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fù)選的結(jié)果出來了。
    旨意不是同一時間下達(dá)。
    第一批次的是完顏氏指婚十四阿哥,今年內(nèi)完婚。
    她先和姐姐回了家。
    姐姐被撂了牌子自行婚配，她被留了牌子，旨意還未到。
    她們回來的時候，祖母和父親關(guān)的問起她們在宮有沒有受什么委屈,知不知道她被指給了誰。
    珞玉不知道。
    但她卻也有一種預(yù)感,對著祖母和父親的時候她說最可能是四阿哥那，但在母女兩個躺在一張床說私密話的時候,她說了自己的話。
    “姨娘,多半會四阿哥的府。”
    云舒瑤把人摟在自己懷，感受著她說話的呼吸聲噴灑在自己的脖頸，她的一緩慢的撫『摸』著女兒順滑的頭發(fā),聽到她這話,動不變：“你怎么知道的？”
    珞玉閉著眼睛,依偎的更近了一些：“德妃娘娘她又叫了們過一趟，是元春表姐告訴們的，猜的也是。”
    云舒瑤問她：“那你想要四阿哥的府嗎？”
    珞玉沉默了一會兒，“姨娘，在之前是跟祖母一樣想著要撂牌子的，但是在那住了一段時間，發(fā)現(xiàn),權(quán)勢真是個好東西啊。”
    云舒瑤沒說話,珞玉繼續(xù)：“還記得們當(dāng)初出逛的時候看到的李四兒嗎？這回選秀，有一位小官家的女兒跟住的不遠(yuǎn)，她是被李四兒掌摑的那位年輕『婦』人的妹妹。”
    “她姐姐被李四兒打了,回頭她姐夫家送了銀子求李四兒消氣，或許是銀子沒有滿足她的胃口，她姐夫的差使沒了。”
    “她姐姐被休回了家,沒多久她姐姐就吊了。”
    “她和她姐姐感情很好，她在學(xué)規(guī)矩的時候是最認(rèn)真的，晚熄燈了，還會自己偷偷練，就是這樣和她認(rèn)識的，她想要留下來。”
    “她想要為她姐姐報仇。”
    “但以她家的情況，她想要報仇希望很渺茫，好在她也是在旗的，可以參加選秀，她算是成功了，已經(jīng)定了，她被封為答應(yīng)。”
    “皇五十了，完全可以當(dāng)她的祖父，但她參加選秀的目的就是奔著皇這個位最高的人的，得償所愿后，她很高興。”
    云舒瑤眉頭一直皺著，聽到這話，眉頭松了松：“你覺得她這樣的做法，是對還是錯？”
    珞玉：“……很佩服她，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在進(jìn)宮選秀之前，姨娘和她說，要不留在宮，能出宮，就有許多『操』的余，讓她不要太焦。
    宮的，是皇，還有太子。
    每次她們姐妹在宮遇到不開的事，珞玉就會想一想姨娘的這些話，然后情就沒有那么郁悶了。
    她也不是鐵打的，面對人的試探、下段，還有那些誣陷，她當(dāng)然也會不愉快，也會煩躁，是姐姐她已經(jīng)在害怕了，要是她也跟著一起害怕的話，情況會更糟。
    所以她面穩(wěn)如泰山，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會想著白天發(fā)生的事時常會睡不著。
    也就是她身體底子好，不然估計早就病了。
    有殊待遇的秀女不止她們兩個，但要是家家世不一般的，那些人就算眼紅，也不敢輕易做什么。
    位低的，不做什么，那些話也能直戳人，讓人恨不得把人打出。
    她們兩個情況不是最糟糕的。
    在被德妃娘娘第二次傳喚過后，有更多的人認(rèn)為她會十四阿哥的府。
    甚至那完顏氏，都對她們冷眼以待。
    她有的時候真的想要報復(fù)回，真要打起來，她能一打十。
    是這是皇宮，她不能這么做。
    而且踩高捧低，是要活在這世，就無法避免的。
    就連父親，也要在那些惹不起的人面前低頭。
    她以后嫁人了，面對的多是女眷，但其實是一樣的。
    有站的更高，才能避免。
    是她想起了姨娘對諸位皇子的點評。
    說如果她想要博一個前程的話，最應(yīng)該選擇的是誰。
    姨娘第一個排除了太子、阿哥這兩個最有可能爭奪皇位的人。
