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又有人停更了?
李維斯看著歐米伽的微信,激靈靈打了個冷戰(zhàn),隨即跳起來喊宗銘:“有人停更了,白小雷的人監(jiān)控到什么沒有?”
“啊?”宗銘正在洗澡,光著身子從浴室探出頭來,問,“誰啊?”
“一個叫沙蔥的作者。”李維斯站在門口對他說,“以前是寫bg都市言情的,這次變換風格在百合頻道寫gl,從傻白甜改成了虐戀,然后剛剛停更了。”
“聽上去有點可疑啊。”宗銘圍了條浴巾出來,找手機打白小雷電話。片刻后白小雷接通了,聽他說了“沙蔥”的名字,立刻叫人去查。
“會不會錢卓民覺得沙蔥改變風格寫虐戀是走上了邪路,打算矯正她重回傻白甜啊?”李維斯擔心地問,“錢卓民最近有什么動靜嗎?”
“沒有。”宗銘說,“阿菡在監(jiān)控他家的網(wǎng)絡端口,他一直在家用網(wǎng),沒有出門。白小雷派出去的監(jiān)控組也沒有發(fā)消息回來。”
李維斯怕他感冒,給他丟了睡衣過去。宗銘接住了,旁若無人地摘下浴巾換睡衣,露出健壯的身軀。李維斯發(fā)現(xiàn)他這一個來月恢復得不錯,雖然滿世界跑,居然胖了,以前過度消瘦的身形變得健康而富有活力,尤其肩背處,背闊肌非常漂亮,穿衣服的時候形成一個堪稱完美的倒三角。
而且他好像挺大的啊,怪不得內(nèi)褲要大自己兩號……李維斯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維有點擴散,連忙用力拉回來。宗銘剛穿好衣服,手機響了,白小雷的電話回了過來:“查到了,這個沙蔥在帝都定居,剛剛網(wǎng)站管理員打通了她緊急聯(lián)系人的電話,證明她沒出事,只是因為神經(jīng)衰弱和頭痛在家休息。”
“錢卓民那邊有動靜嗎?”
“有。”白小雷說,“他從前天開始沒有出門,但家里一直有人走動,還叫了外賣。監(jiān)控組的眼線被他騙過了,直到今天下午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離開家了。”
宗銘眉峰一挑,道:“把沙蔥的資料發(fā)給我。查一下錢卓民的行蹤,他應該是開車走的,飛機火車不可能不留痕跡,所以查一下高速公路的etc吧。”
掛斷電話,他立刻打開umbra呼叫桑菡:“錢卓民溜了,你沒有發(fā)現(xiàn)嗎?”
“是嗎?”桑菡意外,“他家網(wǎng)絡端口一直有人在用啊,我以為他在家,你不是說他家就他一個人嗎?”
宗銘皺了皺眉,說:“具體我也不知道,白小雷的人說看見他家里有人,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證實不是錢卓民,他跑了。”
“我去查etc。”桑菡馬上和宗銘想到了一起。宗銘道:“不用了,白小雷的人在查,一會兒他會把錢卓民下一個疑似目標的資料發(fā)給我,那人筆名叫沙蔥,住在帝都,離你學校不遠。你現(xiàn)在立刻出發(fā)去見她,保護她的安全。”
“是。”
掛斷umbra,李維斯有點擔心地問:“阿菡一個人行嗎?錢卓民可是手上沾著人命的!”
“我們現(xiàn)在出發(fā)。”宗銘看看表,說,“給民航中心發(fā)申請,以刑事偵查局的名義,加急,我們要在兩小時內(nèi)起飛……你去把焦磊叫醒,我們需要多一個駕駛員,如果中途有人要回來,讓他開直升機接送。”
李維斯看著窗外漆黑深邃的夜,忽然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快速度換了外出的衣服,跑去樓下叫焦磊。
焦磊正在看四百多集的臺灣苦情倫理劇,聽說要開直升機,一下子跳了起來:“你們真有直升機?!”
