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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綿綿在去找荊楚前又去了一趟廁所，雖然有著列車行駛的聲音作為遮擋，但是楊綿綿還是很快聽見了嘀嘀嘀的聲音。</br>
原本倒計時根本沒有開始！她嚇了一跳，生怕還有十分鐘就爆炸，她把手機伸進去拍了張照，拿出來一看才發現居然是倒計時兩個小時。</br>
她想給荊楚打電話，一摸口袋才發現手機都在她手上，只能去找他，還得裝作若無其實的樣子，不能著急讓人起疑。</br>
荊楚在列車長的車廂里，旁邊還有幾個乘務員，正在激烈地說著什么，看到她進來，其中一個甜美的乘務員就說：“這里不允許乘客進來——”</br>
楊綿綿來不及和她廢話，跑過去把手機遞給荊楚：“倒計時開始了。”</br>
荊楚一驚，仔細一看，可不是么，照片上的倒計時已經是01:58:02，他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拿起手機給常雁打電話，接通的第一聲就是：“倒計時開始了。”</br>
常雁等人在辦公室里也在密切關注著事件的發展，一聽到他的話，馬上就道：“白平，你按照時間來計算，爆炸的時候列車處于哪個位置？”</br>
白平很快就得出了結論：“行駛中，地點應該在郊外農村，距離前后兩個車站分別是十分鐘和四十分鐘行駛時間。”</br>
常雁很快就皺起了眉頭：“這不對，如果犯人提前一站下車，按照動車的行駛速度，他沒有辦法觀察到爆炸的情況，這與一般的爆炸犯大有不同，可如果他就在車上，那他能逃生的幾率極小。”</br>
一時間，辦公室里極為安靜，誰也不敢出聲打擾常雁的思路。</br>
荊楚在車上聽畢，問了一個問題：“白平，根據你現在所得到的資料，滿足側寫的人有多少。”</br>
雖然人物的性格沒有辦法篩選，但是可以在警方的龐大數據庫里篩選這幾個條件：</br>
1、有過在爆炸案中受傷的前例</br>
2、從事技能型的工作或有化學等相關專業就讀的經歷</br>
3、有條件接觸到制作炸彈相關的材料</br>
這雖然不夠完全，卻可以率先篩選出一批具有犯罪條件的嫌疑人。</br>
常雁在辦公室里轉了一圈后很快回到了電話面前：“現在有幾個可能的方向，第一，對方是個狂熱的宗教分子或者恐怖襲擊者，因為迄今沒有收到炸彈犯的威脅，基本可以排除政治動機，第二，爆炸犯的目標非常明確，炸彈只是手段，他想要殺害車里的某個人，為了掩人耳目，干脆把所有人都殺掉。”</br>
頓了片刻，她提出了另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也有可能他就在車上，他想要自殺，讓所有人給他陪葬。現在時間不多了，線索太少，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只能用作參考，具體怎么做，還要看你。”</br>
荊楚的聲音依然非常沉穩：“好，我知道了，拆彈組怎么樣了？”</br>
柳玉探過頭來插嘴：“還有二十分鐘的車程就能趕到車站。”</br>
“好。”</br>
荊楚掛掉了電話，看見楊綿綿眼巴巴地看著他，他把她拉到安靜的角落里：“綿綿。”</br>
“你不下車我也不下車。”楊綿綿在他還沒把話說出口之前就非常痛快地駁回了他的建議。</br>
荊楚沒奈何得嘆了口氣：“你知道這很危險。”</br>
“我陪你。”頓了頓，她又說，“我幫你。”</br>
“現在你幫不上什么忙。”</br>
楊綿綿抿了抿嘴：“那我去吃個冰激凌冷靜一下。”</br>
“去吧。”荊楚把錢包給她，“想吃什么就買吧，有什么事打我電話。”他把手機拿回去了。</br>
但是作為一個間諜中的戰斗機，他的手機非常堅定地向楊綿綿投誠了：“綿綿放心，隨時給你匯報消息。”</br>
她這才遺憾地走了。</br>
回到餐車，她選了一盒草莓味的冰淇淋，想找個地方坐下，看來看去，竟然只有金鑫那邊空著，就依然在那里坐了下來。</br>
奇怪的是，這次金鑫居然沒有試圖和她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br>
楊綿綿聽見他的背包在小聲說：“小鑫又變成金鑫了啊，剛剛好像又受刺激了呢。”</br>
“剛剛夢蝶又發了短信過來，然后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手機有點擔心，“他每次變成這樣的時候我都覺得害怕，感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br>
鞋子又說：“感覺那種甘油的味道一直散不掉，好難聞，現在還粘在我身上呢。”</br>
衣服奇怪：“咦，你怎么會沾上那種東西？”</br>
“前幾天小鑫，不，是金鑫去了一家化工廠，拿了好多東西回來，大概是那個時候沾上的吧。”鞋子回憶了一下，有點記不清了。</br>
衣服就說：“是不是上次在實驗室里沾上的啊，小鑫畢竟是化學專業的嘛。”</br>
楊綿綿聽到這里，已經覺得冰淇淋堵在喉嚨口，死活都咽不下去了。</br>
化學專業，化工廠，現在這個情況下怎么都覺得毛骨悚然。</br>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過直接，金鑫扭頭看了她一眼，冷冷問：“怎么了？”</br>
