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七件,最后的篩選工作自然是虞進(jìn)主持。</br> 沒費多少功夫,虞進(jìn)就評出了前三名。</br> 按照前面許下的獎勵,第一名獎勵1oo積分,第二名5o積分,而第三名僅有2o積分,其余四件合格的作品,每人獎勵一個積分。</br> 對這些工匠來說,積分就是離島的錢幣,可以兌換很多有用的東西,甚至可以換成錢銀給外面的家人,對一個簽了賣身契的人來說,無疑是一件奢侈的事情。</br> 總之,所有人的干勁都被鼓得足足的。</br> 待獲獎工匠退下后,虞進(jìn)看了一下在場的工匠,看到所有人都專心致致地聽著,不由微微一笑,轉(zhuǎn)而拋出一個重磅“炸彈”:</br> “諸位,你們都是簽了賣身契的,現(xiàn)在年富力強,又有一身技藝,自然不愁吃穿,可你們有沒有想過,當(dāng)你們年老后,怎么辦?”</br> 此言一出,原來喜氣的氣氛馬上變得凝重,不少工匠由興奮變成憂心。</br> 是啊,自己是奴隸,現(xiàn)在年富力強,又有手藝,有利用價值,可是年老手拙了呢?那時怎么辦?</br> 要是沒病沒痛,說不定還能看個門、守個地什么的,多少混口飯吃,要是有病有痛呢?那亂葬崗被丟棄的尸體中,下人占了大半,而這些下人中,老死、病死的又占大部分。</br> 現(xiàn)在日子過得滋潤,可是日后呢?</br> 最重要的一點,現(xiàn)在離島是封閉的,也就是說,為了保密起見,在場的工匠就是老了,也不能離開這里。</br> 一旦沒有利用價值,眼前這位少爺,還這么好照顧嗎?</br> “少爺,像我們這些下賤的人,有一頓算一頓。哪敢想以后。”</br> “就是,先顧著眼前吧?!?lt;/br> “早就看透了,唉?!?lt;/br> 有人開口后,在場的工匠慢慢附和起來。悲觀者占了絕大部分。</br> 也有機(jī)靈的人開口問道:“少爺,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說的?”</br> 說話的,正是一旁的鐘管事,他雖說是管事,可也是簽了賣身契。對老年的生活依然沒有保障,他也知道,自己知道離島的太多秘密,有生之年很難離開這里。</br> 話音一落,在場所有人都把目光再次放在虞進(jìn)身上。</br> 這一次,目光包括了不少期待。</br> 虞進(jìn)一臉認(rèn)真地點點頭說:“沒錯,接下來是我要說的重點,就是榮譽積分制度?!?lt;/br> “今天,我虞某在這里說了,只要在場的。無論是工匠、小工或雜役,只要勤勤勉勉工作的,老了以后,離島給他養(yǎng)老送終,困了有床睡、餓了有飯吃、病了有人醫(yī),就是百年歸老,也有人負(fù)責(zé)埋葬,讓他入土為安。”</br> 還沒等一眾工匠反應(yīng)過來,虞進(jìn)繼續(xù)說:“離島的規(guī)矩是,多勞多得。能者居之,養(yǎng)老也分三六九等,好的有人侍候,差的只能溫飽。要想老年過得好,就用積分來兌換,不過,不能因為養(yǎng)老而變相扣走大家辛苦獲得的積分,降低大家的生活素質(zhì),所以引入榮譽積分制度。例如一個月沒遲到早退獎一定的榮譽積分、每個月貢獻(xiàn)名次靠前的,有相應(yīng)的榮譽積分、開新產(chǎn)品、新工藝的也有榮譽積分,具體細(xì)則,稍后會詳細(xì)公布,大家繼續(xù)努力。”</br> “少爺,俺以后給你的賣命?!?lt;/br> “笨,你的命早就是少爺?shù)?,少爺,以后小人一定好好干?!?lt;/br> “少爺真是活菩薩,對我們實在太好了。”