“真有。”李維斯拍肩,“帶夠一周的換洗衣服,帶上你的私照,我們要在兩小時內(nèi)起飛。”
“好嘞!”焦磊雞血滿滿地跑去收拾行李了,李維斯也雞血滿滿地回到樓上,宗銘正在跟桑菡交代如何保護沙蔥。
李維斯一邊給民航中心發(fā)申請,一邊聽了一耳朵,這才知道沙蔥是個已婚主婦,今年三十二歲,愛人開著一家貿(mào)易公司,最近正在外地出差。網(wǎng)站說的緊急聯(lián)系人就是她愛人,接到電話以后對方說馬上買明天的機票回家。
“她們是百合家庭。”宗銘最后才說,“沙蔥的愛人是個女的,和她同歲,你們打交道的時候要注意態(tài)度,ok?”
作為資深基佬扮演者,以及資深雙馬尾大吊萌妹控扮演者,李維斯和桑菡都表示沒有問題,妥妥的。
一個小時后,李維斯收到了民航中心的回復,準許他們在午夜兩點飛往帝都。
一點四十,一行三人驅(qū)車到達機場,焦磊看著umbra漂亮的直升機,歡喜贊嘆,問李維斯:“為什么機尾要刷個大寫的‘p’?”
李維斯想了想,說:“大概是‘飛機算個p’的意思吧,有錢人都很囂張,你懂的。”
焦磊越發(fā)歡喜贊嘆:“你領導真好,霸道總裁即視感……你們招不招合同工?我可以加入么?管家我可以兼職,意思意思隨便加點兒薪水就行。”
“……你自己問宗銘吧。”李維斯說,心想現(xiàn)在整個umbra都是合同工,大家都是編制外,多一個人應該沒問題吧?
預約時間到來,宗銘駕駛飛機順利起飛,一行三人凌晨四點到達帝都,開著租來的車子趕到沙蔥家里和桑菡會和。
沙蔥的愛人今年剛剛辭職創(chuàng)業(yè),所以倆人沒有買房,就住在租來的廠房里。四百多平的房子分外空曠,里面一半是庫房,外面靠窗是四間大辦公室,靠墻是一溜格子間,這會兒還沒人上班,整個公司顯得清冷沉寂。
桑菡刷卡帶他們進門,說:“暫時沒什么異常,我同步了這一區(qū)的監(jiān)控,沒發(fā)現(xiàn)可疑人物接近。”
“沙蔥人呢?”宗銘問。
“在最里面的總經(jīng)理辦公室。”桑菡說,“她這兩天在生病,頭痛失眠,掉發(fā),醫(yī)生看不出所以然,給她開了一些助眠安神的藥,但我看好像沒什么用。”
宗銘敲了敲房門,一個中等身材,略微豐滿的女子開了門,疑惑地問:“你們是……”
“刑事偵查局。”宗銘出示了證件,問她,“你還好嗎?要不要我們陪你去醫(yī)院?”
“不用了,我白天已經(jīng)去過了。”沙蔥臉色十分蒼白,眼睛里布滿紅血絲,請他們進來,說,“我聽桑先生說了,你們懷疑有人謀殺網(wǎng)站作家,渤海白女妖就是被殺害的?”
“只是懷疑。”宗銘說,“你不用怕,我們已經(jīng)派了專人保護你,外面的監(jiān)控也同步過來了,陌生人接近不了這里。”
“哦哦。”沙蔥神色有些惶恐,裹著薄棉衣窩在沙發(fā)里。李維斯掃了一眼辦公室,發(fā)現(xiàn)她的筆記本開著,界面是碼字軟件,便問:“你還在寫更新嗎?微博上不是說你停更了么?”
