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見她怔愣著也不動,就強行將人拉拽著進門,“是你江叔叔讓人家來吃晚飯的,好歹都是一家人,按理說我們才是外人,我心里一直挺愧疚的,所以待會你可別給我甩臉色?”
岑霧嘟囔一句,“媽,我什么時候甩過臉色?”
俞婉說:“上次懷笙來,你不是給他煮面嗎?我就覺得你不是很甘愿。”
岑霧心里腹誹,她有嗎?那明明是對他既敬又怕的,而且當時她對他做得事也很難讓她看上去正常。
當然,她好像也有點主動。
岑霧進去的時候,里面三個人正在客廳聊江氏的事,大致是在猜測陸晉下一步會做什么。
江柏巖率先看到岑霧,他說了句,“小霧,你回來了。”
岑霧原本不想進去,現在想不進都不行,而且身后的俞婉正推著她往前走,她只能硬著頭皮過去。
走進去后,俞婉又說:“啞巴了,快叫人啊。”
岑霧瞬間覺得尷尬,叫江柏巖其實沒有任何問題,她平時也叫慣了,叫江毓也無所謂,關鍵是江懷笙。
她憋了很長時間,江柏巖跟江毓都快發現她的怪異了,她才勉強叫了句,“江總。”
然后被俞婉訓斥,“叫什么江總,懷笙是你哥,叫哥才對。”
從始至終,男人臉上表情一直顯得很平靜,岑霧滿身都是尷尬的時候,他看上去不痛不癢,坐在那,神色無波無瀾抽著煙。
他這副樣子就讓岑霧有種錯覺,可能之前發生的那些親密接觸,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
然后,她又想到了網上的那個熱搜,她就覺得,她臆想可能性真的很大。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依舊可以這樣神態自若的?
或者,他本來確實沒將她放在心上。
最終,岑霧那聲‘哥’仍是沒叫出來,俞婉對她有點恨鐵不成鋼,等她坐下后,依舊在小聲碎碎念。
沒多久,就又傭人過來叫開飯了,江柏巖挺熱絡的招呼江懷笙跟江毓,尤其是江毓。
可能是因為江毓一臉不太愿意的樣子,江柏巖就特別在乎她的感受。
吃飯的時候,還問她,在國外有沒有遇上喜歡的男孩子。
江毓回答的也干脆,說她的對象最起碼要跟哥那種段位的,不然她看不上。
江柏巖就有點悵然,說了句,“那還挺難的。”
很理所當然的一句話,但岑霧聽到耳朵里卻感覺壓力極大。
江懷笙,要顏值有顏值,要才華有才華,不靠江家的背景自己單槍匹馬在商場上混竟然也變成了商業大鱷,這樣的男人到底怎么樣的女人才配得上?
江懷笙吃飯是真的既認真又優雅,不管別人在說什么,他好像都直接自動屏蔽了,就是專心填飽肚子。
岑霧就不一樣了,她顯得非常心不在焉,甚至內疚心虛愧疚以及自卑,各種復雜情緒都被那條微博熱搜帶出來了。
本來胃口就不太好,現在更不想吃了,就坐在那該吃不吃的樣子。
晚飯結束后,岑霧就發現江毓看她的眼神比之前都要銳利一些,其實以前就挺犀利的,今天更甚。
岑霧不禁想起上次她想打她的場景,她不知道江毓要說什么,但感覺得出來她有話要說。
她不想跟他們待在同一處密閉的空間相處,會讓她感覺有點窒息,她就索性說去廚房幫忙。
之前,這棟別墅里沒請傭人,只有鐘點工,江柏巖心疼俞婉操持的太累,就請了兩個傭人。
所以,岑霧說要去廚房幫忙的時候,他們是不信的,但也沒管,隨她去。
可江毓卻跟她進了廚房,傭人都是有眼力見的,立刻走了出去,將地方留給她們兩個。
岑霧沒因為江毓進來而停下手邊的事,她問她,“有事嗎?”
江毓向來直接,“微博上那個熱搜說得是你吧,至于男孩子跟女孩子,是說得我哥跟韻姐,是嗎?”
江毓是最近幾天才通過秦儀寧跟蘇韻見面。
說實話,以前她都不知道蘇韻的存在。
知道后,她很震驚,因為她怎么都沒想到她哥會無名無分跟一個女人在一起那么長時間。
就跟他平時的為人處世,很割裂,感覺兩人不是那么回事。
可是秦儀寧說連孩子都有過,只是蘇韻去找她哥的時候發生意外流產了。
這話真的讓江毓所有的疑慮都煙消云散,開始心疼蘇韻。
然后,她轉念一想,可能她哥是想等老爺子醒來后再操持婚姻大事。
岑霧說不上來當下是什么心情,就好像連她自己都不相信江懷笙曾經親過她,抱過她,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想象,因為幾乎在所有人眼里,他跟蘇韻才是天生一對,是被各種綁死的。
“嗯。”她聽見自己很輕地說:“怎么了,你又要打我嗎?”
她語氣像是放棄了所有掙扎,決定隨波逐流。
但這樣的語氣卻讓江毓愣住了,她很疑惑,如果當年岑霧真的做了那樣不可饒恕的事,她哥又怎么可能放任她進去江家?
她相信,只要她哥不愿意接受這對母女,老爺子也不會真正接納她們。
更別說,在岑霧進入江家后老爺子還是那么寵愛她,連她這個親孫女都沒有的待遇,她卻有。
江毓真的想不明白。
此時她又站在那細細打量起岑霧來,看上去就是弱弱小小的,皮膚極白,但又非常細膩,頭發也是純黑,沒有任何挑染,看上去瑩亮有光澤,五官精致柔和,尤其那雙眼睛,真的像蒙了一層霧,看一眼就讓人心馳神往。
要是她像是網上說得那般不堪,她現在也不會待在廚房洗那些該由傭人洗的碗。
岑霧洗碗溪的認真,沒發現江毓一直在旁邊觀察她,直到她聽見離開的高跟鞋聲,她才說話,“江毓,我媽不知道網上那件事,你別告訴她。”
“她身體不好,受不了刺激。”
江毓挺想嘲弄她幾句,但現在莫名說不出口,但也沒吭聲,直接走出廚房。
岑霧洗完碗就直接回了自己房間,這個時候,她以為江懷笙跟江毓已經都走了,因為整個屋子顯得很安靜。
哪知當她走進去的時候,卻發現男人正坐在她房間,看上去像在等她。
他都看見她了,她又不好再退出去,只能進,聲音很軟也很克制,“你怎么突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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