    要是想要皇子安穩(wěn)的話，可以五阿哥或者是七阿哥那，這兩位阿哥都是無爭奪皇位的。
    但是他們的后院……已經(jīng)有了尖的人。
    又有這么多年的感情在。
    姨娘沒有說四阿哥安不安穩(wěn)，但說如果她想要往爬站的更高更穩(wěn)，那么首選就是四阿哥。
    她不知道姨娘為什么這么信誓旦旦，卻也把姨娘的話給記了下來。
    所以在得知自己多半是要指給四阿哥的時候，她是松了一口氣的。
    進(jìn)宮后，她對姨娘的話深有感觸，姨娘說，皇宮，是這天下最有權(quán)勢的方，也是最復(fù)雜的方。
    在那生活的人，都必須有眼才能保護(hù)好自己。
    危險，與機(jī)遇并存。
    要是能順利出宮，她出來在家的安排下嫁人，不說的，安穩(wěn)是沒問題的。
    是這個安穩(wěn)，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在書香世家面，像她父親這樣不好女『色』的人也沒有很多，數(shù)一數(shù)，父親的后院也有好幾個人。
    她今年十五歲了，她要參加選秀，所以家沒有給她定親，但她的朋友很多都不是漢軍旗的人。
    她們早的十一、十二歲就定親，十五、十六歲就出嫁，再早一些的十、十四歲出嫁的也有。
    在她們成親之前，不管說的再多她們要時常通信的話也是沒用的，一旦為人『婦』，為人媳，就要遵守夫家的各種規(guī)矩，還要在婆婆面前立規(guī)矩伺候她。
    婆媳是冤家，婆婆又天然站在方。
    過了新婚期，還要面對丈夫的小妾和通房。
    珞玉有個朋友，在出嫁之前一臉羞澀和欣喜的夸過她的定親對象潔身自好，但是等嫁過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她夫君身邊所有伺候過他的丫鬟都已經(jīng)不是純潔之身。
    她一嫁過還沒站穩(wěn)跟腳就要跟這些丫鬟斗法，她的婆婆還會時不時送丫鬟過來打擂臺。
    就算不是苛刻的婆婆，早晚立規(guī)矩也很常見，而且面對丈夫的小妾賢良淑德也要有，不然就要說是善妒，而這個名號是可以被休回家的。
    所以說多年媳『婦』熬成婆。
    當(dāng)然，想要完全的壓制住也不是不可能，那樣的話就要低嫁。
    對方有求林家的時候，她和姐姐就可以活得更肆意一些。
    但是這樣的日子說透了也是沒有什么意思，因為這要求對方一直都被林家壓制著，不能有翻身的機(jī)會。
    不然一朝翻身，之前壓制的有多狠，反彈就有多厲害。
    四阿哥那不是皇宮，也會勾斗角的厲害嗎，她能適應(yīng)嗎？能好好生活嗎？
    珞玉不知道。
    卻在聽到元春表姐的話的時候，并無什么抵觸。
    要說好處，也明顯，成了皇室人，不會再有李四兒這般的人敢隨意折辱。
    各有優(yōu)劣，選擇權(quán)又不在她的身，無論哪一種未來，她都會好好經(jīng)營自己的小日子，讓自己過得舒服自在。
    “姨娘，真了四阿哥那也不錯，不是嗎？”
    況且四阿哥她是見過的，在喝茶的時候，從窗外看到一群騎著馬的黃帶子、紅帶子，其就有四阿哥。
    不茍言笑。
    看是一個比較嚴(yán)肅的人。
    卻也有一副好相貌。
    那些阿哥們，就沒有長的丑的。
    當(dāng)時聽到珞玉這么說，云舒瑤的情是復(fù)雜的。
    她在進(jìn)宮之前就意給女兒分析了一遍。
    兩個孩子，兒子的路是不用她多『操』的，走他父親的路就很好，有林如海在，他日后進(jìn)入仕途并不難。
    但女兒就讓她『操』碎了。
    嫁人是第二次投胎的話不假。
    在這個時代，很多男人是把女『性』當(dāng)做附庸的，能像林如海那般敬重嫡妻的人都不多。
    女兒嫁了人，開始或許會看著是個好的，后面變質(zhì)了也不出奇。
    到那時候他們可以合離，那樣就要面臨流言蜚語。
    極端點的，還可以喪夫，喪夫后是可以回娘家，但之后呢？
    這世間就是對女兒比對男兒苛刻。
