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善意的謊言,能夠安慰別人一輩子。
“謝謝你,你的手機在錢博宇辦公室的保險柜里。但密碼只有他才知道。”方坤說。
“我也相信你的話。”我說。
方坤轉臉看著神秘老人,說:“你是唯一能打敗我的人。我對你佩服不已,死在你的手上,算是值了。但連你的樣子都不知道,真是太窩囊了。”
“你本來就窩囊,身為龍血人憑著自身本事,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得此下場,咎由自取。”神秘老頭已用雨水洗干凈雙眼,說完這番話之后,他便扶著我離開。
走了一段路,我回頭,看見方坤已經倒在地上,氣絕身亡。一個可怕的對手就此終結。
神秘老頭把我放在路邊,說:“你打電話求救吧。”
“老人家,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三番四次的幫我救我?”我問。
“我不是幫你,也不是救你,這只是巧合,因為你的對手都是龍血人。而我則是維護龍血人秘密的使者。”神秘老頭說完便大步離開,很快不見了蹤影。
或許神秘老頭說得對,他的出現并非是因為我,而是要履行他的職責。江湖無處不在,龍血人原本隱于常人背后,他們有他們自己的江湖,有自己的規矩。
因此,不是所有的龍血人都是壞人,他們和常人一樣,有好有壞,有作奸犯科的,也有維護正義的。
我感覺到腿已經無法行走,于是便拿出電話,想了一會,最后決定向慕容安求救。
慕容安接到電話之后,二十分鐘便到了。
濕漉漉地爬上了車子。
“怎么會弄成這樣?”慕容安問。
“先別問了,帶我去看醫生吧。”我說。
慕容安嘆息一聲,然后開車離開。
“你可以通知李sir了,方坤已經死了,就在剛才的山上。他是個龍血人,可以用作研究,但不要弄壞他的眼睛,方坤在臨死前懇求把他的眼角膜捐獻給田燕。這個要求,值得尊重并且執行。”我說。
“你殺了方坤?”慕容安不敢相信地問。
“不是我殺的,他是我遇到過最厲害的殺手。如果不是神秘老頭,估計我會死在他的手上了。”我說。
慕容安雖然很困惑,但她還是給李sir打去了電話。
放下電話之后,慕容安問:“我需要知道整件事情的經過。”
于是,我便把經過簡單地說給慕容安聽,包括如何綁架胖墩,如何從胖墩口里得知了方坤最在乎的女人田燕,如何和方坤進行野外獵殺游戲,并在關鍵時刻,神秘老頭再次出現,以召龍使者的身份殺死了方坤。
“我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樣的經歷,而且不上報?你知不知道你違反了臥底守則嗎?”慕容安說。
“我現在不是上報給你聽了嗎?其實龍血人有自己的社會規則,我們不應該去打破這種規則。”我說。
慕容安沒有說話了,估計是同意了我的說法。最后她把車子停在郊外的一家診所外面。診所看上去非常簡陋,讓我懷疑其醫療條件,問:“怎么不去正規的醫院?我可不想這條腿廢在庸醫手里。”
“你放心吧,他的醫術不簡單的。”慕容安說完便扶著我走進診所。
但診所里一個人也沒有,慕容安讓我先坐下,然后走到一扇門前,敲了五六下,示意是自己人的意思。
在這樣的一個簡陋診所,慕容安竟然使用摩爾密碼?難道這里也是sab的秘密基地之一?
很快,一名年輕穿著醫生袍的男子從房間里走出,他看到慕容安之后便點了點頭,說:“扶他進來吧。”
慕容安扶著我,跟著醫生走到另外一個房間,里面的設備是令人吃驚的,是一個非常完備的先進的手術室,某些設備可能更高級。
男醫生給我的腿進行了消毒包扎,并且注射了解毒素。
“大夫,我這腿沒大礙吧。”我問。
“放心吧,只是一般的毒草,很快就沒事的了。”男醫生說。
“謝謝你了,杰克。那我們可以走了嗎?”慕容安說。
“可以了。”杰克說。
“這次就診,你可以不用寫入記錄里面。”慕容安說。
杰克點了點頭,說是。看樣子,慕容安也是他的上司。
離開診所,我和慕容安上了車離開小鎮。
“sab的秘密基地到底有幾個?”我忍不住問。
“這是秘密,不便透露。”慕容安說。
“我知道了,你是高級警務人員,我是低級警務人員,所以我就無權知道。”我說。
“這些基地都是保密的,分由幾個組長連續,我也只知道幾個,其實與職務高低沒有直接關系。”慕容安說。
“李sir會同意嗎?”我問。
“同意什么?”慕容安問。
“給田燕做眼角膜移植手術的事情。”我說。
“我想應該沒問題的,可沒想到方坤這么冷血的殺手竟然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慕容安略有感慨地說。
“這叫人不可貌相,有些看似斯文溫和的有錢公子,誰又會想到是個黑社會老大呢?殺人綁架,無一不作。”我說。
“你是在說錢博宇?你應該知道,在沒有證據之前,你這樣說是誹謗。”慕容安說。
看樣子,慕容安還是不愿意相信她小時候的好朋友是個壞人的事實。
“我可沒有指名道姓,是你自己先對號入座。”我說。
慕容安露出一個反感的表情,然后問:“你費了這么大功夫,到底有沒有找到手機的下落?”
