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粟荔受邀參加了平臺活動。
她很少參加這樣的活動。
因為不太喜歡多和人接觸。
這次是經不住平臺方再三邀請,她才答應的。
其實她知道是什么原因。
最近網上開始爆料,說她和喻舟關系很好。
喻舟現在這么火,有一小部分視線集中到她身上,也是情理之中。
她真的很替喻舟高興。
喻舟以前的事,作為她的朋友,她是唯一一個清楚了解的。
還記得剛認識她的時候,她就是乖巧又堅忍,總是笑著的模樣,好像受過那些苦的,并不是她一樣。
粟荔不免就在想。
人是不是都得經歷苦盡甘來。
喻舟以前受過那么多的苦,有過那樣艱辛又難過的幾年,甚至差點要保不住自己的腿。
可她現在卻能過的那么幸福。
那她呢?
她粟荔呢?
粟荔不免又想起了路朝。
她其實是很難過的。
只是她畢竟是個成年人,她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該做的事,她不會一味的沉浸在傷心之中。
就像她總對喻舟說的那樣,人都是應該向前看的。
永遠也不要拘泥于過去。
活動結束后,已經是晚上九點。
平臺方本來有車接送,可剛剛出了點狀況,說要來遲幾分鐘。
于是粟荔就在路邊等。
這個活動太無聊了,期間主持人和其它嘉賓聊天的時候,粟荔要差點睡著了。
她覺得以后還是少參加為好。
浪費時間。
有這一天的工夫,她在家澆澆花,做做飯都好的多。
粟荔低頭玩了會手機,突然身邊一陣風掠過,她一驚,抬頭,正好看見摩托車停在她身邊。
接著往上,就看到路朝的臉。
他一腳跨下了車。
粟荔還來不及反應,已經被路朝抱了起來,天旋地轉間,她人已經坐在了車上。
粟荔眼里驚懼。
接著路朝也上了車,直接往前騎了過去。
“抱穩了。”他的聲音順著風傳了過來。
他開的飛快,粟荔簡直反應不及,只是一下子被嚇得心都快跳了起來,耳邊狂風而過,她只能拽住了路朝的衣服。
路邊的景色在飛快的后退。
開出也沒多遠,可路邊人越來越少,直到他停在了一個巷子口。
路朝一腳踩在地上,停了下來。
路朝下車,卻一手按住粟荔,不讓她下來。
“之前的事我跟你解釋。”路朝開門見山,直接就說:“我沒有女朋友,是他們誤會了。”
“那張照片我也不知道是誰拍的,但那是角度問題,我和她沒什么。”
路朝一直沒有機會見到粟荔,直到今天得知她在這里有活動,于是他馬上趕了過來。
怕和她說話她不會聽,才把人帶到了這里來。
所以呢。
粟荔等著他說接下來的話。
“所以我喜歡的是你。”路朝就是這樣的脾氣,直來直往,從不拐彎抹角。
“我路朝活了十九年,說什么是什么,我脾氣不好,但絕對對你脾氣超好,只有你對我發脾氣的份。”
“第一次茶不思飯不想矯情的跟個娘們似的,一靜下來就發現滿腦子想的都是你。”
“想的我心疼。”
說著,他頓了頓。
“粟荔,你就說當不當我女朋友?”
當不當我女朋友?
少年意氣卻焦躁,一手抓著她,眼里漆黑深重,靠的這么近,他身上的味道都隨著風撲了過來。
粟荔聽的心里狂跳,只在想,原來被人喜歡的人表白,是一件這么令人心動的事。
她一點一點的按下心里的悸動。
路朝見她不說話,一時急了,又問:“答不答應?”
