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那邊的來自首長的話,眼見著第一位探索隊隊員馬上就要進裂縫去了,連忙大吼出聲:“停下!”</br> 于是第一艘戰(zhàn)機堪堪停在了裂縫前面。</br> 探索隊被攔了下來。疑惑之中,被告知暫時不需要他們?nèi)ッ半U,讓他們回家休息休息,明天回到崗位。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做好了一去不復(fù)返的準備,卻臨門一腳突然被告知不用去了,懵逼著,直到被戰(zhàn)友們緊緊抱住,用力地捶打背部,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眼中不禁一陣熱意,也用力地回抱了他們。</br> 兩張設(shè)計圖在國家研究院引起了激烈的探討,科學(xué)家們強烈希望跟安翠直接對話,有些部分他們根本搞不懂。</br> 強硬派的人還梗著脖子一臉不開心,聽見這個粗聲粗氣地說:“這圖不都畫得清清楚楚,哪里搞不懂?”</br> 溫和派微笑:“你又不懂,問那么多做什么?”</br> 強硬派怒:“你們這種洋洋得意的嘴臉太惡心了!”</br> 科學(xué)家:“是這樣的,簡單地說,她的思想超過了我們的科技發(fā)展水平,她的這兩份設(shè)計是一場改革,如果能做出來肯定會給我們的世界帶來絕對的益處,但我們目前還沒有能力完全做出來,需要她的幫助……”</br> 溫和派向安翠承諾不會再查她的真實身份,她愿意讓他們知道就讓他們知道,不愿意就不愿意,如果她有需求也可以提出來,他們會斟酌是否滿足,只是現(xiàn)在這個世界岌岌可危,全球人民都生活在外來侵入者的威脅之下,迫切需要得到幫助,希望她能夠不吝嗇伸出援手。</br> 強硬派認為他們這種態(tài)度很丟政府的臉,讓一個公民踩在了腦袋上,然而卻架不住安翠就吃這一套,他們面對安翠拋出來的一個又一個讓科學(xué)院的科研人員們激動不已的好東西,只能從最初的嘴硬到最后死死憋紅了臉,敢怒不敢言。</br> 在關(guān)于安翠這件事上,他們已經(jīng)沒有權(quán)利管了,總統(tǒng)閣下都交給了溫和派。</br> 他們的最終目的是世界和平,無論安翠是什么身份,她來自哪里,如何神秘,她是站在人類這一邊的,這就足夠了。亂世之下,聰明人都知道,有些事情沒必要追根究底。</br> ……</br> 安翠早上過來學(xué)校,發(fā)現(xiàn)自己的課桌里有一個便當盒。打開一看,里面不是什么死老鼠活蟑螂,是一份看起來頗為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粒粒分明顆顆晶瑩的米飯上還有用肉松鋪成的一個笑臉。安翠看看班上其他人,問是誰送來的。</br> 坐后排翹著腳玩著刀的姚杰就再次陰陽怪氣地說:“昨天英雄救‘美’,今天可不就有‘美人’要給你獻身了嗎?”</br> 黃捷在邊上說:“孟嬌,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別吃,搞不好有毒。隔壁班那個叫項歌的,聽說是個神經(jīng)病,心理學(xué)上不是有說嗎?很多精神病犯罪者都有虐待小動物的前科,那個項歌可是把一只可愛的兔兔活生生掐死了!”</br> 那只兔子原本是不知道從哪里跑來學(xué)校,被隔壁10班的一個女同學(xué)撿到班上去的,結(jié)果體育課結(jié)束,昨天打人那個少年最先上來回到班上,看到項歌一只手掐著兔子的脖子,兔子已經(jīng)斷了氣。于是項歌是變態(tài)這件事就在年級里傳開了,沒有人愿意跟他做朋友,甚至開始欺負他。</br> 安翠還挺驚訝,真的假的?這個副本的男主送便當給她??人-妻人設(shè)??看了兩人一眼,把便當盒合上,拿著走到了10班。</br> 項歌正坐在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正是垃圾桶旁邊,他正垂著頭在紙上寫著什么,他長得稱不上多么好看,但大概是有一副美人骨,露在外面的瘦巴巴的手和手腕都很好看。