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爭取到的秋祭,最后一刻竟然丟了,對裕王府來說是一個重大的挫折,而對景王府來說,這是一個鼓舞人心的勝利。</br> 雖說最后不能取而代之,這對付出大量代價的景王來說有點遺憾,但這也是一場重要的勝利。</br> 把裕王拉下秋祭的舞臺、展示自己的力量,又測試了皇上的底線,可以說一舉三得,嘉靖宣布更換秋祭主持人選,裕王因流言被拋棄,成國公朱希忠替上。</br> 當晚,楊雙智就在京郊豪華的宅園內(nèi)舉行了一場慶功宴。</br> 為了謹慎起見,參與應功的,都是景王府的人,那些拉攏的大臣,一個也沒參加。</br> 這個時候得低調(diào)。</br> “楊先生”一個名為陳明的屬下討好地說:“這次大獲全勝,王爺肯定很高興,先生勞苦功高,到時王爺肯定重重有賞,到時還請先生替小的在王爺面前美言幾句?!?lt;/br> 楊雙智皺著眉頭說:“大獲全勝說不上,我們花費了這么多的人力物力,沒能把王爺推上秋祭主持人的位置,只能算是打個平手。”</br> “這不是楊先生的錯,誰也沒想到,一向不聞不問的裕王,竟然也會向江浙的富商借力,要是沒有那筆財力的投入,我們早就把勝利握在手中了?!?lt;/br> 說話的是叫鐘秋平,是景王府的一個幕僚,景王派他來協(xié)助楊雙智,充當楊雙智的副手。</br> 陳明有些不忿地說:“這個徐階,真是一個老狐貍,表面不動聲色,暗里給裕王牽針引線,要不是,裕王哪能這么短時間籌到那么大的一筆錢銀。”</br> “這話不能這樣說”楊雙智擺擺手說:“裕王的身份擺在那里,徐階曾擔任裕王的講師,不可能袖手旁觀,他沒有直接出手干預,對我們已經(jīng)是一個好消息。”</br> 鐘秋平有些猶豫地說:“楊先生。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br> “現(xiàn)在皇上的底線和目的很明顯,那就是讓王爺和裕王分個高低,看看哪個更為出色,只要不過份就行。如果猜得不錯,這么重要的事徐階沒有直接出手,應是受到皇上的敲打?!?lt;/br> 頓了一下,楊雙智高興地說:“看得出,皇上心里還是有景王的。要不然也不會放著太子不立,也不會放任我們在京城搞小動作,只是朝中頑固不化的大臣不少,一時不好表現(xiàn)出來,只要我們多加把勁,向所有人證明,景王才是大明的賢君的最佳人選,那就功德完滿,到時,在場的都是功臣。都有從龍之功,他日景王繼承大統(tǒng),在場的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也可以福蔭子孫后代?!?lt;/br> 一番話說完,在場的人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br> 景王出身比裕王好,平日得到的賞賜也比裕王豐厚,分封多年還能留在京城,這些都與嘉靖對他的寵愛息息相關,要不是當日親裕王的大臣用計。皇上還舍不得送景王出京呢。</br> 陳明舔了舔嘴唇說:“站在這里的,都是愿為王爺赴湯蹈火,楊先生,你說我們該怎么辦吧?”</br> “是啊。楊先生,我們現(xiàn)在應怎么做?”</br> “楊先生,你只管吩咐就是,小的全聽先生吩咐?!?lt;/br> 在場的人紛紛主動請纓,“秋祭”這一次較量,給了他們很大的信心。</br> 楊雙智眼冒寒光道:“裕王我們不能動。但是那些資助裕王的富商我們可以動,無論如何,把他們逼得知難而退,有權沒錢,看他有多大能耐?!?lt;/br> 這年頭,錢不能萬能,但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br> “楊先生高見?!?lt;/br> “沒錯,那些富商以為有徐階撐腰就有持無恐,得給他們一個教訓?!?lt;/br> 一眾人紛紛叫囂著要這些富商付出代價。</br> .......</br> 秋祭之爭過后,京城并沒有獲得風雨后的寧靜,相反,在嘉靖的默許下,裕王和景王的爭嫡大戲越演越烈,拉攏大臣、相互攻擊、抵毀,打擊對方陳營的支持者,搜集各種不利的證據(jù)。