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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我要媽媽!”小男孩兒用力推搡白芷,“媽媽,媽媽。”白芷沒有松手,把他摟的更緊了。
躺在白芷腳邊的周秀英呻*吟著睜開眼睛,雪光的刺激讓她馬上又把眼睛閉上了,她的聲音異常沙啞,“小寶在哭,嫂子呢?”她慢慢爬起來,瞇著眼睛尋找嫂子。劉隊的妻子靜靜臥在十幾米之外,臉朝天空,沾著鮮血和腦漿的頭發(fā)散落在雪中。周秀英捂住嘴,眼淚從她的眼眶中涌出來。
“你能走嗎?”白芷問她。周秀英沒有反應(yīng)。白芷抱著孩子站起來,“走吧,這里不安全。”
“姐姐,放我下來,”孩子在她懷里掙扎,哭聲撕心裂肺。“我要媽媽。”
“把孩子給我。”張?zhí)煺障虬总粕焓帧?br/>
白芷回頭看了一眼冰雪中的尸體,搖了搖頭,“你們?nèi)e的車上看看還沒有人,我和周秀英自己到安全一點的地方去。”她不想讓孩子看到他媽媽躺在那里。
周秀英哽咽著跟了上來,靠向白芷,白芷伸手?jǐn)v住她,倆人相互依偎著朝側(cè)面走。近百米遠(yuǎn)的側(cè)前方有個小樹林,樹林里有幾棵樹圍合抱的大樹,大樹應(yīng)該可以阻擋一下孩子的視線。
周秀英很小心落后白芷一點,擋住了孩子扭來扭去的頭,她一邊走一邊哄著:“小寶,沒事了,沒事了。我們?nèi)淞掷镎覌寢尅!彼穆曇粲悬c走調(diào),顯然她的聽力還有問題。
白芷的耳朵也疼的厲害。一次又一次經(jīng)歷光球的洗禮,她可以承受這種程度的疼痛。她們到達(dá)大樹底下時,周秀英支持不住跪坐下去,靠在樹干上喘氣。白芷貼著她坐下來,小寶哭的嗓子都啞了,他仰著臉到處看,臉上滿是鼻涕眼淚。白芷掏出紙巾給他擦眼,他軟軟的倒向白芷,把頭埋進她懷里。
剛才只顧著哭的三個女人追上來了。她們連滾帶爬的過來,擠到白芷的另一邊,又開始哭。
留在軍車?yán)锏娜岁懤m(xù)下車,有些人是被岳洞庭和張?zhí)煺毡聛淼模行┤耸亲约号老聛淼摹T谠蓝赐サ闹敢拢腥藗兿嗷椭鲋先跤壮淞诌@邊走。海風(fēng)秋召集留守的士兵,派了幾個人去找大部隊報信,帶著剩下的幾十個人轉(zhuǎn)移車輛。
周聞迪和柳團長兩邊打的很激烈。領(lǐng)導(dǎo)者們刻意制造的矛盾讓幸存者和幸存者之前的沖突看上去除了一決生死以外無法調(diào)和。海風(fēng)秋的反應(yīng)出奇的緩慢,他帶人把完好的軍車開到小樹林的另一邊,又慢悠悠的晃回來,等雙方的異能和子彈都消耗的差不多了。才帶著人舉槍上去。
兩邊活下的人不多,一共只有四十來個。海風(fēng)秋輕而易舉就制服了他們。周聞迪的一邊肩膀脫臼,他的另一只手依然牢牢的扣在江清月的腰上。江清月的一邊肩膀也脫臼了,雖然周聞迪攙扶著她,她走路時還是走一步搖幾晃,好像馬上就會暈倒。柳團長不只一邊的胳膊脫臼,他的臉上還有槍托砸的印子,紅一道紫一道,他用猙獰兇狠的目光盯著江清月和周聞迪。
周柳兩邊所有人都有一只胳膊都脫臼。脫臼的胳膊極大的削弱了他們的戰(zhàn)斗力,卻不會影響他們的走動。這些人被士兵驅(qū)趕到放尸體的空地上,兩邊的人混在一起,蹲在六具在爆炸中喪生的人的尸體邊上。
十幾個打掃戰(zhàn)場的士兵從他們戰(zhàn)斗的地方拖著尸體過來,在雪地里留下長長的,血紅色的拖痕。一具又一具的尸體排在這些人的身邊,血氣刺鼻。
有幾個人站想逃離這個人間地獄,被海風(fēng)秋用力踹回去,有一個甚至被他踹進尸體堆里,蹭了一臉的鮮血,那個人嚎叫著從尸體上爬起來,又被海風(fēng)秋毫不留情的踹回去。
邢胖子帶著幾個人從窄巷那邊跑過來。他們在第一聲槍響的時候就躲起來了,海風(fēng)秋控制了局勢之后才從藏身之所出來。
“血腥味太大,得處理掉。”邢胖子不停的吸鼻子,“馬上!”