“今天好一點了,所以寫了一些。”沙蔥說,“醫(yī)生說我神經(jīng)衰弱,給我開了點兒藥,我下午吃完睡了一覺,晚上睡不著,就理一理大綱寫后續(xù)了。”
李維斯不大看少女言情,她的新百合文也是在直升機上略掃了幾章,情節(jié)確實挺虐的——妖艷賤貨女主被人當做禮物送給娛樂公司的霸道總裁,霸道總裁因為她父親和自己白月光初戀的死有關,所以想盡辦法折磨她。
全文才十幾萬字而已,s|m已經(jīng)玩了好幾圈了,雖然法規(guī)所限不能寫過于直白的虐待情節(jié),但沙蔥筆法老到,寥寥數(shù)語便能勾畫出無數(shù)想象空間,把讀者虐得哭天搶地的。
“你為什么忽然變換風格寫虐戀百合了?”李維斯不解地問,“你之前的都市甜寵bg不是特別受歡迎么?網(wǎng)劇都拍了好幾部了。”
“傻白甜寫膩了,換換口味。”沙蔥笑笑,平凡的面孔煥發(fā)出一種創(chuàng)意從業(yè)者特有的慧黠之光,頗具魅力,“其實我內(nèi)心也挺陰暗的吧,呵呵,喜歡特別狗血的、有張力的東西……我也是渤海白女妖的粉絲,不過我寫不了她那么詭譎的角色,只能寫點兒虐戀意思意思。”
可能每個作者心里都住著魔鬼吧,有時候李維斯也挺想寫個渣攻賤受日天日地監(jiān)獄文什么的,不過網(wǎng)站尺度不允許,再說估計寫上三五萬字他就思路枯竭坑了吧,所以一直沒敢下筆。
“你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頭疼的問題的?”李維斯問,“和你改變寫作風格有關嗎?”
“就前兩天吧。”沙蔥皺眉思索少頃,說,“一開始我以為是自己趕稿睡顛倒了,調(diào)整一下作息就能緩過來,結(jié)果那天睡了一整天也沒好轉(zhuǎn),再后來我支持不住就停更了。”
“停更以后好點了?”
“好像好一點。”沙蔥也不太確定,“我昨天還想呢,是不是因為這次挑戰(zhàn)的題材跨度太大,腦細胞在抗議了,呵呵。”
她和孫萌當初的想法倒是如出一轍。李維斯問:“可以看看你后續(xù)的新稿子嗎?”
“你也看百合?”沙蔥將筆記本推給他,“我一直以為百合文的讀者都是女同,沒想到直男也挺多的,我上次微博轉(zhuǎn)發(fā)送樣書,好多用戶都是男生。”
“獵奇吧。”李維斯有點不好意思,“腐男也挺多的,不必腐女少,只是百合文太少了,大家比較饑渴。”
沙蔥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像個狐貍。
李維斯掃完她碼出來的新段落,發(fā)現(xiàn)她多少還是改了一些風格,文字間少了一些戾氣,多了一些暖甜的韻味,但這樣一來整個文章緊繃起來的張力就松懈了,失去了虐戀文應有的氣質(zhì)。
“你看出來了?”沙蔥雖然其貌不揚,但為人絕頂聰慧,從李維斯的表情便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我改了一點寫法,不這樣沒辦法,頭疼得難受。”
宗銘眼神一凜,看向桑菡。桑菡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給他打了個手勢,證實她的筆記本已經(jīng)被監(jiān)控了。
“你先休息吧,我們?nèi)ネ饷妗!弊阢懣戳丝幢恚熬劈c鐘上班,還有四個小時,你還能睡一覺。”
“麻煩你們了。”沙蔥送他們出去,歉意地說,“我們才開的公司,條件不好,你們隨便在外面休息一下吧,我一會兒讓外賣送點吃的來。”
“不用客氣。”宗銘說,“你該干什么干什么吧,但是不要向外界泄露我們的行動,以免打草驚蛇。”
沙蔥答應了,回辦公室去休息。宗銘拖了把椅子坐下,問桑菡:“監(jiān)控她筆記本的人找到?jīng)]有?”