粟荔面上淡然,看了看他,開口輕輕的說:“我比你大四歲。”筆趣閣
她一直覺得他介意年齡的事。
路朝怔了下。
她沒點頭沒搖頭,反而莫名其妙說了這么一句。
“大四歲怎么了,想讓我喊你姐姐啊?”路朝笑了起來,突然往前,鼻尖差點碰到她鼻尖,就一點距離,死死的盯著她。
“我比你高,比你力氣大,你這小胳膊小腿的,我該喊妹妹吧。”
路朝怎么會在意這個。
粟荔唇角微彎了下,眨了眨眼,又問:“你喜歡我什么?”
這話路朝沒答,反而反問:“那你喜歡我什么?”
他的臉放大在她眼前,近在咫尺,粟荔心都漏跳了一拍。
這下路朝知道了。
“你喜歡我長得好看?”
粟荔像一下被這句話戳中了心事。
路朝卻說:“挺可愛的。”
這句話又帶著心頭微顫了下。
有點傻乎乎的可愛,看不見的時候滿腦子都在想她,看見了就想一直盯著她。
路朝想這就是喜歡。
路朝說:“當我女朋友,我天天都給你看。”
他故意又靠近了,唇瓣快挨上了她的,突然間一陣酥麻直到尾椎骨,可他快碰到卻又停了。
“先讓我下來。”粟荔還坐在摩托車上,坐的不自在,硬是要下來。
路朝還是拽著她的手。
粟荔掙脫了下,往后退了兩步,卻被路朝直接拉了回去。
“粟荔,你tm倒是回答呀。”
粟荔卻搖頭,抿著唇角。
“追了那么久,我累了。”
“還真是沒良心的。”路朝心一下子冷了,冷冷說了一句,只覺得難受,又不知道能怎么辦。
粟荔卻點頭,承認。
“你試試追那么久累不累。”說完,粟荔轉過頭去,一副冷淡淡的模樣。
可剛轉回頭,她低頭,忍不住偷笑。
只覺得心口在止不住的亂跳,心尖上一直有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
笑過了,馬上又收住。
后頭路朝一點就通。
“行啊,試試。”
.
那個秋天是粟荔記憶里最深刻的一個秋天。
每天下樓,少年就提著早餐在樓下等著,揚著眉朝她笑,拉著她要帶她去跑步。
粟荔總是直播,坐的多,很少運動。
她體力不太好。
跑兩步就不行了,直順著胸口喘不上氣來。
路朝卻是體力很好。
他能跑上幾公里都臉不紅,心不跳,反而還能笑得開心。
路朝就是個焉壞焉壞的人。
他脾氣不好,可是能夠耐心的陪著粟荔,偶爾逗她一兩句,眼角都挑著壞意。
十一月底的那場大雨,是一切的轉折點。
大雨來的猝不及防,粟荔被困在了林中的亭子里。
她是來拍攝的,只不過貪圖風景,一個人走了出來。
手機沒電了,又下大雨,只能現在亭子里待著。
不知道過去多久。
天色漸暗,粟荔差點要在亭子里打盹過去。
直到已見天邊暗色,她才慌了起來。
雨還不停,也沒人來找她,難道要在這里過夜了嗎?
卻就在這時,狂風暴雨中,少年突然出現在面前,大口喘著氣,累到不行的模樣,看見她時,眼里是控制不住的驚喜。
他大步朝她跑了過來。
沒等粟荔反應,已經被他抱進了懷里。
她耳朵貼在他胸口,聽見他的心在狂跳。
“多久了?害不害怕?”路朝聲音有點抖。
開口不是指責也不是質問,而是問她害不害怕。
粟荔心口酸了一下。
“有點害怕。”
想著雨再不停她就要在這里過夜了。
簡直冷的瑟瑟發抖。
“沒事,我在不用怕。”路朝抱著她不放,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大概是在安撫她。
少年肩膀寬厚,懷里火熱。
雨沒多久就停了。
說來也奇怪,這么久都沒有要停的跡象,路朝一來,就停了。
只是下過雨之后,路變得很難走。
路朝直接把她背了起來。
到家后天已經完全黑了。
外面只有幾度,到房間里,打開暖氣,一下暖和了起來。
路朝渾身濕透了,狼狽的不得了。
“你去洗個熱水澡,把衣服換了吧。”粟荔看他這樣子都覺得冷。
“我不冷。”
路朝看著她,又笑道:“挺擔心我的?”
