,并且肯定是顧星純自己弄的。
當年,她就曾經試過因為想不開,在浴缸里割腕……
“席先生,我為什么要騙你?我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催眠大師,當初催眠的時候,一切需要注意的地方我都已經坦誠相告,我騙你對我一點兒好處也沒有,不是嗎?”崔鄭巖理直氣壯地道。
“把監控錄像發給我,立刻!馬上!”席時韞臉色陰沉,一字一頓。
崔鄭巖回答得十分爽快,“好,我現在去辦公室將監控錄像調出來,然后發給你。”
席時韞艱難地回了一個‘好’字,死死地攥著手機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他在書房里焦躁地走了大約十分鐘,用力地掐著跳動到疼痛的太陽穴,就快喪失了所有的耐性,終于聽到一聲收到信息的提示音。
心臟‘砰砰砰’地越跳越快,席時韞幾乎是急躁地走到電腦旁,接收崔鄭巖傳送過來的音頻文件。
席時韞就連握著鼠標的手都在劇烈顫抖!
不可能的!
顧星純不會這么殘忍地對他!
重逢后的那些美好,一件一件,歷歷在目,她怎么能以死脅迫,也要忘掉那些美好?
她怎么可以這么做?
顧星純這么做,跟拿著刀在他的心上劃上千千萬萬刀,有什么區別?
席時韞雙眼閉上又睜開,反復幾次,終于提起勇氣,點開了那個音頻文件。
他看到了視頻里,發狂的顧星純。
正如崔鄭巖所說,顧星純很憤怒,很痛苦,她將崔鄭巖的辦公室弄得一片狼藉,什么資料,什么報告,統統都被顧星純毀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