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費盡口舌才讓周婷婷明白，女人是不可以既喜歡女人，又喜歡男人的，女人壓根就不應該喜歡女人。周婷婷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是不正常的。
    周婷婷情緒很低落，不過她并沒有低落多久，很快就恢復過來了。周婷婷還是那句話，不管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喜歡誰就跟誰在一起。愛情是不分性別的。
    嚴冬無話可說，愛情確實是不分性別的，更不分膚色、國籍和年齡。年紀輕輕的姑娘嫁給外國老頭，全都自稱是嫁給了愛情，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反正周婷婷不把自己當戀人就好。
    倆人還像平常一樣，互相關心，互相照顧，互相傾訴。但嚴冬盡量避免身體接觸，她不會再當著周婷婷的面洗澡了，也不會再跟她玩襲胸的游戲，更不會再讓她在家里留宿。
    這一天，周婷婷做了筆大買賣。一個幼兒園的校長到她的書店里，定了幾千冊漫畫書和童話書，是給幼兒園的孩子們買的，說好過幾天來取，還支付了一大筆定金。周婷婷當時利欲熏心，急著做成買賣，匆匆簽了合同。事后才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那么多書，她可憐兮兮的向嚴冬要主意。嚴冬建議她把附近幾家舊書店的二手漫畫和童話全部買下來。周婷婷對嚴冬的話向來言聽計從，可整個海城市的二手漫畫和童話加起來，也沒有達到客戶的要求。買新書的話，根本是虧本買賣。無奈之下，嚴冬連夜租了輛小貨車，載著周婷婷趕往天津。天津有兩個很大的舊書交易市場。倆人用一天的時間，在偌大的舊書市場里選購了幾千冊圖書，接著又連夜趕回海城。回到海城時，已經是半夜11點多了。倆人馬不停蹄的開始卸車，整理，歸類，一直忙乎到第二天早上。
    她們剛剛忙完，那個校長就帶著人來了。校長看到書店里滿屋的書，非常高興。雖然都是舊書，可每一本都擦的干干凈凈，一點灰塵都沒有。校長當時就支付了全部尾款。周婷婷看校長喜歡文學，幾次翻看那套精裝的魯迅全集。周婷婷慷慨的送給了校長。校長喜不自勝。文人都是這樣，看見書就喜歡。就好比色鬼，看到美女就喜歡，高矮胖瘦，燕瘦環肥，各有各的性感之處。校長家里明明有好幾套魯迅全集，但是看到這個版本還是愛不釋手，總覺得比家里那幾套更好。
    嚴冬和周婷婷幫著校長裝車，等送走校長，周婷婷高興的滿屋子亂跳。嚴冬看著她的樣子，也樂的合不攏嘴。周婷婷當然高興了，這一筆生意，她足足賺了三萬多塊。這是她這個小書店，歷年以來最大的一筆生意。她的書店開業到現在，已經差不多8年了，這8年平均算下來，每年才不過賺4萬塊。在海城這個高消費的城市里，4萬塊的年收入頂多算是勉強糊口。而現在，她們才用兩天時間，就賺了3萬多。
    最主要的是，校長對周婷婷和她的書店印象非常好，評價非常高。校長在朋友圈里炫耀周婷婷送給他的那套魯迅全集，還不吝贊美的夸獎周婷婷和她的小書店。說周婷婷漂亮，大方，仗義。她的店物美價廉，而且種類繁多。這等于幫周婷婷打了個廣告。校長發完那條朋友圈不到一個小時，周婷婷就接到七八個電話，都是來找她買書的，而且是成百上千本的買。
    周婷婷要犒勞嚴冬，沒有嚴冬，她根本做不成這筆生意。嚴冬沒有拒絕，她們倆人之間的關系，已經用不著客氣了。
    “你想吃什么？”周婷婷拍了拍鼓鼓囊囊的手提包。
