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路生香 ！
    “這是龐總，我哥們兒，”他給姜曉明引見一下，也是擔心這個沒長眼睛撞上來，“龐家知道吧？就是你們村邊上那塊墓地的后人，以后龐總要在東臨發(fā)展呢，你倆這就算認識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龐總找到你，就代表我找到你了！”
    “哈，是龐總啊，久仰久仰，”姜曉明就算再眼高于頭，可對了這種傳說級別的大款，也要湊湊興趣，他心里很清楚，龐家的企業(yè)很可能就落在他村子附近了，以后還少不了打交道。
    原本他是想過來宣戰(zhàn)的，搶老子的酒，門都沒有。再說了隔壁還有一些哥們呢，但是現(xiàn)在他不得不忍心吞聲，不但讓出酒來，還想叫一些陪酒的小姐，而且又結(jié)識了龐中華，想想心里就高興了起來----待會兒回到隔壁解釋，那也是有面子的事兒啊。
    龐中華看了兩遍，又看看沈明哲，略一躊躇就決定了，“這些女人就算了，留下也礙事，那酒呢單子還是我來買……”
    “別別，您這是攆我走呢，怎么還能讓您買單，哈哈，”姜曉明也會做人，他一邊擺手一邊就站起了身子，“我立刻就消失，你們好好玩啊。”
    姜曉明帶著小姐出去了，出了門千叮嚀萬囑咐包廂的服務員，這個包廂的所有消費，全部都由他來買單。
    “隔壁是你認識的人啊？”周美美的心里真的很好奇，“對了，我怎么看這家伙不像好人啊？”
    “東臨縣的大混混，姜曉明，我不知道是他在，巧合了而已。”沈明哲不經(jīng)意地回答了，轉(zhuǎn)頭看看龐中華，“這家伙就是以后廠區(qū)所在地的一霸，認識一下，總沒什么壞處……”
    龐中華來這兒，還真就是喝酒來了，兩瓶82年的拉菲，擺在茶幾上，跟沈明哲擲起骰子來了，就是人們一般說的“吹牛”，就是一般人經(jīng)常玩的比大小還有吹牛皮。
    按理說玩兒這個，沈明哲是能灌得他找不到北的，龐中華是新手，初來才學了沒幾次，興致正高呢，不過沈明哲對這個可是老手了。
    周美美原本坐著看他們玩，看了一陣，也湊了過來，“嗯，加我一個吧，現(xiàn)在也沒事……”
    這種情況下，酒是喝得很快的，沒多少時間，兩瓶紅酒就下肚了，沈明哲喝得興起，見龐中華神智還算正常，周美美雖然臉越喝越紅，眼神卻是清澈得很，“再來兩瓶普羅旺斯，喝完走人。”
    等他們喝完，差不多就十一點半了，三個人里，龐中華是有點多了，走路都開始東倒西歪，還是兩個服務員架著他扶到了車上，他還一路念叨呢，“明天我要找個地方按摩按摩，這小風一吹，頭有點疼……”
    回到酒店里，上了樓，就接近子夜了，沈明哲剛拿出房卡來刷門，周美美的身子，軟綿綿地靠在了他身上，“呃……我喝醉啦……怎么辦？”
    “嘖，”沈明哲咂一下嘴，扭頭看看周美美，發(fā)現(xiàn)她的眼神，也有點呆滯了，“酒量不好，你還玩，我看啊，你就是活該呢。”
    “你啊，還是不了解我，”周美美搖搖頭，潔白的小手伸出來，“人家還不是怕你喝多了，幫你分擔點”
    周美美身子有點打晃，嘴上卻有些抱怨。“人家一片好心，你還不領(lǐng)情，早知道剛才就把你灌翻了……”
    沈明哲才開了門，周美美就擠了進去，忙不迭地脫鞋脫衣服，全堆在圈椅上了。
    本來已經(jīng)封閉的一層窗戶紙，終究還是沒有保住，酒后亂人心，再次被戳破了，經(jīng)過這次，兩人之后相見必會心照不宣了。