</br> 原來平靜的京城,一下子就陷入了多事之秋。</br> 可惜,這一切,對一個司經(jīng)局的九品校書來說,還是顯得太遙遠。</br> 虞進還是上不了臺面的小角色,皇子之間的爭嫡,就是司經(jīng)局崔洗馬也靠不上邊,那是徐階、高拱、盧森這一類人物的政治游戲。</br> 朱希忠并沒有什么表示,虞進也樂得甩手不管,一有空就往京郊走,視察工地,培訓人員等,最近又買了一批不錯的奴隸,又是統(tǒng)籌又是培訓,忙得團團轉(zhuǎn)。</br> 一門子心思都放在加工坊上。</br> 裕王是一個不錯的投資對象,但是現(xiàn)在跳出去,估計也不受人家重用,還不如先苦修內(nèi)功,提高自己的地位再說,虞進有信心,只要這個加工坊一建起,自己就能給裕王一個巨大的驚喜。</br> 古代的名人賢士,大多是有名氣才去投靠東家,這樣容易受到重用,像三顧茅廬才出山的諸葛亮,一出山就穩(wěn)坐軍師的寶座。</br> 有了泰升商行預付的五萬兩白銀,虞進的腰桿也挺了起來,在高工錢的激勵下,那些工匠一個個都甩開膀子干,以至工程的進度很快,終于趕在十月前完工。</br> 這個就京郊外、渾河旁的無名小島,買下后虞進起名為離島,整個小島分為二個區(qū)域,分別是生活區(qū)和生產(chǎn)區(qū),而生產(chǎn)區(qū)又細分三個部分,分別是原料部、半成品部和成品部。</br> 不同的工種,虞進給他們配上不同的工衣,每一個區(qū)域都有守衛(wèi)把守,不能任意走動,而成品部又獨立于所有的部門之外,里面全是虞進派去的朝鮮奴,這是最后一道防線,也是為了保密起見。</br> 除了虞進,任何人都不能跟他們接觸。</br> 離島上戒備森嚴,而島內(nèi)和島外也隔絕聯(lián)系,虞進下了死命令,島上的人不許離島,而島外的人也不許登島,兩者的聯(lián)系是用船,用長長的鐵鏈系著兩頭,用鐵鏈拉著前進。</br> 在湖邊,虞進讓人設立了很多哨崗,嚴禁有人出入,違者直接格殺勿論,隔絕離島和外面的聯(lián)系。</br> 里面的反正都是奴隸,給他們好吃好喝,至于自由,那就不好意思。</br> 為了安全起見,朱希忠還把錦衣衛(wèi)一個用于練新兵的訓練場移了幾十里,設在離島的附近,又給離島的守衛(wèi)配了響箭。</br> 一有情況,得到授令的錦衣衛(wèi)會在最快度在最短時間內(nèi)馳援。</br> 事實上,因為有錦衣衛(wèi)的訓練場在附近,離島的一帶差不多成了禁區(qū),誰也不會閑著無事去惹這些囂張得無邊的天子親軍。</br> 有裕王和朱希忠的配合,無論是人手還是材料,一切都非常順利。</br> 都說外行的看熱鬧,內(nèi)行的看門道,事實上做出一面鏡子,也就是幾道工序的事,虞進買奴時,也偏重挑那些工匠。</br> 事實上這個決定是正確的,虞進原以來要一個月來培訓和磨合,沒想到只是半個月,這些工匠就做得很好,在某些方面甚至比虞進還要好。</br> 在離島雖說沒有自由,但虞進做了一個完善的積分獎罰制度,只要好好干活,就能獲得相應的積分,這些積分可以換各種吃的、穿的、用的,只要積分足夠,兌換一個女的做媳婦也行,當然,前提是不能離開小島。</br> 甚至用積分兌換成銀兩,給外面的親人送去改善生活。</br> 總之,虞進把他們工作熱情調(diào)得高高,以至一個個賣命似的給虞進干活。</br> “呵呵,不容易啊,終于走上正軌了。”虞進站在湖邊,看著離島那根長長煙囪不斷向外冒煙,再聽那架大水車在水流的沖下咯吱咯吱地轉(zhuǎn)動時,突然心生感概地說。</br> 這一刻,秋日明媚,天也藍,水也清,清風徐來,波光粼粼,再配上那架詩意十足的大水車,眼前的這一幕,美如畫。</br> 嗯,就是那根煙囪也是蠻順眼的。(未完待續(xù)。)</br> ps:前面寫了一章,不太滿意,重新寫的,又晚更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