“你……”楊綿綿清了清嗓子，大腦迅速運轉起來，“你別傷心了。”</br>
金鑫嘴角浮現一絲冷笑：“為了那種女人傷心？她，不值得。”他冷漠的表情和之前判若兩人。</br>
“你想明白就好。”作為一個小美女，通常只有別人和楊綿綿搭訕的份兒，絕沒有她自己主動找話題的，但是這個時候卻容不得她不做，“你說你是蘭州大學的，你學什么專業啊？”</br>
“和你沒有關系。”金鑫的態度顯然是拒人于千里之外。</br>
楊綿綿愈發覺得奇怪：“你怎么了，剛才你不是這樣的呀？”</br>
“愚蠢。”金鑫冷哼一聲，竟然閉上眼睛，不愿意和她繼續說下去了。</br>
楊綿綿低頭吃著盒子里的冰淇淋，只覺得疑竇叢生，剛剛金鑫看見她還和看見夢中情人一樣搭訕呢，現在怎么突然就變成了這樣吊炸天的態度了。</br>
變得也太快了，和人格分裂似的。</br>
正想著，列車的速度慢了下來，到站了。</br>
之前常雁的分析楊綿綿也聽見了，她把目光轉向金鑫，鍥而不舍地問：“你吃過飯了嗎，蘭州還好遠呢。”</br>
這一次轉過頭來的金鑫突然變成了之前那局促不安的模樣：“誒，沒、不是，我吃了，我吃餅干。”</br>
變回來了。楊綿綿納悶著，就聽見手機偷笑一聲：“小鑫回來了，果然還是這個蠢蠢的看見漂亮女孩子就說不出話來的小鑫最可愛啦，金鑫最討厭了，最好他永遠別出現！”</br>
越來越像是人格分裂了好嗎？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楊綿綿苦逼地想著，招手讓乘務員送了份飯給他：“我請你吃吧。”</br>
“這，這怎么好意思。”金鑫的臉都紅了。</br>
她故作大方：“吃吧，別客氣，我還想你和我說說蘭州的事兒呢，反正我也很無聊。”</br>
美女突如其來的青睞讓金鑫愈發不知所措，好像手腳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br>
金鑫對她完全沒有抵抗力，三言兩語就被套出了老底，相比于他從前的經歷，被女網友騙錢簡直就是毛毛雨。</br>
首先，他有一個非常不幸的童年，父親有暴力傾向，母親不堪受辱，和別的男人跑了，他父親所有的怒氣與不甘都發泄到了他身上。</br>
幸好他很快就因為醉酒掉進河里死掉了。</br>
之后的日子稍微好過了一點，金鑫得到了親戚們或多或少的援助，平平安安讀到了大學，除了他的生活有一點小小的困擾。</br>
“什么小困擾？”楊綿綿問。</br>
“我的記性不大好……”金鑫羞愧得說，“有的時候說著說著我就會走神，忘記之前說了什么。”</br>
楊綿綿眉毛一挑，但說的話卻不當回事兒：“是不是你學習太辛苦了，我有的時候也這樣，會忘記自己看了什么。”</br>
金鑫稍稍放松了下來，楊綿綿又問他化學專業有沒有意思，好不好玩，誰知道金鑫摸摸腦袋：“我的成績不大好，就混混日子而已，每次考試都是擦著及格線過去的……對化學也沒什么興趣。”</br>
他的手機在那里一個勁兒點頭：“雖然小鑫比較萌萌噠，但是說念書還是金鑫比較厲害啦，要不是高考金鑫突然出現，估計連二本都上不了，唉！”</br>
這種自帶解說的效果真是……格外得爽。</br>
楊綿綿換了一個姿勢，托著腮，突然迸出來那么一句：“那你會做炸彈嗎？”</br>
“理論上是……”金鑫有點迷茫她為什么要那么問，但話還沒說完表情就變得十分兇惡，“你想說什么？”這句話一說完，表情立刻變回了之前茫然疑惑的樣子，接著上一句說完了，“會的，但我沒有試過，你問這個干什么？”</br>
楊綿綿目睹了他幾秒鐘之內的兩次變臉，心里的想法是：居然真的有人格分裂，這變臉的速度簡直絕了啊！</br>
“我說，你真的沒發現嗎？”楊綿綿清了清嗓子，“你剛剛突然……”</br>
金鑫迷茫地看著她：“你在說什么……閉嘴！”很顯然，另一個人格已經出來了。</br>
楊綿綿略帶好奇地看著他，她是第一次見到人格分裂的現實情況，難免多打量幾眼：“你怎么又變了。”</br>
“不準告訴他！”金鑫特別冷淡地看著她，“不然我就殺了你。”</br>
他那兇狠的表情讓人絕不懷疑他這句話的真實性。</br>
楊綿綿在心里一時摸不準該怎么做，她眼珠一轉，直接拿了手機發短信給常雁，她的電話號碼她早就在荊楚手機里看到過了。</br>
常雁收到的是一連串的點和劃，開篇就是相當吸引她注意力的：，不用破譯也知道就是sos。</br>
她正不解，第二條短信馬上就來了，老長一串，但有了前面的經驗，常雁馬上就知道這就是摩斯密碼，立即叫過白平來分析。</br>
“她說，炸彈犯可能就坐在她對面，名字是jinxin。”白平頓時瞪大了眼睛，“這是誰？”</br>
柳玉過來看了一眼電話號碼，頓時驚呆：“這是綿綿的電話！她碰上炸彈犯了？那么巧？今天出來兩？”</br>
常雁扭頭看著她，實在是不忍心她被蒙在鼓里了：“荊楚是和女朋友去的。”</br>
“對啊……啊？！”柳玉到底不是真的笨，被常雁一點就明白了，頓時覺得三觀都裂了。</br>
常雁不再理她，讓白平立即發短訊回去：</br>
不要刺激嫌犯，進一步套取信息。</br>
楊綿綿收到信息之后琢磨了一下，大概是不讓她現在就把事情挑破，然后旁敲側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