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門大香會還在繼續(xù)舉行。</br> 臺上還在進行新一輪的比試,這是兩個三十多歲中年人的對抗,一個是白人,一個是華裔。</br> 兩人的實力很相近,但要說有多強……并沒有,兩人的水平頂多也就是比剛才的顧小茹稍稍強上那么一丁點。</br> 因此,臺下的觀眾已然無心臺上的【菜鳥互啄】。</br> 他們還在回味剛才李源對顧小茹的那一場戰(zhàn)斗。</br> 看似平靜,不見真火不見血的一場比試,在眾多有見識有眼光的老輩異人眼里,非常精彩,甚至有點可怕。</br> 以至于,他們現在回想起來,還都難掩心中驚奇的情緒。</br> 嚴化請來的幫手,賤歸賤,但非常強,而且不是一般的強悍。</br> 那種劍術,如果不是劍道達到一定的高度,是無法使出來的。</br> 而且還不單單只是劍術的問題……</br> 洪門中有些人是知道李源的,但他們都在不動聲色中,開始回憶李源的信息。</br> 信息很少,但都非常驚人。</br> 現在回想起來,遠遠沒有現在親眼見到,令人更加震動。</br> 趙山河不認識李源,但對于李源的實力,認同了。</br> 他微微側頭,向坐在身旁的【徒弟】波克問道:“這個嚴化請來的小幫手,你覺得如何?”</br> “看不懂。”</br> 波克表情凝重:“但很強,他的劍術很強!”</br> 他確實看不懂,因為他不練劍,但這并不妨礙他對李源的評價很高。</br> “在這場戰(zhàn)斗中,這個小鬼根本沒有展現過多的修為,甚至可以說,基本就沒有用上多少元炁。”</br> “他面對的可是有著第四境修為的異人,雖然那女人實力不咋樣,但修為境界是實打實的……”</br> “他是單憑體魄加劍術,壓著第四境的異人打,就像是老師傅打小孩子似的,輕松,容易。這非常不可思議,至少,我做不到這一點。”</br> 趙山河道:“自然的,嚴化既然有心競爭龍頭之位,那么找的人一定不簡單,你別忘了,嚴化的背后還有著趙智隱,季小狠的支持,不……應該說,是整個華夏異人圈大部分人的支持。”</br> “呵呵……”</br> 波克呵呵一笑,面露不屑道:“那又如何?嚴化無徒,提出請外援這個條件,不得不說是一手好棋,但咱們也將請外援的年齡條件限定在三十歲以下,更不失為一手妙棋。”</br> “雖然你們國家人口基數大,容易出現天才人物,如此劍道天才現世我并不感到奇怪,不過全能,那不可能。”</br> “這小鬼的年紀太年輕了,肉眼可見的年輕,十八還是十九?臉上還有一點沒褪盡的嬰兒肥和稚嫩。”</br> “這個世界,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年紀輕輕,就同時修為高深且劍術通神的人物,哪怕是古之圣人也不行。”</br> 波克說到這里,臉上露出自信笑容,冷聲說道:“他的修為境界撐死在第四境中,如此,我并不懼怕他,殺他,易如反掌。”</br> “你有信心就好。”</br> “不……信心歸信心,但該要的東西我還是要得到,我想知道這個小鬼的信息,這個小鬼在中國境內,應當不是籍籍無名之輩。”</br>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br> “你們國家的諺語,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br> 趙山河鄭重點了點頭:“我馬上安排人調查一下,爭取在明天以前,查出他的底細!”</br> 比試還在繼續(xù)。</br> 第一輪結束后,第二輪沒有停頓的立刻開始了。</br> 二十五人互懟,二十六顆球,其中一顆球里沒有裝紙條,寓意輪空。</br> 李源的天命光環(huán)冷卻時間早到了,使用天命光環(huán),瞬間成為了二十五人中的那個幸運兒。</br> 這讓還想繼續(xù)探測李源實力底子的波克等人,一臉無語。</br> 這廝運氣也忒好了吧,第一輪選到最弱的顧小茹,第二輪輪空……</br> 第二輪戰(zhàn)斗的參賽人員,質量更高了,所以入場就投降的人少了,打斗也變得精彩,所耗費的時間也更多了。</br> 李源看到最后,都不免打起了哈欠。</br> 就很無聊……</br> 第二輪一直打到了半夜,結束。</br> 趙山河站在臺上,宣布今天的比試結束,大家散場。</br> “李源的信息查出來了,這個人宛如橫空出世一般,他的資料并不多,但每一件,足夠驚掉人眼球。”</br> 趙山河將一份資料放在波克桌子前面:“你看看吧,很有意思。”</br> “聽你這么一說,我倒是很感興趣了。”波克拿起資料,細細翻看。</br> 旁邊,安德烈也非常好奇,伸頭一起看。</br> 正如趙山河所說的那樣,資料真的很少,但很有趣。</br> 身懷白血病……崛起于龍虎山羅天大醮……一劍重創(chuàng)第六境的王藹,拜師龍虎山,成為隱隱有著【世界第一強者】稱號,張之維的師弟。</br> “白血病……呵呵,真有意思,能在這種身體機能有損的情況下,還練就一身恐怖劍術,真是天賦異稟啊。”</br> 波克放下資料,靠在沙發(fā)上:“他的實力跟我猜測的確實差不多,第四境……就算最近有所突破,撐死不過第五境下階,這一點不算什么。”</br> 安德烈挑眉道:“十八歲的年齡達到這種程度,很強了好吧……除了自身的天賦以外,恐怕還得有個厲害的師傅一直從旁督促吧。”</br> 趙山河贊同道:“嗯……或許是什么隱世的老怪物。”