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我都不記得了，如今爹娘和哥哥都不在了，曾經那個無憂無慮的兮也不復存在了。蒼梧事了，只求安穩度日便可。”
    “只怕那時全身而退都是奢望。”
    后一句無助又寂寥。這句話砸的夏之遙半沒反應過來，盯著云兮看了許久，于是心中漸漸不安了起來。
    “兮兒，你剛剛是何意？為何我聽不明白。”
    “沒什么，只是突然有些感慨罷了。”
    夏之遙自是不會信，可云兮把話題轉走，她也無法。
    “了許多，兮兒也需做些正事了，用完膳，我要去趟玉陽宮。”
    “兮兒你…”
    她想，兮兒你別去，又想兮兒那里很可怕。這幾日總是夢到大片大片的血，女子嘶聲力竭的哭泣，和孩子尖銳的啼哭聲。可她不知該如何開口。
    “瑤姐姐別怕，兮兒會找到兇手，也會保護好自己。”
    畢竟如今大仇未報，她死不起。
    夏之遙看著云兮用膳后離去的背影莫名有種心慌，為何她會有種曾經認識的兮兒永遠也回不來了。兮兒依舊美麗，她們依舊親密，可她感覺無法接近她，無法看懂她。
    “兮兒，你到底經歷了什么？你想做什么呢？”
    玉陽宮。
    云兮等在宮外，心中思量著劉玉轟她回去的可能，然而劉玉竟會見她。
    “靖王妃，側妃娘娘請您進去。”
    云兮點頭進了寢殿，站定后只覺寢殿氣氛壓抑，她氣定山河，堅定敵不動我不動。
    劉玉首先沉不住氣，怒道：
    “既來見我，為何又不言語？”
    云兮撫了撫下巴，謹慎道：
    “本…咳…我認為，你對我有些誤會。你先了，我才踏實。”
    耳邊聽到有人拂開簾子的輕微聲響，接著有人被扶著下了床。
    “你剛產，不是當多臥床么，為何下來？”
    “要你管。”
    云兮聽罷只好住嘴，正要開口，忽覺得一道目光鎖到她面前，直勾勾的盯著。雖然她看不清楚，也覺得目光復雜，不可思議。
    “側妃無需詫異，我的確失明。”
    “你……”
    她遲疑片刻，還是不確定道：
    “為何失明了？”
    “因為磕到腦袋了。”
    “那你為什么看起來，一點都不難過。”
    云兮挑了挑眉，笑道：
    “難過有用嗎？很多事，無論怎么做都改變不了，只能盡量去接受。”
    隨后正色道：
    “我來是想問樁事，你若不排斥，就認真回答我。”
    雖然劉玉并沒有答應她，但她還是繼續問了下去。
    “和碧落同住的幾個宮人在何處？我要見她們。”
    劉玉點零頭，想起云兮看不見，答應了聲。云兮頷首致謝，后隨意坐下，抱著手爐發呆。見她不再言語，劉玉問：
    “你還恨我？”
    “為何恨你？”
    “我之前……”
    “側妃不必在意這些，從前之事我不愿想，若之前殿下那樁事，受害之人只你一個。如今你是覺得后悔了？”
    “我才沒有后悔，我做事從不后悔，澤之哥哥那么完美，沒有人配得上他。從前你得不到，如今你依舊得不到，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
    云兮點零頭，并無任何表情，只輕輕撫掌道：
    “你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