    而皇家，就是另一條路。
    兩條路遇到的困難不同，能得到的結(jié)果也不同。
    女兒的人生是她自己的。
    如果她實在不想，她可以選擇一些“無傷雅”的小段告病，受傷，逃脫那些她不想要的結(jié)果。
    選擇權(quán)在她。
    雖然她才十五歲，但是云舒瑤不會把她當(dāng)成后世的初生看待。
    在這個環(huán)境下，她們更早熟。
    如果她自己有了想要拼一把日后做封君的思，云舒瑤不會強(qiáng)勢阻止。
    現(xiàn)在圣旨來了
    有兩道，一個是珞玉被指為四阿哥側(cè)福晉，年內(nèi)擇日完婚，另外一個是林如海成了新任兩淮巡鹽御史，擇日任。
    能夠為側(cè)福晉的身份進(jìn)，這出乎珞玉的意料之外，是父親做了什么嗎？
    云舒瑤聽到這個旨意，覺得下落下一塊石。
    格格是納。
    側(cè)福晉是娶。
    這兩者可不一樣。
    看來之前林如海他做的事沒白費(fèi)。
    還有巡鹽御史這個位置，可以直達(dá)天聽，非帝王腹不可得，他在康熙那的位比她想象的更重一些。
    林如海面帶微笑的接下旨意，送走了，看著女兒，有些激『蕩』。
    巡鹽御史，總理兩淮鹽政鹽務(wù)，兼管下河水利，以及各巡察兵警并各處鹽義倉。
    一年一任，是出了名的肥差，不貪的人，光是靠收節(jié)兩壽和孝敬，就能賺個滿瓢盆，因為打交道的是那些鹽商，他們的財富是出了名的，而鹽，事關(guān)天下。
    按理來說，人口在增長，用鹽量在增加，鹽稅也會增加，但實際朝堂的鹽稅卻是在逐年降低，所以一任巡鹽御史被貶了。
    女兒以庶出的身份被指為側(cè)福晉，這是圣對他的重視，也是鞭策。
    他要是不拿出一個好成績來，圣能給多少，就能收回多少，林如海沉甸甸的。
    太太把人給送走了就進(jìn)入了出神的狀態(tài)。
    側(cè)福晉。
    兩淮巡鹽御史。
    無論哪一個都讓她的跳失衡。
    現(xiàn)在的側(cè)福晉，等到日后四阿哥登基，就是一個妃嬪的位置，而巡鹽御史她更不會陌生，這就是夢世界兒子的職位，也是他世的方。
    怎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走回了路？
    “恭喜太太。”
    “恭喜爺。”
    “恭喜二小姐！”
    林如海的幕僚們紛紛恭喜，打破了林家眾人的出神狀態(tài)。
    要說起來這都是好事。
    側(cè)福晉，這是能皇家玉牒的。
    又是四阿哥，以四阿哥的勤勉，日后一個親王多半是跑不了的。
    而兩淮巡鹽御史這個職位就更不用說了，圣眷正濃，未來可期！
    四阿哥也收到了消息。
    他也有人在宮。
    這一次母妃給他選了兩個人他是知道的，一個是林家女兒，一個是鈕祜祿氏。
    他之前以為她們都會以格格的身份入府，沒想到林人升了巡鹽御史，林家女兒的位份也變了。
    他點了點頭，不知道林人能不能讓鹽稅提高。
    還有林氏入府，府內(nèi)也要安排起來了。
    想著，他走向正院，與烏拉那拉氏商議婚禮事宜。
    而某個院子，李氏聽到了這個消息，“噼啪啦——”
    房間的瓷器摔了一，丫鬟們卻都不敢勸。
    格格已經(jīng)把這個側(cè)福晉的位置當(dāng)成自己的囊，現(xiàn)在卻被一道圣旨給打消了，怎么能不氣？
    在瓷器發(fā)泄了出來，總好過之后在她們身出氣。
    “哇——”被驚擾到的小阿哥在襁褓掙扎了幾下，哭聲響起，李氏聽到小兒子的哭聲，這才稍稍恢復(fù)了一些理智，跑過抱著他，潸然淚下：“四爺怎能如此狠，若是早早給請封，又怎么會被一庶出丫頭壓在頭……”
    她生了二格格，還有位小阿哥，二阿哥幼年夭折，現(xiàn)在的二阿哥實際排序第，就算這樣，她膝下也有二子一女，阿哥后，府內(nèi)的子嗣全是她所出，她憑什么要被壓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