“應該就在附近。”桑菡說,“我本來想出去找找,但這里不能離人,萬一我走了嫌疑人進來,沙蔥可能會有危險。”
“把這里的平面圖發(fā)給我,我們?nèi)齻€兵分三路出去溜一圈。”宗銘說著,拍了拍焦磊的肩膀,“臨時征用一下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焦磊雞血地說,“當初我轉(zhuǎn)業(yè)的時候也想進公安系統(tǒng)來著,沒排上隊,現(xiàn)在能和你們一起辦案,這是天大的緣分吶!”
“那行,走吧。”宗銘將平面圖研究了一番,分別指了三個方向,“李維斯順著消防通道往上,一直走到天臺,我往下,去地下停車場轉(zhuǎn)一圈。焦磊去大樓后面的倉庫區(qū)……大家注意,安全第一,遇到可疑人物不要擅自行動,記下對方的長相,有條件的話拍個照,盡量不要發(fā)生正面沖突,也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兩人鄭重答應,宗銘又說:“多注意監(jiān)控者可能隱藏的地方,比如閑置的庫房、隱秘的角落,如果發(fā)現(xiàn)大量煙頭和飲料盒、飯盒,不要觸摸,留給鑒證人員分析。”最后,將藍牙對講分別交給他們,看看表:“現(xiàn)在出發(fā),六點整回到這里,隨時保持聯(lián)系。”
桑菡留守,三人分別出動,焦磊乘電梯下樓,去后面的庫房區(qū)搜索,李維斯和宗銘進了消防通道,一個往上,一個往下,搜索嫌疑人的行蹤。
凌晨五點多,天微微有點兒亮了,樓梯間還是黑黢黢的。李維斯往上走了一層,推開門進入大廈,所過之處腳步聲響,天花板一段一段地亮了起來。
沒有人,寫字間都鎖著門,廁所是空的,雜物間堆滿清掃用品,沒有人待過的痕跡。李維斯掏出手機打開相機隨時待用,返回樓梯間繼續(xù)往上。
一層又一層,整座大廈格局都差不多,李維斯非常小心地找遍了所有角落,沒有找到可疑的人或地方。最后他來到了天臺,這里坐落著中央空調(diào)大型機組,機器嗡嗡轉(zhuǎn)著,在靜夜里顯得非常嘈雜。
李維斯繞過機組和管道,四面轉(zhuǎn)了一圈,在東南角水泥圍欄上發(fā)現(xiàn)一個用過的紙杯,于是掏出證物袋小心地裝了進去,揣在兜里。
忽然,一股幾不可查的涼風拂過后頸,幾乎同時,李維斯感覺到空氣中傳來一絲輕微的震顫,如同微風吹動琴弦,在他腦海中蕩起一波淡淡的漣漪。
超級腦!
李維斯倏然轉(zhuǎn)身,低頭往微風襲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雙黑色跑鞋快速閃過重重疊疊的管道下方,緊接著,安全通道的鐵門“吱”地響了一聲,砰然關閉。
這種時候,除了兇手誰會來天臺徘徊?連保安都在準備交接班了!李維斯頓了兩秒,拔腳追了上去,邊跑邊小聲道:“天臺有人,進消防通道往下走了!”
“小心,不要跟上去,不要離太近!”藍牙對講里,宗銘第一時間回答,“我現(xiàn)在往上走……阿菡,追監(jiān)控!”
李維斯從樓梯縫隙里探頭看了一眼,依稀看見一個黑影在迅速向下跑動,樓梯間里回蕩著輕快迅速的腳步聲。摸一把褲兜,沒有帶槍,萬一對方有武器,這次宗銘可沒有那么快來救他了。
猶豫了一下,李維斯沒敢直接追上去,只輕手輕腳跟在后面,時刻注意他逃跑的方向。
“七。”李維斯豎著耳朵聽了片刻,小聲道。
桑菡收到,立刻切換到七層的監(jiān)控,少頃低聲道:“看見他了,男的,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穿黑色兜帽衫、深藍色牛仔褲、黑色耐克鞋,戴黑色棒球帽、墨鏡和口罩……他進了b座貨梯,正在往倉庫方向走,那邊有個后門,通向小吃街。”
“焦磊注意!”宗銘在對講里說,“疑犯往你的方向去了,跟住他!”