“給他們鍬。”海風(fēng)秋用力踹柳團長,“你們殺的人,你們自己埋。”
柳團長摔倒在一具尸體上,他很硬氣的爬起來,一聲不吭蹲好。幾捆工兵鏟被人拿過來。海風(fēng)秋帶著人退后,黑洞洞的槍口比著這群都有一只胳膊脫臼的人。
周聞迪松開江清月,用好的那只手握住一柄工兵鏟,走到一塊空地上開始挖土。他挖的很認(rèn)真,也很吃力。他的人默默地跟隨他,撿工兵鏟,一起挖坑。
地上剩著的工兵鏟只有七八把的時候,柳團長才去撿工兵鏟,他提著鏟子朝周聞迪走去,猛然改變方向撲向江清月。江清月尖聲喊:“救命!”
海風(fēng)秋看著他們,露出冷笑,打手勢示意士兵們退后。沒有人上前幫她。
“小江,不想死,把防御罩打開。”柳團長順利地勒住江清月的脖子,用工兵鏟突出的刃口在她臉上劃了一下。江清月蒼白的臉上現(xiàn)出一道紅線,她軟軟的說:“柳大哥,我的異能昨晚用光了。”
“開防御罩!”柳團長大喊。江清月沒有動,她的眼淚從面頰滑落,滾過紅線,帶血的淚珠從下巴上滑落,楚楚動人。
海風(fēng)秋舉槍,居高臨下對準(zhǔn)柳團長,臉上的嘲諷一覽無余,“你那只手,真有勁嗎?”
“你想殺我?”柳團長哈哈大笑,“你知道我叔叔是誰?我叔叔是柳剛。你動我嗎?”
“劫持婦女,當(dāng)場擊斃。”海風(fēng)秋露出酒渦,笑著扣動扳機。一聲槍響之后,柳團長的腦漿濺得江清月滿頭滿臉,她發(fā)出凄厲的尖叫。
江清月的尖叫既長又響,白芷在小樹林里聽的非常清楚。周秀英已經(jīng)恢復(fù)聽力,她站起來朝那邊看,大聲說:“他們在挖坑。”
“是要埋死人嗎?”有人問。
“血腥味那么重,埋起來有用嗎?”
“死了好幾個人呀。我們隔壁那輛車上,五個人全死了。哎呀呀,你們也是爆炸的那輛車隔壁車上的,你們死了幾個人?”
周秀英瞪那個多嘴的男人。那個男人朝白芷懷里探頭探腦,“小孩子的媽媽呢?”
小寶把頭從白芷懷里伸出來,仰著臉看白芷,小心翼翼的問,“姐姐,我媽媽到哪里去了?”