</br> 眼角瞥見安翠過來,他一下子撇下筆,站起身。</br> “這是你送的?”安翠問。</br> 項歌看起來十分怯弱地點了點頭,灰色玻璃珠一樣的雙眼小心翼翼地瞅著她,“謝禮。”</br> “就算不是你我也會出手,舉手之勞而已。既然是特地準備的謝禮,那我就收下了。兩清了,到此為止。”</br> 項歌沒有說話,目送安翠離開,蒼白陰郁的臉上一雙大而憂郁的雙眼,瞳仁像兩顆灰色的玻璃珠,貪婪地追著安翠的背影。</br> 便當還是在繼續(xù)送,每天換著花樣,從本國菜到外國菜,次次制作精美,安翠直言她不吃,對方一副很怯弱可憐的樣子說是謝禮,第二天還在繼續(xù),安翠確認沒毒后干脆扔給別人吃了。</br> 放學(xué)回家的時候又發(fā)現(xiàn)他跟著她,遠遠墜在后面,她轉(zhuǎn)頭看過去他也不躲,還跟得挺光明正大的,“你跟著我干什么?”</br> 項歌瘦弱的身軀站在那里,眼神怯生生的,生怕被趕走一樣:“我想護送你回家……”</br> 安翠:“……”</br> 結(jié)果項歌還確實是有派上用場的時候,放學(xué)時間因為有一條時空裂縫出現(xiàn),安翠正趕著去秘密基地換裝,被幾個外校的小混混一樣的男生攔住,說:“你就是孟嬌對吧?我們老大要見你,跟我們……”</br> 安翠腳步不停,準備直接走過去把人撂倒,哪想到身后一下子沖出來一個人,掄起拳頭就把人給打趴下了。要不是親眼所見,確實很難相信項歌這弱雞模樣,能把這些人打趴,動作還相當狠辣干脆。而把人揍完,這人還一副“我是弱雞”的模樣看她,怯生生又無辜的。</br> 安翠覺得已經(jīng)可以確定這人有病了,要不然也不能跟魔女he,跟他說再多也沒用,估計打一頓傷好后還會繼續(xù),再者他還算安靜,總的來說影響不大,安翠就懶得理他了。</br> ……</br> 晏城正在和朋友們打網(wǎng)球,每一下?lián)]拍肌肉都鼓起,汗水揮灑,一改平日里溫溫柔柔看起來充滿文藝氣息的模樣,卻仍然叫坐在場外看的女孩移不開眼。</br> 對面的人又一次沒有接到球,無奈:“不打了不打了。”</br> “我看你最近心情都不好,怎么回事?難道是你那個別人家的親生妹妹又作妖?”</br> 晏城接過毛巾擦起額頭的濕發(fā),“別說了。”</br> 最近家里的氛圍很奇怪,爸媽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跟安翠關(guān)系那么好了,他上次還撞見說是要去過二人世界的兩夫妻其實是偷偷跟安翠吃飯,還吃得有說有笑,連爸爸那個最是斯文儒雅的人,看起來都有些激動的樣子,簡直熱情過了頭。等他們回家他問他們怎么回事,兩個也只說就是跟親生女兒吃個飯怎么了。</br> 幸好晏書不知道,要不然不知道多難過。</br> 可是晏書現(xiàn)在不知道,不代表以后會不知道,他能預(yù)感到之后可能會發(fā)生的事,這讓他很不喜歡,連帶著對安翠都十分討厭,他對他原本的家庭很滿意,并不想發(fā)生什么變化。</br> 收拾好球拍,晏城和朋友們準備轉(zhuǎn)移陣地去吃飯,結(jié)果途中異常警報突然響起,三級警戒,就是說侵入者是小型的,應(yīng)對方法是立刻進入建筑物內(nèi),緊閉門窗。</br> 于是體育館內(nèi)立刻就關(guān)上并且上了鎖,客人們也自覺地去檢查門窗,然后都來到了一樓大堂。</br> 然而等他們都來到大堂,晏城卻發(fā)現(xiàn)空氣中有一縷似有若無的青煙,甘蘭曾經(jīng)跟他描述過裂縫的樣子,當即他倒抽一口氣,大吼起來:“快跑!!”</br> 人們這時才崩潰的發(fā)現(xiàn),時空裂縫竟然是直接開在這個體育館內(nèi)的!</br> 誰也沒想到會這樣,看到一只只相貌惡心的狼怪一樣的東西憑空出現(xiàn),體育館內(nèi)的人立刻驚慌大叫,轉(zhuǎn)身逃跑。