    第二天大約八點半，沈明哲陪著龐中華來到了白玉蓮布置的會議室里，合作協(xié)議的細節(jié)內(nèi)容，由白玉蓮代表東臨縣和龐中華達成了協(xié)議，當然關(guān)于合股這個內(nèi)容，是有沈明哲提的，白玉蓮知道是郭書記的意思，也沒有反對意見。
    洽談會之后，是半個小時的新聞發(fā)布會，龐中華把大致情況介紹了一下，再加上各色人等的提問，畢竟才開始洽談階段，大家可以提的問題的并不是很多。
    會議室里地氣氛很融洽，大家都非常隨意地有說有笑，只有周美美，時不時地輕捂著嘴，打個哈欠，當然她需要的素材早就到手了，岳州電視臺已經(jīng)印發(fā)完畢，只等著會議結(jié)束，這期報紙和報道就可以立即發(fā)行了。
    過后的那幾天，白玉蓮一直忙著和龐中華商量，敲定最后的合作協(xié)議，當然本地投資的額度已經(jīng)確定了，具體有哪些企業(yè)來投資，還是個未知數(shù)，省城的馬家、縣里的洪家都盯著這塊肥肉不放。
    沈明哲則忙著幫郭子賢安排走訪考察的事宜，直到有一天，龐中華找到他，要沈明哲陪著他到項目所在地去看看，龐家?guī)状艘呀?jīng)扎根美國了，對于這塊祖籍的墓地并不是很在意，當然墓地在當?shù)卣痛逦瘯呐ο拢呀?jīng)搬遷差不多了。
    沈明哲接到龐中華的電話之后，就打給了姜曉明，他可不想再弄出一次群體事件。
    姜村長正在鄉(xiāng)里開會呢，接到電話，猶豫一下還是趕了回來，龐家可是土地爺啊，他怎么能不好好招待，再說了還要沈明哲陪著呢！
    再在原來墓地那塊地兒轉(zhuǎn)一轉(zhuǎn)，時間就不早了，姜村長想請他們吃飯，沈明哲一擺手就拒絕了，“老姜，不是我說你，你這兒啊……根本沒什么像樣的飯店。”
    “哈哈，這里沒有，其他地方有啊，實在不行，那我跟著你們，我蹭飯總可以吧？”姜曉明笑著說，“你也知道，我這地方今年拆遷的亂七八糟，有個地方吃飯就不錯了。”
    “沈主任，你還真的人緣好啊，”龐中華見倆人這樣子，當然明白不是裝出來的熟稔，那是真的關(guān)系好，“你倆也不用爭了，這頓飯我請了，我們?nèi)タh里吃。”
    當然說歸說，最后花錢的，肯定不是他，因為就在這個當口，人家是投資商，為了讓投資商滿意，那肯定是政府出錢，當然政府也沒有機會，還是讓姜曉明搶著買單了。
    這天沈明哲早早就來到辦公室，這幾天他上班總是提著心、吊著膽，不是因為他害怕，而是擔心自己做事不周全，因為郭子賢調(diào)任東臨縣委書記之后，還沒有下鄉(xiāng)調(diào)研。
    按道理來說，新官上任，郭書記上任之初，照例要拿出一段時間跑跑鄉(xiāng)鎮(zhèn)，說是指導工作搞調(diào)研，不如說是探路，認認人，以便對全縣情況有個大概了解。
    沈明哲想得周到，郭子賢提出這個想法之后，他就把全縣12個鄉(xiāng)鎮(zhèn)、54個縣直機關(guān)主要干部一覽表和全縣鄉(xiāng)鎮(zhèn)分布地形圖送給了郭書記。
    這天一大早，剛上班，郭書記就發(fā)下話來，要由遠及近，先去嶺南鄉(xiāng)。
    這讓沈明哲感到心里發(fā)怵，因為這個鄉(xiāng)他已有一年多沒去過，黨委書記葉飛翔是上個月才轉(zhuǎn)業(yè)的部隊團職干部，自己還不認識，鄉(xiāng)長也不太熟悉。
    于是，沈明哲趕忙打了電話，要求嶺南鄉(xiāng)的書記、鄉(xiāng)長一班人在鄉(xiāng)里坐等。
