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景又哄了一會兒,駱秋紅才告訴他,這個視頻是昨晚無意中在抖音-朱洲板塊翻到的。巨慟之下,她一個人哭了一夜,實在憋不住了才發視頻通話給他的。</br> 葉春景看著手機屏幕里的這張淚臉,心疼不已,也心亂如麻,假使駱秋紅知道了她剛才的“無中生有”其實就是真相,會作何反應?</br> 湄湄知道了又會是怎樣的一個情形?</br> 【紅紅,你那個視頻下載了吧,發給我看看,我想找那個家伙算賬。】</br> 【你干嘛找人家算賬啊,他做錯了什么?你答應我不找人家麻煩,等會兒我就把鏈接發給你。】</br> 【好吧,我保證。】</br> 【葉春景,我已經認準你這個人了,如果你跟別人好上了,我…我…我的心會爛一個大洞……】駱秋紅眼淚汪汪的絮說著。</br> 葉春景趕緊岔開話題,【紅紅我記得你今天是夜班對吧?】</br> 【嗯。】</br> 【我…想過來看看你,當面承認錯誤,順便看下你的形象設計怎么樣。】</br> 【啊?】</br> 【不歡迎我過去嘛?】</br> 【可是你剛才不是說工作很忙,一大早就要回蘭京的嗎?】</br> 【工作再重要,能與你比嘛,孰輕孰重我拎得清的。】</br> 駱秋紅絲毫不懷疑這話的真假,破涕為笑,【葉春景,雖然我非常想你過來,但,還是下次吧!】</br> 葉春景不依,囑咐她兩小時左右給自己開門。</br> 掛了視頻,不一會兒,駱秋紅發來一句話,【我其實真不希望你趕來趕去,但如果你真的要過來,路上千萬小心點。】附帶一個擁抱的表情包。</br> 緊接著是一個鏈接。</br> 葉春景秒回一個親吻的表情,迫不及待的點開視頻鏈接。</br> 視頻只有1分多鐘,從接吻開始。畫質并不是很好,加之拍攝角度的問題,接吻過程中,畫面中的男人根本看不出來是自己,穿婚紗的伴娘也看不出來是黃金枝。只是在吻后,自己向四下里揮手時才露出了正臉,而黃金枝已經淡出了視頻畫面之外。</br> 葉春景心里一松,看了一下點擊量,不過才區區幾百人,便放了心,湄湄大概率是刷不到這個視頻的吧。</br> 時間才到凌晨4點,葉春景借著手機屏幕的光亮,躡手躡腳的回到房間,找衣服穿。</br> 黃金枝還在熟睡之中,葉春景坐在床側穿褲子,偏身看著她的臉。</br> 老實說,就是因為她的鳥節目,才造成了這次半夜驚魂,但是,葉春景居然一點怪她的意思都沒有。</br> 怪她有用嗎,她不過是加快了一個渣男露出馬腳的時間進程,如此而已!</br> 葉春景的手指撫上了她的臉,她的臉又軟又暖,摸起來好舒服啊。</br> 或許是他的手指太過冰涼,黃金枝的脖子微微抻起,扔在被子外面的手也動了動,下意識的向外側摸了過來,結果什么也沒摸著,兩眼倏然睜開。</br> 葉春景唯恐嚇到她,趕緊招呼道,“金枝,我在這里。”</br> 兩人對上眼,黃金枝一激靈,“葉春景,你好嚇人啊,半夜不睡覺盯著我看?”</br> 葉春景的掌心撫上了她的臉頰,黃金枝顯然是被他的手凍著了,小手撫著他的手背,擰眉,“你的手怎么這么涼,是不是生病了?”</br> 葉春景反握住她的手,“金枝,有人把我們在婚禮上表演的小節目放到了網上,駱秋紅碰巧看到了。”</br> “啊?”黃金枝吃驚不小,一下子從熱乎乎的被子里鉆出來,抱住了他光潔而冰涼的背。</br> 嘶!</br> 她的身子一哆嗦,倒抽一口涼氣。</br> 葉春景抬手推開了她,按著她的削肩,把人壓回到被子里。</br> 黃金枝攥緊他的手腕,在手機屏幕暗淡的光影里,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的眼睛,“葉春景,我很抱歉,我的任性給你舔亂了。”</br> 葉春景抿了抿薄唇,“金枝,我不覺得你有什么錯,但是,她現在很傷心,我得開上埃爾法過去哄一哄她,中午之前趕回來,可以嗎?”</br> 黃金枝眼底有些糾結,“我能和你一塊去嘛?”</br> 葉春景哂笑,“大小姐,你饒了我吧!如果你和我凌晨同時出現在她的面前,用腳指頭也能想明白我們之間是什么關系啊。”</br> 黃金枝仍然沒有撒手,“路程遠嗎?”</br> 葉春景飛快承應,“還好,朱洲到橫陽一百五十多公里,一個多小時就到了。”</br> 黃金枝眼底清亮,“葉春景,我…這種方式…我感覺自己真的做錯了,起碼,我傷害到了她,或許她會覺得我是一個…三兒?”</br> 葉春景從她掌心里抽出手,將鋪在她頰上的秀發捋到耳后,“金枝,真不是敷衍你,我確實沒覺得你做錯什么,而且,情況也沒你說的那么嚴重。”</br> 黃金枝的小手騎在他的手背上,指尖試圖楔入他的指縫,“葉春景,你真的這樣想?”</br> 葉春景反握她的小手,與之十指相扣,將她的小手和藕臂推到腦袋上方,身子跟著壓下,薄唇吻住她的唇瓣。</br> 良久。</br> “我真的這樣想,事實上,我不但不怪你,還謝謝你,因為,你所做的一切,可以看成是我最終攤牌前的若干次預演,或許演著演著,天就亮了。”</br> 黃金枝的另一只手攀上了他的背,用力摟著,“葉春景,我怎么從你這話里聽出了濃濃的傷感?”</br> 葉春景嗓音低沉,“有時候我感覺自己就像在冰面下泅渡,有時候又夢見自己在夜空中獨自行舟……”</br> 黃金枝的小手挪到了他的后頸,用力一帶,紅唇封住了他的嘴,不讓他再往下說。</br> 一吻過后。</br> 黃金枝看著他的眼睛道,“這是你給自己臆想的結局嗎?”</br> 葉春景默然。</br> 黃金枝兩手抱著他的腦袋,紅唇抵在他的耳根,“葉春景,你放心好了,即使所有人棄你如敝履,我也對你甘之如飴。”</br> 葉春景腦子里回響著一個巨大的疑問:我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嗎?起碼我還有書書好吧!</br> 黃金枝忽然想到了他昨晚的瘋狂,咯咯笑著,“葉春景,你是不是也喜歡上我了?”</br> 葉春景偏頭,“何出此言?”</br> 黃金枝攥了攥腦后被他扣緊的手,“你的身。體告訴我了呀!”</br> 葉春景竟然無言以對!</br> 但是,自己的心里也莫名有一種感覺,似乎經過此次伴娘之旅,他和黃金枝的感情向前邁進了一大步!</br> 葉春景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吻,“金枝,我真得走了,走之前,我…我能求你一個事嗎?”</br> 黃金枝紅唇抿成直線,“葉春景你信嗎,我能猜到你想求我什么。”</br> 葉春景:“嗯?”</br> 黃金枝淡笑,“你是不是想求我,去馬國時帶上駱秋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