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甜甜愣了好久才接受這個事實。
她想問清楚細節,可是卻怕又提及陸執的傷心事。
客廳的賀良玉坐不住,把阮甜甜的房門敲得咚咚直響。
“你在里面干什么呢?你吃飯了嗎?我還沒吃飯呢,我好餓。”
“為什么不告訴我呢?”阮甜甜細著嗓子,捏出假音,“你怕我介意嗎?”
陸執似乎有點猶豫:“你不介意嗎?”
“有原因的吧?”阮甜甜道,“肯定是有原因的。”
陸執輕笑了一聲:“這么肯定啊?”
“因為你…”阮甜甜抿了抿唇,改口道,“你不是這樣的人。”
“我是這樣的人啊。”陸執似乎答得輕巧,“我都承認了。”
阮甜甜沒有答話,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
賀良玉敲不開門,于是咯吱吱地擰著門把手:“阮甜甜你干什么呢?你在屋里哭了嗎?你開開門啊。”
“你是這樣的人,那就是這樣的人唄。”阮甜甜的聲音帶著哭腔,“陸執就是陸執,是什么樣的陸執都沒關系。”
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阮甜甜吸了吸鼻子,用袖口把臉上的淚水抹掉。
“你是不是怕我介意啊?”阮甜甜道,“雖然我現在有點害怕,但是過一會兒就好了。我一點都不介意,我哭是因為賀良玉今天說我是舔狗,我很生氣,我才哭的。”
阮甜甜思維混亂,胡亂地解釋著。
陸執額角突突直跳:“他說你是…”
那兩個字他實在沒有說出來,咬著牙咽下去了。
“他說我是舔狗…”阮甜甜情緒崩潰,仰著頭大哭出聲,“嗚嗚嗚嗚哇啊…”
到底是被爸媽泡在蜜罐里長大的小女生,知道自己最愛的少年曾經手染鮮血。雖然嘴上說的不在意,但是心里還是有著疙瘩。
又擔心,又害怕。
她不愿意當著陸執的面流露真實感情,但是情緒來了,控制不住。
腦子亂七八糟,唯一可以宣泄的借口只有那一個聽著刺耳的詞。
“我才不是舔狗。”阮甜甜哀嚎著,“我不是嗚嗚嗚嗚嗚…”
門外的賀良玉深感不妙,他捶著阮甜甜的門,大聲道:“你不是你不是,我是舔狗行了吧?我錯了,對不起,你不要哭了行不行?”
“寶貝別哭。”陸執放軟聲音,“別哭。”
“我就哭。”阮甜甜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爸爸媽媽不告訴我,你也不告訴我,只有賀良玉告訴我,但是他還說我是舔狗…”
“你不是。”陸執哄道,“你怎么會是呢?”
“我就是舔狗…”阮甜甜邏輯已死,怎么哄都哄不好,“你都不理我,我還巴巴的往上湊,胡喬說得對,你就是比較享受被我追著的感覺。”
陸執:“……”
這都誰教她的,什么亂七八糟的。
“寶貝寶貝。”陸執急了,“乖,別哭,我愛你。”
阮甜甜突然收聲,氣流在喉管中斷了出路,猛地沖上鼻腔,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腦子一陣陣的發懵。
阮甜甜掛著兩行清水鼻涕,端著手機兩臂發顫:“你剛才說什么?”
“寶貝。”陸執重復道,“我愛你。”
-
下午阮甜甜走到教室的時候,整個人都在發飄。
賀良玉扯著她的衛衣帽子,把人從教室后門一路扯到了座位上。
小姑娘哭了一個中午,眼睛紅得嚇人。
胡喬嚇了一跳,雙手捧著阮甜甜的小臉,心疼得不行。
“哎喲,我的寶,你這是怎么了?”
阮甜甜吸了吸鼻子,一頭扎進了胡喬的懷里。
“嗚嗚嗚嗚…”
又開始哭了。
“她有病。”賀良玉揪了揪阮甜甜的小辮子,“沒救了。”
女孩子發在他的之間搓來搓去,微微泛黃,又軟又滑。
“哭個屁。”賀良玉小聲道,“我還沒哭呢。”
他把陸執有一堆問題的家庭背景全部交代了個遍,卻換來了阮甜甜的一句“他怎么樣我都喜歡”。
小姑娘為愛瞎了眼,怕能有什么辦法。
回到座位前,賀良玉又撇了一眼教室后座的陸執。
陸執的目光依舊停在窗外,那棵法國梧桐的葉子快要落光了。
他到底哪里好?賀良玉想。
-
下午第二節課后,阮甜甜肚子咕咕直響。
胡喬知道她餓,于是拉著阮甜甜去小賣部買零食。
但是阮甜甜不想動,側著臉趴在桌子上宛如一條死狗。
從天而降一瓶溫熱的豆奶放在她的鼻尖旁。
阮甜甜抬頭,看見陸執站在她的桌邊,還順便放下了一塊面包。
阮甜甜還腫著的眼睛眨巴眨巴,又蓄起淚來。
“別哭。”
陸執抬手,大掌輕輕附在了阮甜甜的頭上。拇指微動,小姑娘額前薄薄劉海隨著他的指尖動了動。
阮甜甜看著陸執眸中的自己,仿佛可以聽到他的下一句。
我愛你。
-
下午放學,阮甜甜溜到教室后門,把陸執截了個正著。
她手里握著那張肯德基的兌換券,舉至陸執胸口。語氣強硬,不容拒絕:“今天去吃。”
曹信看了眼陸執:“我和江哥說一聲?”