然而侵入者更快,有人一下子被撲倒,背部大塊肉被撕咬下來,活生生痛死;有人剛跑進一個乒乓球室想要把門關(guān)上,還沒來記得合緊就被撞了開;有人跑向緊閉的門,敲打著希望里面的人開門讓他進去,但里面的人不敢開……</br> 晏城和同學(xué)們運動神經(jīng)都很出眾,反應(yīng)敏捷,在發(fā)現(xiàn)裂縫出現(xiàn)的時候,立刻就轉(zhuǎn)身跑向了最近的一扇窗戶,飛快地從這扇窗戶跳出去。安全屋就在50米開外,他們一群人立刻就跑了進去。</br> 跑著,晏城聽到有個女生驚恐地說:“巧巧和安妮還在里面……”</br> “什么?!”</br> “怎么會還在里面?!”</br> “不、不知道,好像是一不小心被人絆倒了,沒跟上來……”</br> “草!”</br> “現(xiàn)在怎么辦?!”</br> 一群人說話的功夫,已經(jīng)有侵入者通過窗戶跑出來,并且追過來了。</br> 而且這個時候,他們突然發(fā)現(xiàn)前面一座大商場的門也倏然打開,里面涌出來一大波驚慌失措的人群,伴隨著他們出來的,還有一群和體育館內(nèi)一模一樣的侵入者,仿佛狼怪,丑陋惡心,獠牙尖利恐怖。它們貪婪而愉快地撲倒一個個人,為這充足的食物而瘋狂。</br> 室內(nèi)的侵入者,室外也是侵入者。</br> 晏城突然意識到,這一次出現(xiàn)的裂縫不是一條,可能是數(shù)條,有些還開在了室內(nèi)!</br> “救命啊!救命啊!!”</br> “開開門吧!開開門讓我們進去!!”</br> “媽媽媽媽嗚嗚嗚……”</br> 所有人都驚慌失措地跑著,試圖找尋庇護之所,安全屋被叩響,可是躲在里面的人根本不敢開門,因為侵入者太多了,距離太近了,隨時都可能在他們開門的瞬間撲過來,如果一只進入安全屋,那么里面的所有人就都完了!同樣的,幸運的室內(nèi)沒有出現(xiàn)裂縫的商店、商場也不敢開門,即便有人想要開門,也會被身邊的人圍攻阻止。</br> “要是它們進來你能負責(zé)嗎!”</br> “你想死就自己去死!”</br> “等警方!暗影女俠也一定會出現(xiàn)的!我們除了等著還能怎么樣!”</br> “……”</br> 每一扇門都緊閉。</br> 警笛聲在全城各地響起,空中到處都是直升飛機,槍擊聲此起彼伏,怪物一只只中槍倒下,可還有更多的怪物從還未合上的裂縫里出來。戰(zhàn)機們飛快飛來,停在了裂縫前,對著它們就一陣接一陣的攻擊,總算才讓數(shù)量沒有再增加。</br> 這一次出現(xiàn)的足足有五條,每條出現(xiàn)在各個地點,有些室內(nèi)有些室外,里面出來的全是小型群居生物,太過分散,非常麻煩,人們在大街上驚慌失措的逃跑,也大大妨礙了他們的瞄準。</br> 甘蘭和晏文清都在安全屋內(nèi)了,突然間看到兒子也在奔逃的人群里的時候,尤其是有一只怪物正追著他的時候,險些暈厥過去。</br> 正跟孟家夫婦也在安全屋內(nèi)的晏書也看到晏城,眉頭微微蹙了蹙,他要死了?他死了的話,甘蘭和晏文清的全部愛都能給她嗎?如果不能的話,他還是活著為她提供愛意更有價值吧。可萬一甘蘭和晏文清真的都給她了呢?</br> 不過很快魔女就不用去思考這個難題了,因為暗影女俠終于趕來了。</br> 暗影女俠從天而降,甫一落地刀光一閃,邊上的兩只就被她殺死了。</br> 包括正壓在晏城身上的那只。</br> 甘蘭緊緊抓著晏文清的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身邊又是一陣接一陣的歡呼聲,就好像安翠的到來就意味著安全了一般。</br> 晏城猝不及防被噴了滿臉腥臭的血,卻絲毫不介意,他猛地推開身上重得要死的尸體,劫后余生地喘著粗氣看著那道曾被他的畫筆無數(shù)次臨摹的黑色纖細的身影,見她身影游蛇般四閃,迅猛、利落、毫不畏懼,侵入者一只一只的倒地。</br> 人們見了她,無不就像見到了庇護神,立刻紛紛跑過來朝她的身后躲,而她也將一只只沖過來的全都砍殺在地。</br> 正在安全屋內(nèi)的人們看到的是衛(wèi)星傳來的圖像,所以就可以從俯瞰視角看到漸漸形成了這樣一幕:四散的人們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從四面八方朝著安翠瘋狂地沖來,往安翠身后躲去,漸漸形成了黑壓壓一群人躲在她的身后。