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在市重點混的咋樣？”孫蕊問。

真的，這一堆人，就人大姐文明，認識這么久了，我愣是沒聽她說過幾句臟話，不過每次打架那都是人狠話不多。

“還行。想著以后說不定還能混上個大學呢。”

“行。這就好。”

我不經意地往許理塘的方向一看，他似乎要起身走了，不過晃晃悠悠的。

有人注意到我心不在焉的，順著往我的方向看，“呦，阿哲看帥哥呢。快去快去，趕緊扶一把，說不定還能順帶脫個單。”

“好主意。”我拍拍手，打算去幫個忙。

他原本只是斗個樂子，沒想到我會真的去。

走時還隱隱聽到：“這是真TM有情況了！”

我甚至還聽見了起哄那樣的吶喊助威，“阿哲，加油！”

動靜不大，但讓我很難堪，“你們都閉嘴啊！”

他們都露出了我很明白，我知道你要干什么的表情，總之，意味深長。

反正弄得我是一個頭兩個大了，我，林哲，蒼天可鑒，絕對是個樂于助人的人，更何況人開學還幫過我，我就純屬是那什么，對，投桃報李。

到他旁邊我心里難免生出點后悔，我倆，還沒混熟呢。

說實話，鄰桌當了一周了，話愣是沒說幾句，我倒不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只是他，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啊。

不過我抱著大義凜然的心情開口了：“那個，需要我扶你一把嗎？”

他一直是低著頭走的，聽到我這話猛地抬頭，我看見了他臉上的淚痕，眼底的憂傷是怎么也藏不住的，這家伙，出啥事了？

他的臉有淡淡的紅暈，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不用。”他擺擺手，嗓音不似平常那樣溫和好聽，很冷淡。

可是他走幾步都要摔的樣子實在可憐，我還是沒忍住去扶了。

“你連站都站不穩。”我開口。

我的手很有分寸地撐著他的肩膀，他也沒再說什么拒絕的話了。

我扶著他出了酒吧門口，夜晚的星星很美，可我倆并不應景。

也是難得幫他個忙，更難得的是沒聽見他口中的謝謝。

“額，那什么，給你家人打個電話行不？”我問他。

他搖搖頭。

“還真沒想到你會來這。”我看著天空，無意說著。

“嗯。”他隨便應了聲。

他應該是很暈，坐在地上，靠著墻壁，雙眼閉著，眉頭緊皺。

趁著他休息的空隙，我抽出一支煙點著，緩解一下緊張，熟練地吐出一口白煙。

真的，他和我見過的大多數喝醉的人都不一樣，他很平靜，比往常更平靜。

他良久都沒有再說話，我甚至以為他是睡著了，往他的方向一瞧，才發現他正木木地睜著眼。

“好點了嗎？”我問。

“可以送我回去嗎？”他問我，眼神卻停在了我拿煙的手上。

“嗯？”我一臉懵逼，讓人接不好嗎？

“我太暈了，而且沒人在家的。”他起身了，扶著墻壁。

“那我幫你打個車，你看行不？”我把煙摁滅，問他。

“我家離得近。”他說。

“……你讓我送你回家啊？”沉默好久后，還是沒忍住說。

“嗯。”

這么久了我才發現，這許理塘沒戴眼鏡，怪不得看上去沒那么斯文了。

“也行。”反正也沒啥事，不如就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我上去扶著他的肩膀，他卻沒有把很多重量分給我。

“記得回家的路嗎？”

“當然。”

還好沒暈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