粟荔還來不及說話,他卻又說道:“我可擔心死你了。”
“剛找不到你的時候,我都快瘋了,想著雨這么大,你把自己摔了可怎么辦。”
畢竟身體素質那么不好。
以至于急到后面,傘掉了都沒再撿,不然他也不至于淋成這個樣子。
路朝把外面的大衣脫了。
他沒準備洗澡,只是想著把身上擦一擦,進到廁所發覺不對,回頭對粟荔道:“姐姐,給拿個新毛巾唄。”
粟荔臉色陡然變了。
路朝看她的神色,突然發現了什么。
粟荔趕緊別過頭,去找毛巾給他。
伸手遞過去時,他拽住毛巾,一把把人拖了過去。
她整個人往他懷里撞。
“姐姐,我也追了那么久了,給個準話。”路朝低頭看著她笑,聲音沉沉的,姐姐兩個字,喊的輕,卻把人心上勾的癢癢的。
“讓不讓親一下?”他低聲說:“我都想瘋了。”
路朝盯著等著她回答,又在說。
“姐姐,我特別喜歡你。”
“姐姐不是也喜歡我嗎?”
粟荔臉紅了一下,還沒回答,少年的吻已經落了下來。
他還在笑,眼里帶著光,垂眸下來看她,猛然間就親的重了起來。
粟荔人都暈暈乎乎的了,哪里還有心思想其它的。
親完了他還在笑。
“粟荔,給不給做飯啊,想吃你做的飯了。”
這叫得寸進尺。
路朝故作可憐:“我找了你一天,一口飯都沒吃,真的餓死了。”
粟荔想冰箱里應該還有菜,于是點頭,答應去給他做飯。
她繞開他往前走,突然想到什么,又回過了頭來。
“怎么不喊姐姐了?”她是故意這么問的。
路朝嘴角撇了撇,當然不會再喊。
他路朝的人,他來罩著,剛剛那么喊只是示一示弱,讓她心軟。
目的達到了,他不會再喊。
“粟荔你再問句試試。”他冷臉回。
粟荔卻笑了起來。
“那沒關系啊。”她看著他,輕輕的說:“你不喊,我可以喊的。”
粟荔只覺得心里甜的快要溢出來了,滿滿的都帶著甜,是她臉上都掩飾不住的開心模樣。
“哥哥。”她甜甜的喊:“路朝哥哥。”
燈光灑在她臉上,她眼睛彎了起來,語氣里帶著剛戀愛的甜蜜,簡直讓人心都快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了。
粟荔喊完,往廚房走。
剩路朝在后面,心快炸了。
他牙關緊咬,盯著她的背影,心里不免低低罵了一句。
那天晚上路朝把她做的飯吃的干干凈凈。
身體里好像滾燙的血液在翻滾,少年整個晚上都激情高昂。
粟荔看著淡定,其實連腳趾頭都緊抓起來了。
到宿舍門禁時間了他必須要走,粟荔抿著唇角,神色一下子就暗了下去。
很明顯是舍不得。
路朝看她這樣的神情,也隱隱覺得心里開心。
“女朋友那么舍不得我,不然我不走了。”路朝說:“那破宿舍沒什么好回去的,向遠罵歸罵呀,粟荔說了會替我解圍的。”
他好像說的有道理。
向遠還欠她人情呢,不用白不用。
路朝只是開個玩笑,卻沒想到粟荔真的點頭,踮腳尖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輕道:“那我幫你去跟老師說。”
他丫是真的完蛋了。
路朝想。
而粟荔最喜歡的,是同樣也喜歡著她的路朝。
所以粟荔第一個告訴喻舟。
我戀愛了。
這個冬天,一切都好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