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車隊,朝著倉庫駛?cè)ァ?br/>
“小龍,你能確定是他們干的么?”
馬軍坐在副駕駛,身上的白色襯衣,全被汗珠打濕,且灰塵密布。
“草特么的,肯定是他們。”小開坐在身邊,手上拿著手槍,手臂直發(fā)抖。
不是害怕,是氣的。
我脫下禮服,挽了挽衣袖,很是平靜,整張臉看不出喜怒哀樂:“不是他們,但我得一件件處理。”
轉(zhuǎn)頭看著他問:“會場那邊,誰在處理?”
“老四和紅姐在幫忙處理。”他答了一句,我恩一聲,算作回答。
十八分鐘后,到達(dá)倉庫。
“哐當(dāng)哐當(dāng)!”巨大的鐵門,被人推開,進(jìn)去就看見,許文氣定神閑地背著手,掃視著倉庫內(nèi)的東西,而老幺和砰砰則是站在他的身側(cè),對我們怒目而視。
“草泥馬!”馬軍一肚子邪火,進(jìn)去就一圈懟在老幺的脖子上,在他身形后退的時候,又一把拽了回來,怒瞪著眼珠子吼道:“尼瑪?shù)模遣皇遣幌牖盍耍恢澜裉焓裁慈兆用矗俊?br/>
“麻痹的,給我松開!”鵬鵬伸出手來,還沒等抓住馬軍的胳膊,華子的手槍就頂在了他的腦門,隨即小開和他,直接將鵬鵬打到。
這孫子也硬氣,愣是沒有吭聲,瞅了一眼我身后的十幾人,沒有反抗地倒在了地上,抱著腦袋。
“草泥馬!”
“砰砰!”
“草泥馬!”
“砰砰!”
老幺和鵬鵬,躺在地上,一群人對著他倆圈踢了起來,聲音相當(dāng)立體。
許文皺眉,站在一旁,起碼看了一分鐘,才淡淡地開口:“今天你結(jié)婚,你的意思,是要跟我開戰(zhàn)?”
“你算個幾把啊我跟你開戰(zhàn)?”我走上前,平靜地看著他,嘴角翹起:“你要開戰(zhàn),我的人馬,下午就開去臨縣。”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
兩分鐘后,馬軍拳頭上帶著血點子站在我的旁邊,看著許文:“你的許氏地產(chǎn),是不小,但你要開戰(zhàn),我敢給你保證,一個月,就一個月,你這龐然大物,絕對躺下,不信,你可以試試。”
老幺和鵬鵬躺在地上,全身痙攣,許文吞了吞口水,剛想開口,腦海中卻突然出現(xiàn)會場的一幕幕,生生地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怎么,不敢?”馬軍怒吼。
“算了,今天你最大,我什么也不說,我來了,是作為朋友來的,但現(xiàn)在看來,宏泰不需要朋友。”他淡淡地走過去,親自將老幺扶了起來,而老幺整個身子都是軟的,站都站不穩(wěn),只能咵在他的肩膀上。
“錯了,宏泰不是不需要朋友,而是不缺朋友。”我看了他一眼,伸出右手,認(rèn)真地指著他:“如果那事兒,要我知道后面是你們,我保證,宏泰就是不要,我也跟你死磕!”
說完,我轉(zhuǎn)身就走。
“麻痹的,從八里道到郊縣,我們的戰(zhàn)績不是吹出來的,你自己去打聽,真到了那一步,你就洗干凈脖子吧。”馬軍同樣碎了一口,跟了上來。
許文站在原地,看著我們一群人遠(yuǎn)去的背影,眉頭緊蹙,嘴角不由抽動幾下。
“大哥,調(diào)人來么?”老幺虛弱地回到,他的鼻子,一個勁兒的冒血,止都止不住,一只手臂,也斷了。
“調(diào)啥人啊?”許文不由有點郁悶,道:“失誤了,咱們來,還成了他的出氣筒。”
“還有,回家就找你的人,辦事兒太不牢靠,也太不計后果,這樣下去,早晚得出事兒。”
“大哥,他不是我找的。”兩人互相攙扶著,一路一路朝著外面走去。
……
家里,一群女人,處在擔(dān)憂之中。
“小龍,不會有事兒吧?”我的母親,抱著正在懷里沉默的五斤,眼淚又流了出來,似乎,連五斤都知道危險了,有人要殺他的爸爸。
“不,不會吧。”菲菲拽著自己的衣角,頗為忐忑:“他走的時候,我沒看見身上有傷。”
“阿姨,你別著急。”媛媛勸了一句。
臥室內(nèi)。
爺爺和我父親正在爭吵。
“我早都告訴你了,小龍在外面玩兒大,你就是不聽,也不勸勸,現(xiàn)在好了,人家都?xì)⒌交槎Y上來了,這樣下去,早晚要出事兒。”
父親坐在床沿上,煩躁地裹著煙,煙霧從鼻子嘴巴冒出來,整的他相當(dāng)煩躁:“爸啊,小龍現(xiàn)在公司那么大,孩子也有了,你想想,他才二十三歲,我咋說啊?”
