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時間不能回溯。
現實里也沒有如果。
阮甜甜走后,賀良玉再也沒出現在胡喬的生活中。
他像一塊石頭,砸進胡喬的世界,濺起點點水花,轉瞬間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胡喬開始學乖,只滿足于水面上泛起的層層漣漪,不再去追尋那塊最初的頑石。??Qúbu.net
再等等,等到平靜無波的時候,就忘了吧。
元旦后一天是阮甜甜的生日,胡喬熬夜卡點送去了生日祝福。
阮甜甜發來了一張自己和陸執的合照。
照片里面的少年側臉英俊,沾了奶油。他垂著眼睫,低頭吻在阮甜甜的額頭。
暖黃色的燭光搖曳,映在兩人的臉上。
我超愛你們!
阮甜甜給她回復信息。
她和陸執真的很幸福,胡喬替她開心。
又聊了幾句后,胡喬不去耽誤小情侶的時間,跟阮甜甜結束了聊天。
點開動態,賀良玉頂著萬年沉寂的粉色豬豬頭像發了一條動態。
一個表情符號,是點著蠟燭的生日蛋糕。
有人在底下評論:
賀哥今天你生日?
賀哥生日快樂!
接著就是復制粘貼跟隊形的。
賀良玉沒有回復任何一條,沉默得像這條動態不是他發的一樣。
胡喬給他點了個贊,關了手機,強迫自己睡覺。
第二天,胡喬再點開手機,發現賀良玉的那條動態已經沒了。
刪掉了嗎…
胡喬心道。
阮甜甜到底有了男朋友,賀良玉這么做,也是為了避嫌吧。
胡喬苦笑一聲,一時竟不知道該同情自己還是賀良玉。
她沒有陸執的聯系方式,不知道那邊有什么動靜。
不過在晚上七點多時,阮甜甜倒是更新了一條動態。
是昨晚發給胡喬的那張照片。
生日愿望出租啦,五塊錢一條!
胡喬第一個評論:舉手!我要租!
阮甜甜回復她:好!出租給你!
胡喬臉上帶笑,給阮甜甜發了飯五塊錢紅包。
阮甜甜收了錢,問她有什么愿望要許。
胡喬不告訴她。
阮甜甜發來一張氣呼呼的可愛奶貓表情包。
如果是阮甜甜的愿望,成真的可能性也會大一點吧。
胡喬把自己和阮甜甜的聊天記錄截了個圖,也發了條動態。
我可愛的寶貝甜甜生日快樂!我把她的生日愿望買下來啦!閉眼許愿中…
比較熟絡的高中同學在評論區鬧成一團,胡喬笑著參與他們的口水大戰。
突然,手機接到了一條電話。
是本市的號碼,胡喬沒有備注。
她疑惑接聽,“喂”了一聲。
賀良玉沙啞的嗓音從電話那邊傳來:“你許了什么愿?”
胡喬整個人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吱聲。
賀良玉等了片刻,似乎是發覺了自己的行為幼稚,嗤笑一聲后主動把電話掛了。
胡喬看著掛斷了的電話,微微弓起了脊背。
心臟好難受。
像是要裂開一樣難受。
胡喬的眼淚好像放了閘的水庫,毫無征兆的落了下來。
寢室里有人在床上睡覺,有人帶著耳機追劇,還有人抱著書本嘰里哇啦地念著。
胡喬捂著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
抽噎聲壓抑不住,引起了室友的注意。
“喬喬?你怎么了?”
胡喬整個人趴在桌子上,聳動肩膀低聲嗚咽。
睡覺的也不睡了,追劇的摘了耳機,看書的也放下了書本。
她們拿紙的拿紙,安慰的安慰,把胡喬圍成一團。
女生總是這樣,偶爾會湊一起說說某個人的壞話,可是一旦出了什么事,都是緊張關心的。
一個人悄悄流眼淚,流一會兒也就不想哭了。
然而如果有人在身邊安慰著,越哭越想哭。
胡喬受不了,她想走。
可是剛抹了把眼淚,桌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這回是阮甜甜的。
“喬喬,剛才賀良玉給我打電話,我總覺得他情緒不對?!?br/>
胡喬把臉上眼淚抹干凈:“怎么了?”
阮甜甜頓了一頓:“喬喬,你怎么啦?”
胡喬看著圍著她的室友們,隨口扯了個理由:“那個…寢室追劇呢,男主死了,我好難過。”
室友:“……”
阮甜甜“哦”了一聲,不疑有他。
“剛才我跟你說的,賀良玉他說話特別不對,還問我開不開心…平時他都不這樣的?!?br/>
寢室比較安靜,話筒里的聲音周圍幾個人都能聽見。
“他…他剛才也給我打了個電話?!焙鷨陶f,“他問我許了什么愿望?!?br/>
電話那頭的阮甜甜沉默了。
“喬喬?!比钐鹛鸬穆曇羲坪跻灿行┌l顫,“他的電話也打不通,我現在好擔心他。陸執晚上喝了酒不能開車,我出去問了,出租車不跑那么遠,我,我實在沒辦法了,你能不能幫我去找找啊?”
胡喬輕輕“嗯”了一聲:“我這就去問問?!?br/>
掛了電話,寢室里幾個女生都眼巴巴地看著胡喬。
“你…要去找賀良玉嗎?”寢室長試探著問。
胡喬點點頭,彎腰拿了自己洗臉盆,摘了毛巾往衛生間里走:“你知道他寢室是哪一間嗎?”
