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另外兩人同步走了出來，他們的指導老師也快步上前詢問。
    通過身邊眾人的交談，蘇婉也漸漸清楚了決賽試卷的難度和考試情況：題目很難，但對他們這種等級的學生來說，用點時間還是可以做出來的，最簡單的題目是最后一道填空題，好像是出題老師為了照顧他們故意出了個送分題。
    11：55，此時考場外只剩下蘇婉，周杰以及胡秋生。
    “小蘇啊，葉傾這次好像出事了啊”
    “小蘇啊，你也是第一次帶學生，失敗很正常，千萬不要氣餒，年輕人嘛，多受點挫折不是壞事，我在這太川省數學界也算有點薄名，以后遇到什么難事就提我胡秋生的名字”
    “小蘇啊......”
    胡秋生就像是吃了春藥一樣，喋喋不休的說著。
    蘇婉始終沒有搭話，她當然知道這老頭為什么還不離開，不就是為了奚落自己和葉傾一番嘛，自己要是回了他半個字，這老頭絕對會徹底興奮起來。
    看著蘇婉沒搭理他，胡秋生也不惱，反而笑的更開心了，邊走邊大聲說道：
    “周杰，以后記住了，做人做事最重要的就是要堅持要自信，你看歷史上多少梟雄都是一時崛起，然后就目中無人，自以為是，可是最后呢？不都被真正的英雄給打敗了，所以啊，我們每個人都一定要記住一個人生道理，笑的早不是好事，笑到最后才是本事啊，哈哈哈哈”
    “哼，走了清凈多了，屁話真TM多”一向溫婉的蘇婉難得爆了次粗口
    “等會，葉傾出來后，我一句競賽的事都不提，好好帶他吃吃玩玩”
    “這次對他自己的打擊才是最大的啊，一定要讓他重新自信起來，不就是個競賽嘛，咱的目標可是燕京華清呢”
    場外，蘇婉在默默的想著安慰葉傾的方法，場內，葉傾依舊低頭計算，渾然忘我。
    11：59，葉傾終于拿開草稿紙，將筆移到了最后一道填空題上。
    “原來是這樣，呵呵，這道題的出題人稱得上是當代真正的數學宗師了，騙的我好苦啊，只是恐怕也只有這樣的題目才稱得上是真正的數學競賽題吧，我自詡數學學神，今天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數學之路，漫漫無涯啊”
    苦笑一聲，葉傾的在卷子上填上了一個數字：0
    沒錯，他算了整整36分鐘的答案就是0，這個最初始最簡單最意想不到的數字。
    寫完數字，蓋上筆帽，主監考宣布考試結束，副監考立刻上前收走葉傾的試卷。
    走出考場，只見蘇婉正滿臉微笑的看著自己，只是那微笑怎么看怎么苦澀，葉傾瞬間就明白過來“蘇婉，這么善良干嘛，為了照顧我的感受硬生生的裝出開心的樣子啊”
    “好啦，蘇婉，別裝笑啦，我沒事的”
    “啊！你，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我在裝笑啊？我明明對著鏡子練了好幾分鐘啊，和我正常的笑沒什么區別啊”
    “哈哈，傻姑娘，知道嘛，你自然的笑就像春風一樣可以溫暖每一個人，這樣刻意的笑雖然外表一樣，但是卻沒有了那種溫暖的感覺”
    “啊？”
    “24年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笑還有溫暖人的作用？咯咯，你逗我呢吧，就一個笑而已，怎么說的就跟天使的圣光一樣”
    原本一齊走著的葉傾突然停下，看著蘇婉的眼睛，一字一句頓道：
    “沒騙你，你的笑在我眼里就是世間最美好的東西，每當我疲累的時候，哀傷的時候，無奈的時候，看到你的笑容，我就能感覺到一股股溫暖的氣息充斥在我的身上，你對我無比重要，你的笑容支撐著我走到決賽”
    蘇婉一時間怔住了，腦子一片空白，“你對我無比重要”這句話就像是一陣陣波濤在她的腦海里不斷回蕩，擊碎意識，撞破理智。
    “別發呆了，走啦，去吃飯”
    還是葉傾拉起她走時，她的意識才漸漸恢復過來，茫然的走了幾分鐘，突然驚醒過來，連忙把手從葉傾的手中縮回。
    ......
    “楊家土菜館”
    “那道填空題真的那么古怪？”聽完葉傾的講述，蘇婉放下筷子，一臉好奇的問道
    “對啊，而且我覺得只有那道題算得上是真正的競賽題，選拔性真的太強了”
    “如果你的判斷沒有錯的話，那這次你很有可能能拿到第一啊！當然，前提是你對那道填空題的想法一定要是正確的。”
    “哦，怎么講？”
    “我告訴你奧，你前幾次不都是早早就交卷了，這次居然是最后一個，我本來還很擔心你的狀態，還想著你出來了怎么不動聲色的安慰你，沒想到只有你一個人看出了題目的貓膩”
    “第一個交卷的不是周杰嘛，然后另外兩名學生也出來了，我聽他們聊天，他們都說最后一道填空題是最簡單的，一眼就看出了答案，現在照你這么說，那道填空題才是最有難度的，只是他們似乎都沒有看出來，你說，你成為第一的可能性是不是很大”
    “嗯，分析的挺有道理哦”
    “當然嘍，你其他的題目可千萬不能出錯哦”
    “哈哈，放心，其他題目絕對全對，看來那道填空題應該就是第一與第二唯一的區別點了”
    “好啦，趕快吃吧，吃完回酒店，咱倆就等著2點出成績了”
    喝完最后一杯橙汁，兩人坐車返回酒店，沿途再次看見皇家凱撒大酒店外，那條顯眼的橫幅，到達酒店門口后，世紀金源酒店外的那條橫幅也同樣在隨風舞動。
    ......
    “周杰，幾點了啊”胡秋生在床上緩緩醒來
    “老師，還有8分鐘到2點”
    “嗯，我去洗把臉，順便換件西服，你先把電腦打開，另外，下午接受采訪之前記得把新校服穿上，那個稿子背熟了吧”
    “都背熟了，老師”
    其實有什么好背的呢，只要通篇說他的貢獻和作用就行了。胡秋生中午睡覺前專門擬了個采訪稿，基本上是三句話不離他胡秋生，搞得動筆考試的不是周杰而是胡秋生。
    洗臉的胡秋生哼著小調，怡然自得：“這次又是我胡秋生出名的機會啊，第一屆數學競賽的冠軍就是我帶出來的，明年升個副校長應該不是問題了，老師再有名也沒用啊，收不到多少錢，有權了，多少人求著找我辦事？哈哈，退休前干上市一中的校長，我也就滿足了”
    2：03，頁面終于刷新出來
    只是那上面的信息卻如同一柄利箭，徹底擊碎了他的美夢。
    “這，這怎么可能？TMD，絕對不可能，肯定是那些庸人改錯了，我不服...”
    “那個叫葉傾的小兔崽子怎么可能滿分啊？他明明是最后一個交卷的啊？我要上訴，我要求查卷！”
    胡秋生仿佛一頭失控的野獸，在電腦桌前瘋狂的嘶喊，西裝已經換好，未來已經想好，可現實的結果卻讓一切成為虛妄，這讓他如何接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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