</br> “你們國內有什么隱世的劍道強者嗎?”</br> “隱世的不清楚,但明面上那位你們都知道的,劍道大成之境,劍王——裴長安。”</br> “如果不是這頁資料,我倒要真想和這位小劍神好好較量一下,可惜……他的劍術威脅太大了,一擊的必殺劍術,這太危險了,我可不敢跟這小子單對單廝殺。”安德烈拿起李源一劍重創(chuàng)王藹那一頁資料,半開玩笑半認真說道。</br> 趙山河也贊同道:“這一式劍術確實危險,稍不注意會被重創(chuàng),甚至被殺,你打算怎么辦?”</br> 波克認真道:“說實在的,論起近身搏殺來,還是中國練炁流最為強大和神秘,中國異人將自己稱之為練炁者,借助神秘的炁,衍生出了許多種神秘且恐怖的能力。”</br> “這一點,哪怕是西方的煉金術士都難以匹敵。”</br> “在那種輝煌的文明下,誕生出這種恐怖的劍術,我并不感到奇怪……”</br> “老規(guī)矩吧,試試看能不能一槍斃了他,這可是在我們的地盤上。”波克眼眸中流露出嗜血的情緒。</br> 安德烈哈哈大笑:“你打算狙擊李源?嗯……如果能夠順利擊斃了他,那確實是消除了危險。”</br> “不過,這樣不太夠,要不這樣吧,我也下場參與狙擊,多人圍殺,他是不敢隨意使用那一式劍術的。”</br> 安德烈捏了捏自己的大拳頭,渾身的大塊肌肉跳動,骨節(jié)發(fā)出一連串清脆的響聲。</br> 他的內心正在期待,雙手也在期待,期待見到見到敵人的鮮血,期待撕碎李源的身體。</br> “好,那這件事情就交由你去辦,我不管過程如何,我只希望明天在比試場上,不會遇見他。”</br> “那是肯定,波克,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嘛,我會直接拉上十人,都是最精銳的戰(zhàn)士,一流的火力配備,加上遠處狙擊手,我就不信了,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鬼,還能插上翅膀飛了去。”</br> “等等……如果你們要刺殺,注意防備嚴化和這個和李源一起來美國的人。”</br> 趙山河指著管火云的照片,凝重道:“雖然我不認識這個人,但我有種感覺,這應該是嚴化在國內小圈子中的人物。”</br> “圈子?”</br> “嗯,那個圈子我也只是聽說過,起始于抗戰(zhàn)時期一只自發(fā)組建起來的頂級刺殺小隊,現如今還存活的人,現今無不是都是一派之主,一方霸主。”</br> “據傳,張之維,季小狠,趙智隱,裴長安……都在其中。”</br> 趙山河表情凝重道:“他們那個小圈子每個人都很強悍,嚴化雖然是拳道大成,但估計在里面都沒辦法排進前十。”</br> “而且,暗殺這個詞我也希望你們能夠改一改,我們的目的壓根不是殺人,阻攔即可,別想著殺人。”</br> 波克,安德烈兩人同時皺了皺眉頭,然后想起了什么……</br> “沒錯,千萬別忘記了他的身份,李源是張之維的師弟,是龍虎山的人。”</br> “張之維橫掃全性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有多恐怖,想必你們也看過資料了?”</br> “今天我們能暗殺他的師弟,來日,他就敢進入美國,對我,對你們,甚至是對你們背后的人下死手。”</br> “不要認為張之維不敢,他的另一個師弟死在全性手中,他下山對全性說殺就殺,完全不顧任何人的阻攔,而且誰也攔不住他。”</br> 趙山河說到這件事情,眼神中立刻透露出一種凝重。</br> 現在的洪門,可沒有比全性強多少……</br> 全性干不過的天師,他們自然也干不過!</br> “消滅張之維的代價,我沒有,你們也不敢隨意拿出來,所以千萬不要試圖得罪這樣一位睚眥必報,說暴走就暴走的絕巔強者。”</br> 波克深呼吸一口氣,目光閃過一絲艷羨,那是對于絕巔強者實力的羨慕。</br> 他緩緩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那對李源以阻攔為主……只是萬一他有壞事的可能性,該下手也得下手,我們不能因為忌憚張之維,就放棄原有的計劃。”</br> “……可。”</br> “支開嚴化這件事情比較簡單,我私人約他一下,應該能把他引走,至于這個管火云……”</br> 趙山河將目光看向了安德烈和波克兩人:“你們誰找人處理一下?”</br> “如果真是趙門主你那個層次頂尖高手,那憑一只特戰(zhàn)小隊確實搞不定。”</br> 安德烈輕聲道:“我找上級溝通一下吧,像是這種事情,想必福特將軍應當不會吝嗇出手。”</br> “唯一的問題就是福特將軍那個人好戰(zhàn),驕傲,他應該不會加入埋伏和圍殺的行動,以他的性格,更大的可能性是自己找上門去跟人硬碰硬打一場。”</br> 波克笑著說道:“那不是很好嗎?福特將軍如果輸了,死了,那不就空出一個職位了嗎?”</br> 安德烈:“???”</br> “你的打算是?”</br> 波克:“我早就在洪門呆夠了,如果這次趙門主你能繼續(xù)連任,那估計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如果有個好職位可以插一插,那自然是最好的了。”</br> 安德烈:“我明白了,我會從中幫你操作一下的,至于能不能成,得看你的運氣。”</br> “那就這樣決定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