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有這么壞嘛？”</br> 蘇塵無奈的聳了聳肩。</br> “你啊，該壞的時候就壞！”</br> “噗！”</br> “媽，有你這么教兒子的？”</br> “我才教不到你，今晚我跟你爸有些累了，你去后山守魚塘吧。”</br> 張翠花之所以這么說，就是因為她今天去村子里聊天，聽到李甜甜的老媽提了一嘴。</br> 李德勝這兩天痛風犯了，不能去山里，她要在家照顧，所以這守塘的任務要么交到李甜甜手上，要么就不守。</br> “小塵，我正好也要去守魚塘，剛出來太急忘記帶手電了，不然我們一起去？”</br> 李甜甜覺得是個機會，正好能跟蘇塵請教一番。</br> “可以啊。”</br> 蘇塵挺佩服李甜甜的，她竟然敢一個人去后山水塘邊。</br> 其實她也害怕，但最近魚塘里的魚個個都肥大，隨便打撈就能搞到不少條，那些魚可都是爸媽眼里賣錢的寶貝，可不能有閃失。</br> 準備了一會，蘇塵騎上三輪車帶李甜甜去后山。</br> 真別說，晚上在山里，又靠近泉水湖泊，哪怕是大夏天，在這種地方都挺冷的。</br> 李甜甜出來的有些急，就穿短袖和短袖，到地方之后就有些流鼻涕了。</br> 蘇塵家里的魚塘跟李甜甜家的距離不超過三十米。</br> 所以她跟著蘇塵進入到蘇義峰建造的小竹屋內。</br> 屋里很簡陋，除了一個竹子編造的高矮小床外，沒有別的地方可坐了。</br> 上面還有一個涼席，一份單薄的被褥。</br> 蘇塵點上煤油燈，讓李甜甜坐到竹席上。</br> “哈去！”</br> 李甜甜正想著怎么開口和這個小自己三歲的弟弟聊天，結果一個噴嚏打出來，如水一般的鼻涕竟然掛到了嘴唇上。</br> “噗哈哈！”</br> 蘇塵忍不住噴笑出聲。</br> “嗚嗚嗚！！！”</br> 李甜甜差點哭了，也不管不顧，拿起衣服就瘋狂的擦拭起來。</br> 這絕對是她懂事以來最丟人現眼的一次，還是在蘇塵這個‘弟弟’面前！</br> “甜甜姐，山里寒氣比較重，你穿得太單薄，很容易感冒的。”</br> 場面實在尷尬，蘇塵趕緊調整情緒，然后關心起來。</br> “哎呀，今晚要不是去你家，我哪里會沒有準備嘛。”</br> “咳咳，甜甜姐，你先把涼被披上，不然真生病了。”</br> 李甜甜接過蘇塵遞來的被子套在身上，這才緩解不少。</br> 不過竹屋內的氣氛有些不對味，孤男寡女的，又都是年輕人相差不了幾歲，不管怎么看都有些曖昧。</br> “甜甜姐，你今晚來找我，是因為什么事？”</br> 蘇塵當然察覺到氣氛不對了，所以趕緊找話題聊。</br> “那個，聽村里的人說現在你本事很大，竟然能把魚賣到天龍大酒店，據說還簽了合同？”</br> “嗯，有這回事。”</br> “居然是真的！你太有本事了！像我們連天龍大酒店的門都不敢進呢。”</br> 李甜甜感嘆道。</br> “甜甜姐別開玩笑了，你是省城大學畢業的高材生，見識比我多多了。”</br> “哎，我這個大學畢業生又怎么樣，還不是為家里的事犯愁。”</br> 李甜甜一下子就被戳中軟肋，她有時候真的無奈。</br> 每每遇到人，就會被提醒，說自己大學畢業，是村里的知識份子，有出息的高材生。</br> 可她真的感覺很無助，就比如在幫父親銷售成品魚這件事情上。</br> 她也嘗試過去市場擺攤賣魚，結果魚沒賣出去，還被幾個流氓給調戲了。</br> 所以在聽說蘇塵的事情后，她就萌生出請教的想法。</br> 聽她簡單說完之后，蘇塵會心一笑，心想著逗逗這小妞。</br> “小塵，我家魚塘挺大的，連著后面自己開拓的，總共有十畝，里面的魚超過八千尾，要是一條條的賣，賣到過年可能都賣不完。”</br> 為此，李德勝也很頭疼，他投入到魚塘的錢，總共得有幾萬塊了。</br> 再加上這兩年，他們夫妻倆幾乎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里面。</br> 如果便宜的賣給那些收購商，五六塊錢一斤，虧本倒是不會，就是掙的錢太少，不管怎么算都劃不來。</br> “八千尾！”</br> 聽到這個數字，蘇塵眼前一亮，這要是送到天龍大酒店，可是能值不少錢啊！</br> “小塵，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樣才能快速把這些魚銷售出去，而且價格還不能太低……”</br> 李甜甜是真心請教蘇塵。</br> 這兩天村里都把蘇塵傳得神乎其神。</br> 還有人說他把魚賣到酒店，一斤可以得到十幾塊呢！</br> 昨天有人去看他們家撈魚，總共出發了三趟，超過五百條魚！</br> 這樣的出貨量，能不引人注意嘛。</br> “咳咳，其實這事好解決，但是嘛……”</br> 蘇塵故意繞個彎子，并沒有直接答應或說明。</br> “小塵，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說的事情？或者需要我家做點什么？”</br> 李甜甜畢竟大學畢業，人情世故這種東西還是知曉一些。</br> 如果蘇塵提的條件不是特別過分，能幫助家里度過難關，付出點什么是應該的。</br> “甜甜姐，我記得你小時候特別喜歡作弄我，有兩次還把我鼻子打出血，你還記得嗎？”</br> “額額，記得。”</br> 李甜甜低下頭來，臉上的緋紅之色都要滴出血來了。</br> 她沒想到蘇塵竟然提起小時候的事情，這是要讓她還債呢。</br> “甜甜姐當時為什么欺負我？能告訴我一下嗎？”</br> “小塵對不起，以前我小時候貪玩，比較任性，所以才會欺負你。”</br> 李甜甜沒有正眼看蘇塵，那時候八九歲，隨便找個理由應該能糊弄過去吧？</br> “甜甜姐，你這理由可糊弄不了我，咱們那時候都挺大了。”</br> “咳咳。”</br> 李甜甜干咳兩聲，這個弟弟長大了，頭腦也變聰明很多。</br> “而且那時候你特別喜歡捏我的臉，咱們走路上學的時候，只要見到，我就會被你蹂躪一番。”</br> 蘇塵繼續補充道。</br> “那個……能不說嘛？現在我們都是成年人了。”</br> 李甜甜要哭了，蘇塵怎么記得那么清楚！</br> “不行哦，困擾了我那么多年的問題，好不容易逮到你，當然要問個清楚。”</br> “那我說了，你答應要幫我的忙。”</br> “那得看是不是真心回答，可別又用剛編的理由糊弄我。”</br> 蘇塵環抱雙臂，就這么審視著李甜甜，但看她還要如何狡辯。</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