    “今天你才是主角，你說了算！”嚴冬笑呵呵的看著她。
    “那……”周婷婷望著天花板陷入了糾結的選擇之中：“那，去酒吧好不好？我還從來沒去過酒吧呢。”
    周婷婷早就想去酒吧看看了，但是她不敢。因為那種地方，不光消費高，恐怕還會遇到很多不懷好意的人。可現在有嚴冬陪著，她什么都不怕。有嚴冬陪著，去十八層地獄里逛一圈周婷婷都不怕。她相信嚴冬肯定會保護她的。
    嚴冬很不想去，倆個酒量奇差的女人，去酒吧干嘛？可周婷婷這么高興，嚴冬實在不好掃她的興。嚴冬和周婷婷在一起之后，被她感染的也漸漸學會替別人考慮了。嚴冬的情商，幾乎提升了整整一個檔次。
    “好吧，不過你可千萬別喝多啊。”嚴冬警告周婷婷。
    “喝什么酒啊？我們去體驗一下氛圍就好了。有飲料的話，就一人點一杯。沒有飲料呢，我們轉一圈就出來，然后還去吃火鍋。”周婷婷挽住了嚴冬的胳膊。
    “好好好！”嚴冬像寵溺自己的妹妹一樣，只要周婷婷高興，嚴冬甚至不惜委屈自己。說實在話，嚴冬對酒吧根本沒興趣，她覺得那不是正經人去的地方。而且嚴冬對火鍋也早就吃膩了。火鍋這東西，你吃的時候覺得飽了，飽的一口都吃不下去。可是等過一會兒，就會開始餓。吃火鍋就等于吃湯水，這是嚴冬總結出來的經驗。
    倆人來到海城市最大的一家酒吧，這地方還真是魚蛇混雜。倆人剛坐下來沒十分鐘，就是七八個人過來跟她們搭訕。當然，都被嚴冬給趕走了。
    周婷婷羞答答的抱怨嚴冬：“穿白襯衫那個哥哥，挺好的呀。”
    “好個屁！你見哪個好人到這種地方找對象的？來這撩妹的人，都沒安好心。”
    周婷婷連連點頭。嚴冬的話永遠都對，嚴冬就算說錯了，周婷婷也不敢反駁。一個打扮暴露的女服務員端著托盤從她們身邊經過，周婷婷看到托盤上放著兩杯雞尾酒，她急忙叫住女服務員：“這是飲料嗎？”
    “是啊。”女服務員毫不猶豫的回答。在酒吧里，低度的酒就等于是飲料了。
    “那給我來兩杯，好不好？”周婷婷說著，去包里掏錢。
    “好的，兩杯雞尾酒，170。您不要點兒小吃嗎？我們這還有水果拼盤。”
    “不要！”嚴冬急忙拒絕女服務員。她雖然覺得雞尾酒花花綠綠的很好看，但是兩杯170，簡直是宰人！小吃和果盤肯定也便宜不到哪去。
    周婷婷聽嚴冬這么說，自然乖乖服從命令。她將200塊錢放到托盤上：“給我們兩杯飲料就行了，謝謝你。”
    “好的，您稍等。”女服務員答應著，邁步走了。
    “天呢，她穿的可真少，我都看見……胸了。”周婷婷等服務員走后，湊近嚴冬，低聲的說著。
    嚴冬嗤之以鼻。她現在已經是老警察了，什么場面沒見過？她和同事們突擊賣淫場所的時候，更不堪入目的場面都有。鱔始鱔終，俄羅斯轉盤，深水炸彈……人要是淫亂起來，比畜生還不堪。
    “女人若是不要臉，什么事都干的出來，比男人不要臉可怕多了。”這是嚴冬的經驗。很多男性犯人，出獄后都會浪子回頭，改邪歸正。可那些賣淫女出獄后，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會重操舊業。男人墮落，像是從樓上落到地板上，即使摔斷一條腿，也還是有爬起來的可能。女人墮落，那就等于是從地上掉到沼澤里，永遠都爬不上來了，只會越陷越深。
    周婷婷不明白嚴冬在說什么，反正嚴冬說話，她按照老規矩，拼命點頭就是了。永遠不要反駁嚴冬，這是周婷婷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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