爺爺一聽,頓時一滯,是啊,二十三歲,結(jié)婚都是當(dāng)?shù)靥鼐脖#c會的賓客,身份不一,豪車云集,如果是正常的生意,一輩子也做不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
“算了,反正是你的兒子,你不管,我也懶得管。”爺爺氣極,擺手摔門而出。
……
前往公安局的路上,我們的車隊一分為二,跟著路虎的,就剩下大東坐著的一輛,其他的全部回去會場處理后續(xù)事宜。
“用不用去高速路?”馬軍躊躇地一會兒,說了一句。
我看著他,知道他啥意思,嘆息一聲:“去了也沒用,她父母來了,加上又出了這些事兒,我說什么,他們都不會放人的。”
“哥,那個人,槍法太好了,絕對是軍隊出來的經(jīng)營。”華子插了一句,我們一聽,頓時集體沉默。
來到公安局刑偵大隊的時候,卻看見了一個熟人,就是那個開槍打死槍手的警衛(wèi)員,見他也在配合調(diào)查,我們也就點了點頭,我直接走進(jìn)了藍(lán)百年的辦公室。
“張總,在你的婚慶儀式上,出了這些事兒,我們深表同情……”剛進(jìn)去,一向不給好臉色的藍(lán)百年,居然難得地的道歉了,不過卻被我揮手打斷:“藍(lán)局長,我現(xiàn)在就想知道,槍手的身份,以及追蹤豹子的結(jié)果。”
他頓了頓,皺眉說道:“槍手的身份,現(xiàn)在正在排查,他的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一張身份證還是假的,我們正在和全國的通緝要犯比對指紋,相信不久就會有結(jié)果。”
“不久是好久?”馬軍問道。
“……快了。”藍(lán)百年無奈地擺手:“至于那個豹子,我們派了七八十人去抓捕,不過……現(xiàn)在還沒有回饋回來消息。”
“走。”我抓起馬軍就起身。
“咋地,不問了?”
“走吧。”我拖著他,帶著幾人出了藍(lán)百年的辦公室,看著忙碌的走廊,我嘆息一聲:“這人,他們是抓不到了。”
從事發(f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超過兩小時了,而且豹子還是從犯罪現(xiàn)場,跑出去的,就意味著,一群人一直吊在他的身后,即便這樣,都能讓他跑了,說明他早就計劃好了,兩個小時,足以讓他跑出郊縣。
“豹子,多半出了郊縣了。”華子嘆息。
“應(yīng)該不會。”我呢喃一句,邊走邊摸出了電話。
……
當(dāng)天下午,宏泰的全部骨干,聚集在宏泰的會議室,開了長達(dá)三個小時的會議,隨后,我前往酒店,與六爺在酒店吃了個晚飯,就我們倆人,而這個晚飯,足足吃到凌晨,翌日,六爺?shù)能囮犽x開,一個人也沒留下。
在送走完賓客,朋友之后,我拿出電話,終于撥開了宇珊的號碼,卻顯示無法接通,打到最后,卻是關(guān)機(jī)狀態(tài)。
我疲憊地回到家里,等待我的,是一群關(guān)心擔(dān)憂的眼神,以及那看著我,就伸手往我懷里撲的兒子。
“小龍,宇珊呢?”這是媽媽的第一句話。
“他父母接回家了。”
“那……好久回來?”畢竟是她的兒媳婦,不可能不關(guān)心的。
“快了。”我模糊地答應(yīng)一聲,一手抱著五斤,一手橋媛媛走進(jìn)了臥室,而父親在看見我通紅的眼珠子,和全身的酒味兒之后,氣急敗壞地拍著沙發(fā)的扶手。
臥室內(nèi),我抱著孩子,盯著窗外的夜景,一言不發(fā)。
感受著身后的腳步聲,我輕聲地問:“媛媛,我這種人,時刻生活在危機(jī)之中,你就不害怕么?”
她上前,從背后抱著我的腰部,將下巴抵在肩膀上:“害怕?給你生了孩子了,害怕什么,這輩子,我都是你的人。”
聽到這話,無線的感動,擠滿心頭。
“哎,我不適合當(dāng)老公。”低頭看著像抓著我的下巴的五斤,再次嘆息:“更不適合當(dāng)一個好父親。”
“那是你還沒習(xí)慣,慢慢來,就好了。”媛媛不由緊了緊她的胳膊。
這一夜,注定很多人無眠。
郊縣宏泰的大老板,在大婚之日,有槍手闖進(jìn)會場,并且開槍,致使一個內(nèi)保重傷,主持人胳膊中槍,索性沒有生命危險。
槍手死亡一人,另外一人仍在追捕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