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大人不見了
真正的敵人,并非是西蕪山上的妖怪。而是山下河中的水蛇精,借助西蕪山的沉厚妖力以及山下的河流掩藏自體妖氣。自河底游走山兩側村鎮,制造水患掀翻船只殺人奪靈。
普通人體內雜息交錯,但血肉以及靈魂之中亦有靈力。這條河春夏多雨時節泛濫,水流湍急。便時有船翻人亡之事發生,尸首也多難尋撈,因此鄉里也從不生疑。此時正逢春寒之季,蛇精伏在水底養息。一般水蛇精,很少會在河里安家。
但西蕪山靈力彌漫,疊霧重重,正成了她天然的保護屏障。兩側村鎮,皆多漁民,由此她才會選在這個地方。
無憶和亮亮分別探查了兩邊的村落,發現些村人多是面色泛青,呼吸濁沉。又得知這兩邊村中農耕之物,從不曾遭逢鼠害蟲災,但糧產極貧,蔬果不鮮。這里依西蕪山,靈氣淳祥已經成為天然養靈地。照理說,山下兩村百姓,該是靈元鼎盛才對。山中桃花長盛不衰,顯然是草木之精。萬木同根皆為土養,山中妖怪不曾奪靈,一眾草木該受其惠才對。
這些已經足以顯示,在這表面祥寧的靈蘊之下,包藏一個毒浸入骨的害人妖怪!勘查之后,無憶便決定入水來尋,自南村頭河邊一入,潛深之后便極快的感覺到水中包裹的異種靈力。
對方正值培靈養息期間,一定會潛藏在離山體最近的水下。無憶在水底循跡找了半圈,便發現了那水蛇的巢穴。
是一個碧發碧眼的女子,水中漫布了她的靈力。這樣一來,無憶自然很快可以尋到她的蹤跡。當然,無憶也很難掩藏自己。
她穿了一身綠袍裙,腰間系著長長的紗帶,舞動起來凌利非常,千變萬化宛若千手托蓮。水中于她有益,她在水中布施水法,殺招皆隱在波流之中。不多時的工夫,便把無憶逼的手忙腳亂。
無憶于水中抽靈綿繼靈力,在不呼吸的同時亦可保證體內氣息不斷。風煙彌而不散,纏繞周身,辟水而于人形之外,行走一個無形的獸體罡氣。
如果沒有在人境的聚晶過程,無憶也根本達不到此時對靈力的調轉程度。
她使的是縱風三變,風系初級法術。風縛絞纏,成無影之氣繩。亂旋風刀,風呈薄刃旋狀,斬切于無形。風碾狂殺,形成渦輪狀,密密切割細細碾碎。若有四元基陣狂風相輔,風力無盡補繼殺力倍增。
不過,現在是在水中。
原本與亮亮商議,兩人結了一個通靈鎖。這是最為初級的傳音術,也屬于風系法術之中的一個。范圍有限,僅在幾里之內可以生效。
由無憶先下水,尋到位置之后亮亮便在岸上等待。無憶將其引出,亮亮再伺機用敗靈藥破壞對方的罡氣。
但很顯然,這個作戰計劃全盤失敗!
無憶用血的代價換來了寶貴的經驗:第一,不要輕易被利益****,利益越大越讓人盲目。
第二,不要貿然探尋敵人的巢穴,特別是在地勢完全與己無利的情況之下,更要加倍小心妥善處理。
第三,事前的準備必不可少,不要貪圖一時的省事。
景大人以云梭相誘,定了酉時之期。時間所限,利益巨大。無憶眼里心里只有那天上任我遨翔的快慰,從而忽略了這次出行的根本意義。能分辨出哪個是對手,是對她基本的考驗,在利誘之下仍保持一顆穩定的心,這才是修仙者要秉執的正確心態。
只單是勘查兩村,從村人生活狀態,以及對方借桃山掩息便做出判斷,從而入水尋巢,是非常冒失的舉動。做事需要膽大敢為,但前提是冒險而不是冒失。不做自我保護的措施便入水,不是自信而是愚蠢。
要想了解這些,光憑說的是沒用的。只有親自歷經,才能深刻。
水蛇引不上去,無憶只能在水下與之相爭。雖然在危急的關頭逼發了潛力,抽取水中靈力讓無憶的靈力調轉更為嫻熟,但風系法術在水底作用大打折扣。推招過法之中,無憶傷痕累累。
但她最后還是贏了,雖然贏的很狼狽。激斗之中,她急中生智,想到當初景大人救她脫離蛇腹的一幕。當時過程極快,無憶是完全沒有什么反應的。但是此情此景,給了她靈光一現。
無憶顯了貓形,最大限度節約靈力引蛇來吞。在水蛇的眼中,她是一個比普通人更好千百倍的靈元體。苦熬之后的顯形更加自然,她放了保護口鼻耳朵的罩氣,連嗆了幾口水,至諸死地而后生的苦肉計發揮了效用。無憶把所有鋒銳集聚尾尖,有如兩柄鋼刀,將水蛇開膛破腹!
