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霧其實沒有躲,她就在俞婉跟江柏巖海城的家里。
午飯時間,三個人在餐廳里吃飯。
因為江氏發生的事,江柏巖明顯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岑霧知道責任在她身上,所以她主動道歉,“江叔叔對不起,我不知道陸晉會那樣做。”
再誠懇的歉意,現在聽到江柏巖耳朵里也變成了別扭。
他想發脾氣,可從小受到的良好教養不允許他那樣做,而且岑霧身份尷尬,畢竟是他的繼女。
要是傳出去,會讓人覺得是不是因為親生女兒從國外回來,就對這個繼女不好了?
但江氏最近發生的事不算小事,不是隨便敷衍兩句就可以揭過去。
江柏巖那碗飯還沒怎么動,但他已經沒胃口,他放下筷子,“小霧,我聽說懷笙回來后第一時間就去阻止了,你們也見過面,后來你為什么還要幫陸晉?”
他語氣不重,甚至算得上溫和。
但正因為這樣的口氣,讓此時的岑霧更加自責,更覺得自己難辭其咎。
此時她不禁想起自己在江懷笙面前耍的小聰明,她想,他現在肯定很高興,或許心里又在罵她蠢,罵她笨了。
就跟高中那會一樣。
這樣一想,岑霧就覺得這兩年像是白過的,她依舊活在江懷笙給的陰影之下,甚至比以前更嚴重了。
她下意識低頭,“我以為陸晉拿那筆融資也是想更好的發展江氏,沒想到他會……”
江柏巖嘆了口氣,“小霧,你還是太年輕了。”
“現在江家那些被陸晉調崗的人心里肯定記恨你,你這次算是替陸晉背了鍋,他倒是輕輕松松坐收漁翁之利。”
俞婉雖然不太懂這些,但聽著也不舒服,“柏巖,我覺得這事真不能全怪小霧,主要還是陸晉的事,是他騙了小霧啊。”
“媽,你別說了。”岑霧溫聲打斷道:“是我的錯,是我沒看清人,你也不要替我說話,這些本來是我該受的。”
其實他們說得對,之前爺爺對她那么好,結果她卻做出這種事。
他們以前罵她的時候,她沒覺得,現在卻都成真了。
她就是白眼狼,是吃里扒外的玩意。
他們真的一點都沒罵錯。
是她活該。
江柏巖可能是真的挺失望的,說:“待會我給懷笙跟小毓打個電話,晚上讓他們過來吃晚飯吧。婉兒,辛苦你準備準備。”
俞婉道:“那怎么算是辛苦呢,本來是我應該做得。”
其實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是她們突然闖入,倒是讓他們挺尷尬的。
“柏巖,我知道小毓不太喜歡我,她也應該不會愿意跟我們一起住,但你還是要盡量叫她住在這里,還有懷笙也是。畢竟他們兩個才是你的骨肉,嚴格說起來,我跟小霧才是外人。”
江柏巖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
岑霧聽見這話腦子里想得卻是逃避,江毓還好,無非就是恁她兩句。
現在有人恁她,她反倒心里會舒服點。
可她受不了的是在這個時候面對江懷笙,她真的會無地自容。
“媽,江叔叔,我晚上有點事,就不在家吃晚飯了。”
江柏巖卻皺眉道:“小霧,那可不行,你不在,他們兩個會有想法。只是一頓便飯,你也不要緊張。嗯,就這樣說好了。”
岑霧整個人瞬間無力,她心里很不愿意,但也沒說任何反駁的話。
之后,她就回了自己房間,現在她只希望江懷笙不愿意過來,或者太忙不能過來。
在她走后,俞婉考慮再三仍是對江柏巖開口,“柏巖,老爺子住院前是不是真的有意要讓小霧跟秦家那邊聯姻?”
其實江柏巖對這件事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秦家那邊的長輩確實跟江明接觸過。
秦家走得是仕途,兩家長輩雖然都在各自的圈子里聽過名字,但其實沒什么交集。
若非有聯姻的意思,江柏巖是想不出其他理由讓兩人見面的。
再加上之前江明那么寵愛岑霧,這本來是件很讓人無法理解的事,但如果他是想讓岑霧去聯姻的話,那似乎就說得通了。
“應該是吧,怎么了?”
俞婉見過秦律,對他印象挺好的,至少比江懷笙看上去好相處得多,最主要是健談。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將秦律跟江懷笙放在一起比,可能因為都是在岑霧身邊出現的年輕人吧。
她這么想著。
“既然老爺子之前有這個想法,不然你就出現把這件事定了吧,也省得夜長夢多。”
江柏巖眉頭皺了皺,“你是怕小霧待在江家受委屈,所以想讓她盡快嫁出去吧?”
俞婉知道瞞不過他,“現在這種情況,小霧早點出嫁也不是壞事,主要秦律那孩子確實不錯,我怕小霧錯過他就遇不上更好的了,既然老爺子之前有這個想法,那就再好不過了。”
江柏巖點頭,說他會好好考慮這件事。
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主要如果是聯姻的話,那肯定涉及兩家利益。
所以,絕對不能草率。
晚飯的時候,江懷笙沒過來,只有江毓到了。
江毓倒也不是過來吃飯的,她才沒那個心情跟俞婉以及岑霧吃飯。
她就是過來恁岑霧的。
岑霧也清楚她的目的,所以吃完飯,江毓說要單獨聊聊的時候,岑霧就跟她來到別墅外面的小花園。
兩人就站在門口的路燈下面,燈暈正好勾勒出兩人的大致輪廓。
江毓其實不是那種不講理的女孩子,但她只要想到岑霧吃里扒外幫陸晉,她就來氣。
而且,現在陸晉真的成功了,她就更氣。
所以,她開口就沒好話,“岑霧,你真挺不要臉的,如果換成我是你,我早就離開海城躲得遠遠的,沒想到你非但沒躲,還依舊住在我爸這里。”
岑霧略低著頭,任她罵,一點都不反駁,看上去更沒什么情緒。
在江毓眼里,她這副樣子就好像在說‘無所謂,不在乎’。
江毓瞬間氣急,直接將人拉扯過來,揚手就要朝她臉打下去——
而此時一輛黑色轎車剛好開進院子,停下來,從車上下來一個男人。
“江毓,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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