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就看見女人穿著單薄睡衣站在那,表情既無助又凄楚。
他頓了頓,說:“自己去把衣服穿好。”
蘇韻知道,他是嫌她衣服穿太少了,但她睡衣風格向來如此,“懷笙,這是睡衣。”
男人嘆了口氣,“你去睡吧,我就在隔壁房間。”
其實這就是拒絕的意思,他不會去她房間陪著。
蘇韻頓時感覺一陣委屈涌上來,“現在,你非要跟我這樣生分嗎?以前小的時候,我們也是睡在一張床上的,難道你忘記了?”
江懷笙沒忘記,“我們現在長大了。”
“而且,你應該知道,你已經不是一次觸及我的底線。”說完,他又看了她一眼,“去房間休息吧,很晚了,你現在身體不好。”
蘇韻心里涼涼的,“以前你都沒有底線的,為什么現在突然就有了?懷笙,你變了,跟以前不一樣了。”
她知道這種變化不是因為她。
即便,她懷著身孕去那么危險的地方找他。
他神色也沒有太大的波動。
甚至,她為了他丟了腹中的孩子。
他表情依舊是冷的。
江懷笙眉頭略蹙,“你想說什么?”
蘇韻捂著臉,確實看上去很可憐,“我只是想說,如果那個孩子沒掉,他現在已經出生,也不知道長得像你還是像我?”
江懷笙卻道:“蘇韻,你應該清楚一件事,你的孩子不可能像我。”
蘇韻瞬間愣住,心想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懷笙,我感覺好冷,你能不能抱我去房間?真的,只要抱我去房間就好,求求你了。”
江懷笙看著她這樣渴求著自己,便想到小時候,他只能走過去,將她抱起來,走進客房。
第二天,他去今務集團后,秦儀寧就來滿庭紅看蘇韻。
蘇韻其實比江懷笙早回江城,也早就跟秦儀寧聯系上了。
秦儀寧當時一看見她,就覺得她瘦了好多,挺心疼的。
知道她孩子在去找江懷笙的途中流產后,她就更心疼了,畢竟那也是她的孫子。
但她也只能安慰,“韻兒,你跟懷笙還年輕,以后會再有的。”
“早知道會這樣,我當時就該阻止你,不讓你去了。”
蘇韻臉上表情怔怔地,“如果我不去,懷笙還會要我嗎?”
秦儀寧:“當然會,你對他而言是不一樣的,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你別難過,他最近可能心情是不太好,海城那邊出事了,那個岑霧搞得江家人沒一個安生的。懷笙雖然以前說不會管江家的事,但也就嘴上說說,真的出事了,他也不可能真置身事外。”
“所以,他最近可能有點忙,沒那么多時間陪你,你就別耍性子了。”
蘇韻確實也聽到一些風聲,“真的很嚴重?”
秦儀寧道:“已經不僅僅是嚴重那么簡單了,江毓是把岑霧恨得牙癢癢,說是還差點動手了呢。”
蘇韻是知道江毓的,但一直沒見過面,她不知道江毓知不知道她的存在。
“阿姨,江毓就是懷笙的親妹妹吧?”
“是啊。”秦儀寧道:“那小丫頭可不簡單,我之前在她身上花了不少功夫都沒得到她的認同,不過她倒是認懷笙是她哥,而且挺崇拜的,所以對我也算客氣,當我是長輩。”
蘇韻道:“是嗎?江毓感覺跟我差不多大,自從失去孩子后我心情一直不太好,身邊也沒個能說話的朋友。”
秦儀寧說:“那簡單啊,我介紹你們認識就行。你是該跟江家的人多接觸,畢竟以后早晚用得上他們。”
蘇韻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自從前幾天江柏巖認真跟岑霧提及了聯姻的事情后,岑霧倒是沒再聽他在其他時候提起過。
她覺得可能是秦律已經跟秦家長輩說清楚。
岑霧現在依舊每天堅持去江氏,所以她每天都要被言語攻擊許多次,她不知道自己是麻木了,還是真的變堅強不少,她竟然沒太在意那些人的話。
早上的時候,她拿著風控部門的資料去找陸晉。
但沒在辦公室找到人,她問他秘書,但那些人都沒搭理她,直接將她當空氣。
她無奈只能離開,但她沒走電梯,是走得安全通道那邊的樓梯。
打開那扇沉重鐵門的時候,竟然意外聽見陸晉的聲音,他似乎在跟誰打電話。
“那您什么時候到,我這邊也好做安排。”
“好,那一周后期待跟您的見面,再見。”
岑霧知道他要出來了,她連忙找個隱蔽地方躲出來,陸晉其實并不像表面上那樣沒心沒肺,相反他這個人心思極深。
這是岑霧跟他打交道以后得出的結論。
但可能這通電話讓他很高興,他就有點興奮過頭了,所以真的沒發現岑霧就那樣背對著他站著。
岑霧確定他沒發現她以后,她就立刻回到自己辦公室,心依舊七上八下跳得厲害。
她總覺得剛才那通電話不一般。
陸晉之前說過,現在整個江氏都掌握在他手里,他想怎么玩都可以。
想到這個,岑霧就突然想到陸晉會不會真的賣了江氏?
她有點慌,這種慌一直延續到下午,下午她要出去外面辦公。
沒找到司機,她就開了自己的車。
然后,就出事了。
江懷笙收到消息已經是兩天后的事,他連夜叫周炳開車去了海城第一人民醫院。
到那邊已經是深更半夜,他查到了她的病房號,走進去的時候就看見她一個人躺在那,額上貼著紗布。
也不知道是他腳步聲太重,還是她今天淺眠,竟然一下子就驚醒過來。
看見是他的時候,眼神立刻變了。
開始是惶恐,可能以為是壞人進來了,之后就是眼紅,眼睛里開始有淚花。
江懷笙也沒太忍住,直接過去將人抱進懷里,摸著她頭問,“餓不餓,有沒有吃東西?”
“怎么就你一個人在這,連個陪床的人都沒有。”
岑霧在他懷里吸了吸鼻子,“我媽剛還在,但我讓她回去了,本來也不是很嚴重,就是頭撞傷了點。”
她嘴里說著不嚴重,感覺很堅強的樣子。
但聲音卻是帶著點委屈的哭腔。
江懷笙看了看她的傷,確實不算嚴重,又問,“餓嗎?”
岑霧本來確實沒什么胃口,但現在看見他倒是想吃東西了,就說:“餓,你要去給我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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