與此同時還有因此而被吸引來的從四面八方來的怪物,簡直宛如獸潮一般。</br> 在安全屋內(nèi)看著這一幕的人無不毛骨悚然,頭皮發(fā)麻。</br> 政府和安翠之間已經(jīng)形成了一種默契,直升機上的軍人們在上面射擊,在第一防線盡可能殺死它們,而安翠則是最后防線,擊殺沖過來漏網(wǎng)之魚。陸地上的士兵則立刻轉(zhuǎn)移到其他街區(qū)去援助以及清剿剩下的侵入者。</br> 這兩重防線使得人們瞬間有了一種逃過了死劫的感覺,而身后的商場也見此連忙打開了門,讓安翠身后的人們往里涌進去。</br> 再一次將長刀從一具尸體內(nèi)抽出,同時轉(zhuǎn)手另一把刀捅-進從另外一個方向撲過來的怪物的嘴里,安翠手上的兩把長刀早已染紅,她的臉上身上也同樣滿是鮮血,被抓傷了好幾道,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胳膊也感覺到了一絲疲憊。</br> 晏城跑到商場的透明電梯上,趴在玻璃上往下看,就看到了安翠這模樣,緊張擔(dān)憂極了。</br> 好在那些裂縫已經(jīng)漸漸合上,沒有再繼續(xù)增加,等安翠身后的人都進入商城內(nèi),安翠眼前也已經(jīng)沒有侵入者了。</br> 但警報還沒有接觸,侵入者還沒有被清理干凈,所以她握著刀,轉(zhuǎn)移了陣地去需要她的地方。</br> 一直到下午四點多,最后一只侵入者被殺死,警報終于解除。</br> 網(wǎng)上又是一場爆炸,晏城的不少同學(xué)紛紛發(fā)來慰問短信,同時激動地問他被暗影女俠救、近距離看暗影女俠的戰(zhàn)斗感覺如何。</br> 感覺如何?晏城捂著仍然在劇烈跳動的心臟,雙手還在微微顫抖,心想他不知道以后會是什么感覺,但是至少現(xiàn)在,此時此刻,如果她需要,他可以把命給她。</br> ……</br> 甘蘭和晏文清從安全屋里出來,回到家中,就聽到樓上有聲音,還以為是進了賊,抓了菜刀和掃把上去,來到他們的臥室前,猛地把門打開,才發(fā)現(xiàn)是還穿著暗影女俠戰(zhàn)服的安翠。</br> 她扶著墻,看起來有些虛弱的樣子。</br> 甘蘭一下子把掃把扔了,“嬌嬌!”</br> 晏文清也連忙把菜刀放一邊,走過去。</br> “抱歉,把地弄臟了……”</br> “說的什么傻話!你受傷了?!”</br> “嗯,我需要衣服和藥。”</br> “好好好,我馬上去給你準備!”</br> 一點兒也不覺得麻煩,甚至還有一種使命感和激動感。晏文清去翻他家的藥,見少了什么,立刻出門去藥店買。甘蘭先去翻了一套晏書的衣服,等晏文清買完藥回來,在浴室里幫她上藥,看著肩膀上猙獰的爪痕,甘蘭心疼得一邊哭一邊給她消毒、纏繃帶,抬眼見她神情堅毅,好像一點兒都不痛,心里那種復(fù)雜的心情又激蕩了起來。</br> 甘蘭一定要安翠留在家里住兩天好好補一補,受了這樣的傷肯定有很多食物不能吃,孟家夫婦不知道她是暗影女俠,她也不告訴他們,住孟家多有不便。家里沒有多的房間,但是沒關(guān)系,晏城去睡客廳沙發(fā)就行了。</br> 晏城回來的時候,就被甘蘭告知他的房間要先給安翠住,他得睡客廳沙發(fā)。</br> 晏城眉頭一擰,語氣排斥:“媽,我是個成年人了,我的房間讓她睡不太好吧?”</br> “有什么不好?她是你妹妹。而且受了人家那么大恩惠,睡你一張床怎么了?”甘蘭一邊往湯里加紅棗枸杞,一邊道。</br> 晏城說:“我受她恩惠?我受她什么恩惠了?”</br> “總之你妹妹就是要睡你的房間,你要是不樂意去學(xué)校宿舍住幾天。”</br> 晏城有些不耐煩,上樓回房間準備收拾衣服回學(xué)校宿舍,他真的覺得甘蘭和晏文清是被下了蠱了才會變成這樣。</br> 他以為安翠是要來住但還沒來,于是一下子就擰開門,驀地就看到安翠盤腿坐在他的床上,手上拿著一塊白布,正在擦著她被染紅的兩把長刀。</br> 安翠的目光沉靜銳利地看過來,宛如兩把利箭,驀地射中了晏城的心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