    沈明哲剛打完電話，郭書記就走到門口，一手提著黑皮包，一手端著茶杯。
    沈明哲連忙走過去，伸手接了郭子賢皮包和自己的包一同夾在腋下，陪著郭書記往樓下走。
    郭書記的車是黑色奧迪，東臨縣的1號車，前任縣委書記歐陽俊買來剛坐兩個月，就被沈明哲將巨額不明財產(chǎn)來源的問題捅了出來，所以歐陽俊灰溜溜的就被調(diào)走了。
    這輛新簇簇的黑色奧迪便由郭子賢享用了。小蔣是郭書記從鄰縣帶過來的，據(jù)說是郭書記遠房親戚，初中畢業(yè)學了駕駛，就跟郭書記開車，那時，郭書記是鄉(xiāng)書記，車子也只是破桑塔納。
    后來，小蔣就一直跟著郭書記，陪著郭書記經(jīng)歷了鄉(xiāng)書記、副縣長、副書記、縣長、縣委書記；車子也是由桑塔納換成了奧迪車。
    這些年，領(lǐng)導人的駕駛員往往被稱為“二號書記”，是管“方向”的，在當今官場中具有特殊地位和作用，既是領(lǐng)導的心腹、參謀，又是領(lǐng)導的耳目、保鏢，甚至充當“家傭”的角色。
    在黨政機關(guān)，除了黨委、人大、政府、政協(xié)、紀委五套班子外，人們往往把領(lǐng)導人的駕駛員這支隊伍戲稱為“第六套班子”。
    郭書記這天身穿灰色夾克外套，深藍色的褲子，倒顯出幾分樸素；沈明哲這幾天也格外注意自己的形象，領(lǐng)導下去視察，委辦主任總不能丟了縣里的人，他也是西裝革履，顯得十分派頭。
    到了車前，沈明哲依著習慣首先坐到前面副駕駛的位置，小蔣為郭書記打開車門，郭書記一彎腰便鉆了進去。
    沈明哲坐到車子里明顯感到不舒服，兩條長腿的膝蓋吃力地抵在車前檔板上。沈明哲直起身，伸手就想把座椅往后調(diào)。
    小蔣見了，嘴里咕嚕了一句，沈明哲突然發(fā)現(xiàn)事情辦錯了啊，自己這邊空間大了，那后面郭書記空間就小了。
    他趕忙有將座椅拉了回來，不過他覺得感到臉皮開始發(fā)燙，并且有點癢，如蚓游如蟻爬，一會兒就沁出了汗，手就不由得想搖下車窗的玻璃，好透透風；扭頭見車子四面的窗子都是關(guān)著的，剛伸出的手，就又急速縮了回來。
    這時郭書記打開車窗，一股涼風迅速從沈明哲的身后吹了過來，讓沈明哲頓覺涼爽了許多。
    郭書記伸長脖子，透過車窗，觀察著已經(jīng)屬于他的田野、綠樹和村落，一會兒向左看，一會兒向右看。
    郭子賢雖然把沈明哲提到了這個位置，但是他們一起出行的機會并不多，兩人正處在最初的磨合階段，見郭書記沒吱一聲，他也不想多說一句。
    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之后，車到嶺南鄉(xiāng)政府門前。沈明哲首先下了車，還未及轉(zhuǎn)身為郭書記打開車門，便被早在門口迎候的嶺南鄉(xiāng)黨委書記葉飛翔緊緊拉住手，并且連聲道好：“郭書記好！”“郭書記辛苦了！”
    不容沈明哲分辯，葉飛翔便把沈明哲往鄉(xiāng)政府大院引，鄉(xiāng)長一陣著急，輕聲而有力地說：“你搞錯了，坐在后面的才是郭書記！”
    葉飛翔聽了，猛地一回頭，只見郭書記獨自一人，正黑著臉，邁著腿往前走。這時一陣風吹來，把郭書記“一邊倒”的頭發(fā)吹亂了，頭上的一撮頭發(fā)，根根豎起，在風中沒命地顫；沒有拉起鏈子的灰色夾克也被風吹得鼓鼓的，一陣陣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