“是。”
李維斯飛快跑出消防通道,乘客梯下樓,在一層大廳后門和宗銘會和,兩人一起往焦磊的方向跑去。
“他要出門了,怎么辦?”焦磊的聲音在對講那頭傳來,“要攔住他嗎?外面是小吃街,出去就不好跟了!”
宗銘猶豫了一下,說:“你假裝不小心撞他,把他攔在門口,如果他是錢卓民,直接拘了他,如果不是,記下他的臉。”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接近倉庫區(qū)后門。微亮的天光下,李維斯看見一個黑影彎腰越過汽車檔桿,正要離開。保安發(fā)現(xiàn)有人出去,從崗亭內(nèi)探出頭來,喊:“誰啊?怎么不刷卡?車道不讓走不知道啊?”
焦磊忽然從側(cè)面躥了出來,飛身越過檔桿,一頭撞在黑衣人身上,將他撞得直飛出去,撲倒在盲道上。
“哎喲,對不起啊!”焦磊往那人走去,夸張地道著歉,“天兒太黑了沒看見……這時候你咋還戴個墨鏡呢?那還能看清楚路么?”
眼看他就要接近黑衣人,一輛自行車飛馳而來,直直撞在他身上,車前竹籃里盛著的豆?jié){、油條、榨菜什么的撒了一地,車主連人帶車將焦磊壓倒在地。
宗銘臉色一變,越過檔桿去追黑衣人,然而那人已經(jīng)迅速爬起來跑了,越過穿梭的車流,消失在對面魚龍混雜的小吃巷里。
李維斯過去將焦磊扶起來:“你沒事吧?”
“哎喲臥槽!”焦磊一身的豆?jié){油條,甩著手罵那個車主,“你怎么騎的車啊?”
“對不起啊。”那人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一疊聲地道歉,“我騎太快了,你忽然從旁邊門里躥出來,我沒剎住車。”
他戴著帽子,衣領豎起來擋住半邊臉,但李維斯還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他:“錢老師?你怎么在這兒?”
錢卓民抬了抬帽檐,看他一眼,表情十分詫異:“是你啊?你不是那個什么什么局的……警察嗎?”
宗銘回來,沉沉看了一眼錢卓民,問:“剛剛那人誰啊,錢老師?”
“什么誰啊?”錢卓民不解地問,左右看看,“我誰也沒看見啊。”
宗銘沒有再追問,道:“抱歉錢老師,我們在追查一宗案子,剛剛嫌疑人被你放跑了。請你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說說你來帝都的時間和緣由。”
“我沒什么緣由啊。”錢卓民無辜地道,“就是在家里呆煩了,出來走走,找?guī)讉€帝都的同學敘敘舊。”
“你是什么時候來的?”宗銘問,“坐飛機還是火車?”
“我開車來的。”錢卓民說,“借朋友的車,我的車壞了在送修。”
“車壞了還出門?”宗銘淡淡一笑,“事兒夠急的啊?”
“不急,就是心血來潮。”錢卓民也笑了一下,說,“你們這位同志沒事兒吧?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要是被我撞著了,我可以付醫(yī)藥費的。”
宗銘沉沉看了他一會兒,說:“不用了,請你把你最近的住處說一下,如果需要我們可能隨時找你問話。”
“行啊。”錢卓民報了一個地址,說,“我暫住我一個朋友家,不過明后天可能就回去了,有什么事你們?nèi)ノ壹艺椅野桑刂凡挥梦以僬f一遍吧?”
宗銘搖頭,讓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