“不著急,得看李sir怎么處置方坤的尸體,如果他同意讓田燕進行眼角膜移植,我就把姜杰是黑、警的證據交給他。”我說。
“你居然會對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講信用?”慕容安說。
“這是一個承諾,如果換成你,你應該也會答應方坤的請求吧?”我問。
“我和你不同,我不是臥底,我必須服從上司的命令。不會像你一樣,拿證據去要挾上司。”慕容安說。
“其實這些我是向李sir學的,李sir做事的手段并非都是光明磊落的,有時候手段很骯臟。”我說。
“如果這些話讓李sir聽見了,你覺得你會受到什么處分?”慕容安說。
“當初,我不愿意加入sab,李sir就派人弄我,讓我找不到任何工作,最后不得不妥協。而這樣的招式,李sir又用作對付我的一個好朋友,要么就加入sab,要么就進監獄。”我說。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怎么沒看出李sir會是這樣的人?”慕容安說。
“那你就太不了解李sir了,李sir年輕的時候也是個臥底,做事的方式可能更越界,手段更卑鄙。否則他當年怎么能把最大社團的龍頭老大抓進了監獄?”我說。
“這么看,我得好好的了解一下我的上司了。”慕容安說。
我并不急于找回手機證據,畢竟手機在錢博宇的保險箱里是最安全的。況且方坤的死還是保密中,除了sab,沒有其他部門知道。
我在等待慕容安的信息反饋。
最后,慕容安發了密碼短信,說李sir同意取出方坤的眼角膜,移植到田燕身上,讓她重見光明。
第二天早上,我和慕容安在約定的時間見面。
“昨天費了很大功夫才說服李sir同意手術移植吧?他好不容易才弄到一個龍血人,恨不得立即做成標本研究的。”我說。
“差不多吧。只能按照你說的方法,拿黑、警證據要挾他了。不過李sir也有上面的壓力,他也很難做的。”慕容安說。
我看著慕容安,很久一會。
“看什么呀?我臉怎么了嗎?”慕容安問。
“沒有,只是覺得你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我說。
“有什么不一樣?”慕容安問。
“這是秘密,也是個人隱私。”我拒絕回答。
“那就是說,我以前在你心里的形象很糟糕了。”慕容安說。
“我可沒有這樣說,是你瞎想的。”我笑著說。
慕容安皺了皺眉頭,然后開車去到新浦療養院。
我們以醫生和心理醫生的身份出現在田燕面前,告知她已經為她找到合適的眼角膜,希望她盡快接受檢查,如果眼角膜匹配,希望她立即接受移植手術。
田燕顯得很開心,有點迫不及待的感覺。她忽然拉住我的手,問:“程醫生,你有王坤的電話嗎?我很想他能陪著我。”
“這個......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真對不起。”我說。
“沒關系,只是我見你們昨天好像聊了很久的樣子,否則他應該回來看我的。還以為你們成了好朋友呢。”田燕失望地說。
“其實王坤他昨天說了,這段時間很忙,要出國處理一些事情,所以他應該不在國內了。”我說。
田燕顯得更失望了。
“田小姐,你現在要調整好心情,能重見光明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情緒不穩定,是不利于移植手術的。”慕容安說。
田燕的情緒慢慢平靜了。
我和慕容安把田燕接到中心醫院,經過詳細的檢查,方坤的眼角膜是符合移植條件的,只要進行術前準備工作,便能對田燕進行手術。
“我想方坤一定了解過了,他的眼角膜符合移植到田燕身上的。否則他不會出賣自己的老板,說出手機所在也要我幫他完成這個心愿。”我說。
慕容安點了點頭,說:“愛情是偉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