水蛇的下場教會了無憶第四點:要尊重你的敵人,輕視對手就是輕視自己的性命!
………………
無憶濕嗒嗒的爬上岸來,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亮亮早急的跳腳,他不斷與無憶傳音但聽不到任何回應。扣了滿把的敗靈藥在岸邊跑來跑去,此時見無憶血人一樣的滾上來,忙跑過去扶她。她慢慢攤開攥著的右拳,水蛇的內丹瑩瑩泛著綠光!
“怎么沒引上來打?你受了好重的傷啊!”亮亮心疼的眼淚汪汪,手忙腳亂的從貼身小兜里掏培元丹,“那里是不是七窩八代的一大堆?”
“不是,咱們的推算沒有錯。她靈力不夠高,也沒有幫手。”無憶長吁了一口氣,看著天空說,“正是因此,她根本不肯上來。我引不上來,只能在下面打了!”
“引不上來,你就先上來嘛。你總這樣拼命干什么?”亮亮一邊把培元丹往她嘴里塞一邊說,“傷藥都在包袱里,咱們怎么上去找大人復命?”
“云梭含有我的靈力,我休息一會就……”無憶正說著,忽然眼瞇著盯著云層深處。亮亮見她眼神有異,忙跟著抬頭。一看之下,亮亮臉變了色,“哇”的一聲忙拖著無憶往邊上挪了一尺,便是這當口,天上“嗖”的一聲劈頭罩臉掉下來東西來,若非亮亮避的快,真是要當中砸中!
“云梭?”無憶愣了,它并未縮到巴掌般大小,也不如載負他們之時那般巨大。此時倒像只山鷹一般,金色在落地的一霎開始泛濫,柔軟的羽變得堅硬。一對鮮活的眼亦全成了金,又成個銅雕。只是翅仍張著,頭昂的高高,嘴里塞了個東西。
云梭與她匯了靈,之前路上大人已經細細的告訴她了一些細節方法。不但可以收放自如,更可以為了方便將其滯在空中。只需靈轉些許,便會召之即來。但方才她并沒有靈轉召喚,如何便這樣巧,她剛上岸便沖栽了下來?
“大人的坤草袋。”亮亮眼尖,從云梭的嘴里掏出袋子來,這異物一去,云梭立即攏翅縮小,成了半掌大小。
“大人呢?”亮亮抬頭看著天,照理說,他該一直瞧著才對。現在為何只讓云梭下來,他的人呢?
“咱們的包袱也在坤草袋里,但這東西要怎么用?”亮亮擺弄著小小的荷包,拉開袋口往里伸手,“像個無底洞耶,包……”亮亮突然渾身一激,無憶本來就對坤草袋有心理障礙,一見亮亮的反應臉有點變了色,忙問:“怎么了?”
“沒事……”亮亮嘻笑,嘩的一下把包袱從袋口揪出來。從小小的袋口扯出一個大包袱看起來很詭異,像是坤草袋突然打開了一個無形的大口。就這樣將包袱吐出來!
“我才念叨,就一下碰到想要的包袱,真是好東西啊!”亮亮贊著,一邊伸手找傷藥一邊喃喃,“大人去辦事么?為何也不支會一聲?”
無憶抬頭看著天,微微的瞇了眼。云梭下來了,連坤草袋也留給他們。但大人卻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