“孩子什么都不知道。”男人身邊的婦女看向小寶,眼睛里滿是憐愛,她說:“我剛才看到小孩媽媽躺在那邊,一動不動。”
“我要媽媽!我要媽媽!”小寶突然尖叫。白芷簡直抱不住他。差點就讓他掙脫。
“真可憐。”那個男人憐憫地說。
小寶的掙扎越來越有力,白芷壓著他,說:“小寶,等一下,等你爸爸來。”
“我要我媽媽,我不要你!你放開我!”小寶哭鬧。周秀英伸開胳膊圈住小寶,哭著說:“小寶乖,不鬧。”
小寶痛苦的尖叫,白芷把他摟回懷里,輕輕的拍他。小寶的頭垂下去,他用力朝白芷的肩頭拱,發(fā)出含義不清的呢喃聲。
周秀英伸手撫摸他的頭,突然輕呼,“小寶!”
白芷輕輕啊了一聲。一股香甜的血腥味兒冒出來。她想推開小寶,小寶的頭牢牢釘在她的肩頭,孩子的兩只衣袖里伸出尖尖的指甲,他的兩只手緩慢地向白芷的脖子伸去。張?zhí)煺論渖先グ研殦屜聛砣拥揭贿叀0总频牟弊由嫌幸粭l長長的劃痕,她的右肩是兩個深深的牙印,牙印中滲出的鮮血紅得發(fā)黑。
“白芷?”張?zhí)煺阵@愕的看著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白芷側(cè)過臉看了一下傷口,搖搖頭,“不痛。”她顫抖著貼著樹干站起來,“周秀英,走開。”
周秀英捂著嘴壓住尖叫離開她。小寶嚎叫著撲向白芷,白芷把他抱住,圈住他的兩只手,扼住他的脖子,不讓他咬到自己。小寶拼命把頭伸向白芷肩頭的傷口,他的皮膚迅速變成青黑色,兩枚獠牙伸出他的嘴唇,透明腥臭的液體滴到白芷的衣袖上。
“殺了我們。”白芷把撲過來的張?zhí)煺仗叱鋈ィ潇o的好像不是在說她自己。
他們周圍的人尖叫著逃開了。岳洞庭端著弩過來,弩箭對準(zhǔn)白芷,他的手一直在顫抖。張?zhí)煺张榔饋戆咽稚煜虬总疲鞍押⒆觼G出來。他變異了,你還沒有。”
白芷搖頭,“我也快了,他的勁很大,我快要控制不住他了。殺了我們。岳洞庭,求你了。”
“我不能。”岳洞庭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小寶終于掙脫了白芷的束縛,他再次撲到白芷的肩頭,發(fā)出像是哭聲的嗚嗚聲,這一次他沒有咬白芷,他的尖指甲甚至收起來了。白芷輕輕摟著他,對張?zhí)煺章冻鑫⑿Γ叭丝偸且赖摹!?br/>
“把孩子放下來。”張?zhí)煺沾蠛稹?br/>
小寶扭頭對張?zhí)煺諒堥_嘴,發(fā)出高昂的嚎叫。他向張?zhí)煺論溥^去。白芷緊緊摟住他的腰,她的臉上浮現(xiàn)一層淡淡的青色,“快點。”
海風(fēng)秋提著手槍大步跑過來。看到白芷和她懷里的小喪尸,他跌倒在雪地里又爬起來,瞄準(zhǔn)小喪尸的頭就是一槍。彈頭在靠近白芷身體兩米的時候,好像遇到了什么阻礙,落到地上。小喪尸扭頭看向海風(fēng)秋,張大嘴露出牙齒恐嚇海風(fēng)秋。
海風(fēng)秋堅定的舉起手槍,彈頭不斷的在白芷身邊跌落,每一枚都比上一枚更接近她們。打完一個彈匣,他拆掉彈匣,壓上新彈匣。
小喪尸不安的扭動,終于,他在海風(fēng)秋舉起槍的時候掙脫了白芷的束縛,逃向空曠的田野。海風(fēng)秋舉著槍追擊,彈頭擊中小喪尸的頭顱又彈開來。小喪尸嚎叫逃遠(yuǎn)了。
張?zhí)煺兆呓总啤0总仆撕髢刹剑瑩u頭說:“不要過來。”
海風(fēng)秋舉著槍轉(zhuǎn)身,瞄準(zhǔn)一排舉著槍的士兵中的一個,說:“你走。”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