快八點的天已經全黑了,寢室里不放心胡喬一個人出去,于是派了人脈最廣的寢室長和她一起。
兩個女生找到寢室,再從寢室找到賀良玉平時愛去的酒吧和ktv。
足足跑了一個多小時,終于在某個包廂內找到了不省人事的賀良玉。
開門的是個瘦了吧唧的小黃毛,他聽了胡喬的話后,轉頭往里面喊:“賀哥,有妹妹找哎?!?br/>
賀良玉閉著眼,非常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找你媽?讓她滾。”
“讓你滾呢?!遍_門的小黃毛頭一歪,壞笑道,“要不你找我?我可舍不得讓妹妹滾。”
胡喬有些害怕,寢室長拉住她的手:“喬喬,我們還是走吧…”
“賀良玉!”胡喬站在門口喊他,“我是胡喬!”
“我還以為你要說你是劉亦菲呢?!秉S毛推了她一把,不耐煩的就要關門,“快滾?!?br/>
胡喬急了,甩開黃毛的胳膊就往里闖:“賀良玉!”
黃毛趁機把人往懷里摟:“哎哎哎,妹妹你好好說話,別投懷送抱?。 ?br/>
胡喬嚇得護著胸口大叫,昏暗間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一個用力拉進了懷里。
似乎發生了拳腳爭執,賀良玉暴怒的聲音從胡喬頭頂傳來:“你他媽動她哪兒了?”
黃毛哀嚎著大叫:“我沒動她!我沒動她!”
胡喬的臉貼在賀良玉的胸口,一股濃烈的酒味劈頭蓋臉把她淹沒。
“滾。”賀良玉往后踉蹌幾步,背抵墻壁,像一頭發了怒的獅子,“都他媽給我滾?!?br/>
包廂里的人紛紛作鳥獸散,幾秒后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剩下了一個不明所以的寢室長在走廊上站著,不知何去何從。
“你他媽又是誰???”賀良玉沖著她吼道。
“我我我,我是胡喬室友。”寢室長抖著聲音解釋道。
賀良玉閉上眼睛,似乎在腦內消化這句話。
片刻后他重新睜開:“抱歉,嚇著你了?!?br/>
寢室長:“……”
“你,帶她回去?!辟R良玉放開拉著胡喬的手,“大晚上的你往這里跑什么?”
“我來找你?!焙鷨虥]有挪開步子,好像依舊依偎在賀良玉的懷里。
“你找我干什么?”賀良玉皺眉,轉身走進包廂內,“趕緊走吧?!?br/>
胡喬看著男生跌跌撞撞的背影,哪里還走的了。
她轉身先讓寢室長回去,隨后也跟著進了包廂內。
賀良玉仰著臉癱在沙發上,整個人夸張地張開四肢,怎么舒服怎么擺。
胡喬把地上倒了的酒瓶扶起來,走到賀良玉的身邊。
“是甜甜讓我來找你的。”
半死不活的賀良玉終于有了點反應,他吃力地抬起了頭,坐直了身子。
“她說什么了?”
“她很擔心你。”胡喬道,“她本來想自己過來的,但是暫時趕不過來。”
賀良玉彎下腰,手肘撐在膝蓋上,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臉,聲音悶悶的:“還有呢?”
胡喬繼續說:“她說你說話不對勁?!?br/>
賀良玉笑了一聲,抬手拿過茶幾上的高腳杯,將里面的深紅色酒水仰頭一飲而盡。
“還有呢?”
胡喬微微皺眉,認真的想著自己和阮甜甜剛才那通電話的全部內容。
“她還說你平常不這樣的?!?br/>
賀良玉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我平常是什么樣的?”
胡喬頓了頓:“你要我說嗎?”
賀良玉一杯接著一杯給自己灌酒:“你說。”
胡喬認真道:“高中傻傻的,現在不傻了?!?br/>
賀良玉似乎聽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笑起來就停不下來。
“我高中就他媽是個傻逼?!?br/>
胡喬按下他拿著酒杯的手:“別喝了。”
“別管我?!辟R良玉聲音輕挑,帶著一股危險的意味。
胡喬彎著腰,賀良玉側著臉,兩人離得很近。
“你不是問我今天許的什么愿望嗎?”胡喬看著賀良玉微閉著的眼睛,“你不喝酒我就告訴你。”
賀良玉坐在沙發上,被這么個小丫頭俯視,心里有點不舒服。
他松了酒杯,撐著茶幾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胡喬的目光瞬間從俯視變成了仰視。
“說?!辟R良玉聲音沙啞。
胡喬看著賀良玉,眸中淚水蓄了起來。
“阮甜甜今年的生日愿望,是賀良玉可以開心一些。”
賀良玉原地愣了良久。
直到面前的姑娘淚流滿面,他這才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這是你的愿望吧?”
胡喬仰著臉,不回答。
“怎么?喜歡我?”賀良玉漫不經心地問。
胡喬睫毛抖了抖,不置可否。
不似阮甜甜那樣嬌氣可愛,胡喬眼里帶著一股傲氣,像一只昂著頭顱的小孔雀。
不爽。
賀良玉附身,吻上了那片緊抿著的唇。
咸的。
咯得慌。
作者有話要說:我在動筆之前沒想過這么虐的。
事情這樣發展我也很絕望啊。
我只好加油努力寫,趕快寫到他們在一起。
我今天好肝啊噫嗚嗚噫…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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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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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