陸執點了點頭:“你先去吧。”
放學的人流異常兇猛,阮甜甜和陸執并肩走在學校的大道上。
兩人非常默契的保持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直到出了校門,陸執隨便選了個方向:“前面好像有家肯德基。”
阮甜甜點點頭,跟在陸執的身后。
她的腦子里全部都是今天中午陸執對她說的那三個字。M.??Qúbu.net
不是喜歡,是愛。
這三個字來得猝不及防,對于十七歲的阮甜甜來說太過珍貴。
她沉甸甸的捧在心口,不知道該把它藏在哪里。
“我…”
“你…”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又同時打住。
“你說。”陸執道。
阮甜甜使勁搖了搖頭:“你說你說。”
陸執喉結微動,目視前方。
“今天中午賀良玉說的那些。”他頓了一頓,“我都知道。”
阮甜甜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一步一步數著步子。
“你是女孩子。”陸執步子快了些,“我以后會多去找你的。”
阮甜甜抬頭,只能看見陸執的小半邊側臉。
“我不是一個好人,如果哪天你不想讓我找你了,就和我說一聲。”
少年說得誠懇,微微低頭,對上阮甜甜的目光又飛快的移開臉去。
阮甜甜明白他的弦外之音,鼻子一酸又要落淚。
“你是一個非常非常好的人。”阮甜甜拉住他的衣角,極其認真道,“就算別人不覺得你好,但是我也會一直覺得你是一個非常好的人。”
陸執腳步一頓,臉上有了些微笑意。
“舔狗就舔狗了。”阮甜甜撇著小嘴,自嘲起來,“舔到最后應有盡有嘛。”
陸執被她逗笑。
“你不是。”陸執道,“我不喜歡你,你才是。”
-
晚上阮甜甜幾乎又是飄著回家的。
精神恍惚到洗完澡,他拿著吹風機對著鏡子傻笑。
陸執這個別扭鬼變著花兒說他喜歡自己。
嘿嘿嘿…
阮甜甜把吹風機對著自己的臉,晃著腦袋一頓狂吹。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書雨從臥室探出半個身子:“大晚上鬼叫什么?洗完澡就回臥室睡覺。”
阮甜甜關掉吹風機放進抽屜里收好。
她光著腳丫,半濕著頭發,一路小跑進林書雨的臥室,蹦跳著撲上一米八的雙人大床。
“媽媽,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
最近幾天阮和景外出學習,家里只剩她們娘倆。
林書雨抽了幾張紙,擦了擦阮甜甜還粘著水的腳丫:“頭發也不吹干,不要睡我這邊枕頭。”
阮甜甜乖巧往里挪了挪:“我睡爸爸這邊。”
小姑娘剛洗完澡,頭發順順的,臉蛋紅紅的。
抱著一團被子護在心口,眨著眼睛十分可愛。
林書雨怕小姑娘感冒,從床頭柜里拿出吹風機,耐心給她吹著頭發:“今天怎么跟媽媽睡了?”
手指插進發里,暖風拂過頭皮。
阮甜甜搖頭晃腦,把胸前一縷長發編成一股小辮:“媽媽,上次你突然不讓我跟陸執來往,我知道原因了。”
林書雨扳過她的肩膀,探頭問:“你知道了?”
阮甜甜點點頭:“因為陸執殺了他媽媽嗎?”
頭發大致吹干,林書雨把吹風機收好。
她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床頭,掀起被子一角坐在床上:“你怎么知道的?不怕嗎?”
“有一點怕。”阮甜甜拇指食指
林書雨看著自家閨女一副陷入戀愛的小女生模樣,不由得嘆了口氣:“那是因為你喜歡他,你看他干什么都覺得很帥很好…”
“不是!”阮甜甜打斷她的話,“我認為他好,不是因為我喜歡他,而是他真的很好!”
阮甜甜永遠記得夏末初秋的那一天。
學校外賣水煮玉米的老奶奶被人撞翻了爐子。
平日里兇巴巴的陸執把人扶起來,彎腰撿起滾了一地的玉米。
阮甜甜也撿了一個玉米,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老奶奶籃子里邊。
留著寸頭的少年看了她一眼,低聲說了句謝謝。
少女的心就像初秋的風,卷著暖意帶著寒流,漂洋過海吹了半個世紀,最后停在了陸執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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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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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