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往往,人多嘈雜的警局。
有個穿著白色T恤的女孩安靜坐在椅凳上,她太安靜,安靜到那些行走匆匆的警員都會忍不住看她一眼。
這一眼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孩長得很漂亮,而且她衣服上有很多血跡,包括她背著的書包上。
沒多久,就有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從遠及近,然后皮鞋的主人停在女孩面前。
女孩依舊沒動,她似乎跟外界完全分離開。
皮鞋的主人知道,這是因刺激太大導致的應激反應。
他蹲下身,盡量跟她眼神相觸,“我叫盛辰光,負責你爸爸岑森的案子。”
可能‘岑森’兩個字起了作用,女孩原本完全沒有焦距的眸子開始有了些波動,她看向面前的年輕男人,“我爸爸呢?”
到底是小,才上高二,聲音是稚嫩的,但也好聽。
盛辰光眸光黯了些,“你看見了,不是嗎?”
從那么高的樓上跳下來,根本沒有活著的可能。
但‘停尸間’三個字現(xiàn)在對她而言,似乎又太殘忍了些。
女孩雖然受到的刺激不小,但依舊很聰明,立刻就明白這話的意思,她沒哭,眼淚一直含在眼眶里,“我,我媽媽身體不好在醫(yī)院,能不能先不要告訴她——”
“我很快就成年了,我可以、我可以辦爸爸后續(xù)需要的手續(xù)。”
盛辰光說:“抱歉,這個我不能答應你,因為你還小。”
“但,我們會注意你母親的情緒,不會亂來。”
“你叫什么名字?”
盛辰光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名字?
只要他們內部聯(lián)網(wǎng)的系統(tǒng)里一查便知。
但他,就是想讓她親口告訴他。
建立起第一步的交流。
女孩目光怔怔地,張了張有點發(fā)白的唇,說:“岑,岑霧。”
男人淡笑,“沒關系,不要怕,我們會幫你,你現(xiàn)在肚子餓不餓,帶你去吃點東西好不好?”
說完,他也不等女孩回答,就牽住她的手。
開始女孩瑟縮了下,眼神滿是怯意的看向他,過了好一會她才漸漸接受,不那么抵觸。
盛辰光帶岑霧去了附近相對干凈的餐館,也沒點多少菜,也就三個。
一葷一素,一碗湯。
讓他意外地是,她沒跟一般人在經(jīng)歷過重大創(chuàng)傷后就頹喪,她照常吃東西,而且吃得很快。
盛辰光給她紙巾,“吃慢點,小心噎著。”
“吃完,你要不要去哪里?我送你過去。”
岑霧吃飯的動作微頓,“我想……回趟家,拿干凈的衣服去醫(yī)院,我媽需要有人陪著。”
“好。”
岑森事業(yè)搞得不小,住的也是江城最高檔的別墅區(qū)。
不過,事情發(fā)生后,別墅區(qū)周圍已經(jīng)圍滿了要債的人。
盛辰光開車將岑霧送到那邊的時候,他將車停的比較遠,看著那些如狼似虎的人,說:“你還要拿衣服嗎?”
岑霧到底還小,即便她再長幾歲,這種場面她也是害怕的。
男人懂她意思,也沒等她回答,直接方向一轉,車子疾馳而去。
她疑惑,“去哪?”
盛辰光握著方向盤,側眸看了她一眼,“去我家,你現(xiàn)在需要換身干凈的衣服,再睡一會,然后我送你去醫(yī)院看你母親。”
岑霧記得男人的家不算大,卻收拾的很干凈,她去后便洗了澡,還穿了他以前上學的衣服。
他讓她睡一會,但她沒有,只是安靜坐在他客廳沙發(fā)上。
但最后,她還是睡著了,睡著前她聞到絲絲縷縷的香味,像是某種熏香,很好聞。
就跟現(xiàn)在一樣的味道——
岑霧在睡夢中像意識到什么,立刻睜開雙眼,然后就看見陌生的環(huán)境,以及正背對著她的男人。
男人的背影,她看上去既熟悉又陌生。
她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她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有了警惕性,“你,你是誰?”
男人身子一怔,似乎沒想到她會這么快醒。
他嘆了口氣,才轉過身,那張臉是俊美的,但也染著歲月的風霜,可依舊是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他說:“霧霧,好久不見。”
岑霧眨著雙眼,不知是因為眼前的男人,還是剛才宛若現(xiàn)實般的夢境,還是她被人帶到陌生地方,不清楚對方目的到底是什么。
眾多因素交織在一起,讓她眼睛里開始有生理淚水。
“你是……盛辰光?”
男人笑著點了點頭,“很高興你還記得我。”
岑霧想到之前小警員告訴她,盛辰光已經(jīng)去世的事,當下她后背就開始涼颼颼地。
“我,可以走嗎?”
男人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他眉頭皺了會,但很快又恢復正常,朝旁邊看過去,說:“小寒,你去外面等著。”
此時岑霧才反應過來,原來這里還有第三個人。
她也看過去,就看見陸星寒雙手負在身后站在那,她也朝她看了眼,隨即點頭走出去。
“她為什么——”
盛辰光說:“小寒是我的人。”
岑霧心里有無數(shù)疑惑,但第六感卻在告訴她,她現(xiàn)在不該有任何好奇心。
應該馬上離開。
所以,她又再問了一次,“我,可以走嗎?”
她想走,她要去找江懷笙。
她不應該待在這里。
此時盛辰光卻突然向她靠近,像完全看穿她心里的想法,“霧霧,江懷笙只是贗品。”
岑霧霍地眼神震蕩。
……
江懷笙從海城趕到江城的時候還算早。
所以今務的早會依舊是他主持得。
因為明年有好幾個新項目,所以會議時間較長,等中午才真正結束。
結束后他就回到自己辦公室,躺到沙發(fā)上休息。
午餐也是秘書去食堂打了送到他辦公室。
等他小瞇了會結束起身正準備吃飯的時候,譚漢秋敲門進來,驚訝,“這都幾點了,你怎么還沒吃?”
譚漢秋做事也利落,他是來給昨天兩人吃飯時說得計劃,他昨晚上熬到凌晨將策劃書初稿弄了出來。
現(xiàn)在過來給他看看。
江懷笙笑著說:“剛才小睡了會。”說著,他就打開了食盒。
譚漢秋將策劃書放到他辦公桌上,隨即走到他身邊另外一張單人沙發(fā)上落座。
“江城跟海城雖然不遠,但每天四個小時人哪里吃得消?”
“讓岑小姐過來這邊,反正明年今務有好幾個新項目,讓她負責其中一個試試,鍛煉鍛煉。”
這個江懷笙不是沒想過,但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