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父笑了笑，最后平靜的說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話，就帶著哥哥離開這里吧！”
    如果可以，如果……
    既然已經參與了，又哪里來的那么多如果呢？
    ——
    又是大雪紛飛的時候，老皇帝終究是離世了。
    消失散布出來不過才半日，高高的城墻外并傳來了兵戈之聲。
    老皇帝死的那一刻，夜弦跟無藥以及太子都在他的寢殿之中。
    太子……哦，新皇夜斂看著他們兩個，輕聲道：“害怕嗎？”
    夜弦只是淡淡的抬眸，冷漠的開口：“不是早就猜到了的嗎？”
    夜弦揮了揮手，無藥很自覺的就走到了他的輪椅邊。夜弦對她輕聲道：“走吧，我們該回家了。”
    “好。”無藥推著他，緩緩的往門口走。
    除了車輪輾壓路的聲音，還有夜弦那一個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皇叔，你要知道你的江山是多少人換來的，好好珍惜吧……”
    ……
    他們回到王府的時候，夜父夜母已經不在了。
    等城外戰爭結束的時候，傳來了勝利的消息。同樣的……也傳來了約定的人再也不能回來的消息。
    他們是墜崖而死了，萬丈深淵掉了下去，連尸骨都尋不回來了。
    不要說活著回來，連骨灰都沒有了……
    夜弦緊緊的抱著無藥，無藥也緊緊的抱著他。
    他道：“朝歌，我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除了你，我什么都沒有了。”
    無藥靠著他輕輕道：“我不會離開你的，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的。”
    等一切都結束之后，每一個王爺都有了自己的封地，離開了京城。
    夜弦年紀尚小編被封了親王，是唯一一個沒有離開京城的王爺。
    所有人都說新皇念及親情，想要保護好自己的侄子侄女。
    只有他們兩個知道，他們兩個不過是他的籌碼。他穩定人心以及威脅夜父舊屬的籌碼。
    ……
    夜弦看著窗外紛飛的大雪，以及傲立枝頭的梅花，冷漠的對自己身邊的人道：“你完全沒有必要拿我們威脅他們，我們對你根本就構不成什么威脅，不是嗎？”
    夜斂唇邊的笑意慢慢的加深：“你真的很聰明，但人不能沒有防備之心，對我來說你太危險了。”
    夜弦像似對他的話不太感興趣，目光放到了遠處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才回答他的話：“我父親沒有那個想法，我也沒有那個想法。要不是為了你，我們還在帝城之外樂在逍遙。”
    夜斂在一旁坐下了，不由得也想到了一直護著他的那個人，但最終也是為了他犧牲掉了。“你們確實不適合生在皇室，可惜了……”
    夜弦的指尖輕輕抹掉窗欞上的雪，淡漠的開口：“只要你不動她，我隨便你做什么。”
    夜斂想到了他們收養的那個女孩，語氣中還帶著一些羨慕：“你真是個好哥哥。”
    雙方沉默了許久，夜斂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補充了一句：“你父王也是個好哥哥。”
    夜弦收回了自己的手，繼續淡漠的道：“可惜你不是一個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