</br> “這里比外面好多了?!?lt;/br> “那是,好吃好喝,就是老了也不用怕,祖宗庇佑,我們可是遇到了貴人。”</br> 一眾工匠聽到,一個個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恨不得馬上給虞進(jìn)掏心窩子,一些手靈心巧的工匠,已經(jīng)想著怎么賺取榮譽積分了。</br> 工匠心里都有一把稱,虞進(jìn)怎么對工匠的,在場的都知道,雖說要求嚴(yán)格,但是那待遇沒得說,獎罰分明之余,也給予工匠很大的尊重,極少有打罵工匠的情況出現(xiàn),而那些該給的獎勵,半分也沒有克扣。</br> 不夸張地說,現(xiàn)在就是放他們走,大部分的工匠都舍不得走。</br> 前面海量的物資和不計成本的投入,也樹立了虞進(jìn)言出必行的光輝形象,這樣一來,一眾工匠干活的勁頭那是前所未有的足。</br> 以前想的是努力干活,現(xiàn)在不同,不僅要努力干活,還得好好干,最好是多想一些“干貨”來換榮譽積分。</br> 很多工匠對虞進(jìn)額外引入榮譽積分的事非常感激,這樣一來,他們就不用因為還在虛無飄緲養(yǎng)老的事,從而降低自己現(xiàn)在的生活品質(zhì)。</br> 在場的,大多是光棍,現(xiàn)在一個個都鼓著勁攢積分,準(zhǔn)備換一個婆娘一起曖被窩、過小日子呢。</br> 虞進(jìn)又鼓勵了幾句,然后讓工匠繼續(xù)努力干作,然后讓鐘管事把最近的玻璃飾品打包、裝箱。</br> 泰升商行已經(jīng)等得望穿秋水了。</br> 這些玻璃制品,和鏡子一樣,都是易碎品,虞進(jìn)讓人先用紅色的綢布先包一層,外面再包有稻草,這才小心翼翼放入木箱,經(jīng)過幾道檢查后,最后用船運出離島。</br> 崔三娘早就率人邊上候著。</br> 為了保密起見,她不能上島。</br> 這一點,崔三娘不敢埋怨,因為不光是她,就是虞進(jìn)的貼身婢女青兒,同樣止步于河邊,那一臉幽怨的樣子,崔三娘都不知說什么好,只是覺得虞進(jìn)有些小題大作,連自己的婢女也要隱瞞。</br> 當(dāng)然,崔三娘并不知道青兒的真正身份。</br> “虞公子,你總算出來了?!币豢吹接葸M(jìn)坐船靠岸,崔三娘馬上迎上去笑著說。</br> 都等了一個多時辰了,不對,等了幾個月了。</br> 虞進(jìn)笑著說:“有勞崔掌柜久等,失禮。”</br> “好飯不怕晚,對吧?”崔三娘嫣然一笑,毫不吝嗇地給了虞進(jìn)一個媚眼。</br> 這妞,親和力真很強大,顏值高、身材好,說話大方得體,偶爾還會嬌嗔一下活躍氣氛,有女人的精明和柔情,又有男子的爽快和魅力,每次見面都不會冷場。</br> 在大明朝,她絕對是一個異數(shù)。</br> 難怪能在泰升商行擔(dān)任這么重要的角色。</br> 虞進(jìn)拍了拍手掌說:“這話說得好,好飯不怕晚,再說現(xiàn)在也沒晚,崔掌柜,你會現(xiàn),你的等待絕對是值得。”</br> “那太好了,虞公子,奴家要的貨呢?”</br> 虞進(jìn)指了指后面說:“你來,來了。”</br> 崔三娘扭頭一看,不由眼前一亮:只見一條載滿木箱的小船,正向岸邊緩緩靠近,不用說,那木箱里裝的,就是虞進(jìn)開的新產(chǎn)品。(未完待續(x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