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真是下了好大一場雨啊。”七寶絮絮叨叨地說道。
葉瑾瑜轉(zhuǎn)頭強(qiáng)調(diào)道:“是暴風(fēng)雨,吹得房子都快倒了。”
幸好他在小棚子里睡,要不然今天早上醒來就得游泳了。
“哈哈還真是暴風(fēng)雨,吹得我家窗戶紙都壞了。”
七寶心情很好,誰叫他養(yǎng)了一只珍奇的寵物,之前跟著他的小弟都慕名來到他家觀賞,不過他才不會讓他們碰到他的寶貝。
昨天晚上的那場暴雨不僅打爛葉瑾言的房子,村子里大部分的房子也都遭殃了。
村子出了芝麻綠豆大點的事都要找他們村子管事的,而這件事情也毫不意外地落在了趙正陽的頭上。
早上趙正陽才剛打開門,就見門口站了黑壓壓一堆人。趙正陽將他們都請進(jìn)了堂屋,并給每一個人都倒了茶水。
那些村民都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手上端著的茶水也不飲,有人嘆了口氣道:“昨天的雨太大了,把我家稻田都打爛了,這個月是別想有收成了。”
水稻一年兩季,主要在夏天和秋天,現(xiàn)在稻田壞了,馬上要收割的糧食也飛了,他們哪有心思喝茶啊。
趙正陽眉頭皺了起來,這莊稼人都靠著水稻過活,手上又沒多余的閑錢,有時還要給官府交稅,這田地一壞收成就成了問題。
趙正陽摩挲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問道:“田地壞成了什么樣子?”
那些村民面面相覷沒有回答,倒是之前一直不吭聲的某個村民回道:“秧苗全被打死了,有些成熟了的稻子也都被打爛了,昨天睡覺的時候,我就在擔(dān)心這件事情,結(jié)果去看了一眼,唉!”
“那不如上山狩獵吧。”趙正陽提議道,“大家可以在山上打些野味抗一陣子,再順便修繕一下田地,應(yīng)該能保證溫飽。”
這也是他的一個想法而已,不知道可不可行,不過這些村民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趙正陽感覺到這個方法應(yīng)該能被他們接受。
“這也算是個法子!”他們一口水也沒喝,就趕忙起身告辭了。
趙正陽跟在他們身后來到門口,又見一堆人站在外面等他,這次則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趙正陽拍了拍長衫,看著他們陰沉的臉色問道:“你們也是因為昨天的暴風(fēng)雨的事情?”
他們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們是因為袁先生的事情。”
趙正陽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站在門口的這些人相貌有些陌生,貌似不是他們村子的人,應(yīng)該是私塾學(xué)生的父母。
據(jù)他所知,袁先生雖然心高氣傲,但一向很本分,不知他到底是做了何事驚動了這些學(xué)生的父母。
趙正陽把之前來的村民送了出去,又把這些學(xué)生的家長請了進(jìn)來。
吳氏從灶房出來給他們倒了幾杯茶水就退了下去,最近幾天她都沒有在村子里活動,反而整天呆在家里。
“唉,你說這是個什么事啊。”穿著粗糙布衣的中年女人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本來以為把那臭小子送到私塾讀書,以后能有點出息,再不濟(jì)也可以考個童生,沒想到還沒讀多久,就發(fā)生了這件事!”
趙正陽安撫了一下她的情緒,柔聲問道:“怎么回事?”
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和袁先生打過交道了,這邊鄰里鄉(xiāng)親的家長里短讓他實在是抽不出空來。
坐在位子上擦著眼淚的中年女人是杜云的母親,他們家中是做布料生意的,所以她身上穿的衣服雖然粗糙但在村里可是極好的。
坐在她旁邊的是杜云的父親,姓杜名二,以前他們家里可窮了,后來不知道開了什么竅突然發(fā)家致富了,現(xiàn)在一身銅臭味,坐在那里哼了半天。
除了杜云的父母,還有幾個孩子的父母也坐在那里,只不過他們并沒有說話,而是一直聽著趙正陽和杜云父母說話。
杜云的母親眼淚越流越多,到是杜云沉默寡言的父親開口了。
“袁先生在鎮(zhèn)子上偷了一本書,被官府關(guān)了起來,聽說他沒有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所以不能出來。”
“偷書?”趙正陽眉頭皺了起來。
袁先生怎么會是一個喜歡偷書的人,他平時做私塾先生,每個月不是都有工錢么,應(yīng)該不至于要到偷的地步。
見趙正陽不信,旁邊的幾個父母也開口解釋道:“確實如此,我們也聽到了,聽說他偷了書之后一直不承認(rèn)錯誤,后來就直接被關(guān)進(jìn)了牢里,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出來。”
“就算能出來,我也不想讓他教我的孩子了!”杜云的父親哼哼唧唧的說道,“一個偷盜的犯人怎么能教好孩子,小孩被他教得去偷別人的東西怎么辦?”
杜云的母親把帕子隨手?jǐn)R在桌子上,抬眼看著趙正陽,贊同道:“所以我們是來請你換先生的。”
剛開始說要辦私塾是趙正陽的想法,著手辦私塾也是趙正陽帶的頭,出了問題當(dāng)然是第一個找他。
天下父母心,誰愿意自己的孩子被教壞,可是這就難為了趙正陽。
村子里能夠教孩子讀書寫字的人不多,就算有,估計也有別的事情做,而且教書的薪酬確實少,沒人會做這種辛苦的工。
再說了,村子里考過童生的人都去了更大的鎮(zhèn)子,誰還會在這里教書?
這下可真是難辦。
見趙正陽沒有說話,那些人更加生氣了:“趙里正,當(dāng)初可是你給我們介紹的私塾,現(xiàn)在是袁先生出了問題,你不會也想撂挑子不管吧。”
他們雖然比一般村民富有,但說話卻還是一樣的粗魯。
趙正陽沉吟道:“那不如先放半個月的假,等我找到合適的人再來。”
“等你找到合適的人?等你找到合適的人的話我都老了!”他們都知道在十里八村沒什么人能夠當(dāng)?shù)昧私虝壬?br/>
“為今之計,只有這一個法子了,你們讓我拿決策,我也一時半會兒想不出好辦法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趙正陽攤開手,無奈道。
本來咄咄逼人的學(xué)生父母突然沒了脾氣,趙正陽說的確實也對,他們再怎么逼趙正陽也逼不出一個活生生的教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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