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野壓在她耳邊, 距離太近,氣息滾燙, 喻瑤懸的心在顫著,不及說什,手就被他握住,直接伸到他微亂的衣襟上,在他的引導下把那一排并不牢固的睡衣扣子扯開。
淺白舒展,凝著新舊疤痕的肌理露出, 喻瑤看了一眼就不由得呼吸加速,忽然覺得氧氣格外稀薄。
臥室里燈光太暗,暗到看不清容野的臉, 只有一雙灼灼的黑瞳能將人燒傷一樣,危險融在夜色里,加倍讓人口干舌燥。
喻瑤感覺到抵抗力在流失, 慌忙去摸臺燈的開關,想把光線擰亮一點, 也許不這黑,她能抵御這大妖精幾分。
然而她臉被撫著, 頭轉不去,只能手胡亂找,不但沒碰到開關,意外打翻了床頭桌上剛才拆了封, 沒喝完的一杯櫻桃粒酸奶。
喻瑤手指粘上酸奶, 又濕又涼, 反射往回縮,容野一把扶住歪到的塑料杯,繼而抓緊她手腕。
女孩子纖秀雪白的指關節上都是粉白色奶漬, 容野低著眸,把她手抬,送到自己嘴唇邊碰了碰,然抬起眼,視線筆直落在喻瑤眼睛上,目不轉睛地跟她對視。
“瑤瑤,酸奶好吃?”他聲音很低,溶著震動耳膜的磁,狀似純潔,“能不能也讓我嘗嘗?”
喻瑤胸口上下起伏,想把手往回抽,但他已經略略低頭,舌尖帶著火熱,輕舔上她微顫的手指,嘗了一點奶味,就肆無忌憚地纏繞卷裹住。
剎那襲的觸感刺激讓喻瑤忍不住弓起背,腳尖繃直,抓著被子,臉色更紅了幾個度,斷斷續續說:“容野……放開,你怎……”
她想說她沒原諒,沒跟他和好,這樣是耍賴越界!
但容野墨色的眼睫撩起,啞聲反問:“小狗只是想舔舔主人的手指,芒也會做,為什我不行?你不是已經把我領回家,收留我了?就當我在……表達對主人的感謝。”
喻瑤脊柱上涌著一陣陣麻癢,力氣在不知不覺流泄,她張口喘著,不禁狠聲:“那小狗不能接吻,更不能——”
容野很淺地笑了一下,端起剩一個底的酸奶杯喝了一口,他仰著頭,脖頸自然拉出利落線條,喉結每下滾動,以及那些繃著的修長筋絡,都讓喻瑤難以鎮靜。
他舌尖緩緩勾著,直到齒間咬了一顆切成半的深紅色櫻桃。
喻瑤看著他靠近,心臟蹦到喉嚨口,想再外強中干地強調一遍剛才那句話的時候,那半櫻桃的另一邊,就貼在了她的嘴唇上。
她呼吸幾乎停下。
容野并沒有吻她,就保持著僅僅一點點櫻桃肉的距離,這塊不指甲大的袖珍水,浸滿了甜味和奶香,他含咬著,在她唇瓣間不疾不徐輕壓碾動。
他眼睛不肯合上,即使這近,也在一瞬不錯地凝視她,鼻尖偶爾會相碰交錯,他身上的草木霜雪氣干凈凜然,混著奶甜一下一下侵襲她。
不算親吻,連嘴唇際的接觸都沒有,但他劇震的心跳,櫻桃肉的濕軟,他唇邊若無若無地掠,在他動作下盡是成倍的引誘,壓著沸騰又克制的愛.欲。
在久別相擁的深夜里,甚至比打的熱吻更讓喻瑤無法把持。
喻瑤滿腦子都是這狗崽子怎這會,哪的這些天生技能,打不得罵不了,連想要拒絕的那點清醒理智也在他的勾纏里不斷瓦解,很快她被濡濕的嘴唇就開始不受控制,接住那顆已經摩擦發燙的櫻桃。
她忍到了限度,咬住的一刻,容野突然松開,很輕地問:“瑤瑤,味道好嗎?”
他又問:“愿意要我嗎。”
她衣擺蹭起,跟他腰腹相貼,容野唇色很紅,沾著奶痕,喻瑤抬抬頭就能吻到,她知道她以盡情蹂.躪。
喻瑤恨恨嚼碎櫻桃肉,雙手攬住他頭,手指抓住他短發壓低,蓬勃的欲念燒成連天的火,要把他拽咬上去。
媽的她先爽了再說。
喻瑤眼睛有些朦朧,把容野扯近了就去折磨他的嘴唇,但剛剛相碰,滋味沒嘗到,就看見容野半合的眼瞳里,血絲已經凝成斑斑血塊,散落在本該純白的顏色上。
她猛地停住,他的臉近在咫尺,那些堆積的疲憊和強撐,甚至帶著些許病氣的蒼白臉色,都變得無遁形。
喻瑤咽了咽,忽然酸楚難得說不出話,她摁住燃起的火苗,出其不意把容野推到旁邊,翻身騎到他腰間,雙手虛虛掐住他脖頸,拇指摁在他震動的喉結上。
“你我說話,”她眼角飛著潮紅,嚴厲盯著他問,“你到底幾天沒睡了!上一頓飯是幾點吃的!你看看你累成什樣,有精力撩我?!分不分得清輕!”
容野陷在枕頭里,知道那個夜都在盼的吻她不會繼續了,更不會有文,他眼里滿漲到瘋的熱烈黯淡下去,成了一片灰。
寂靜了片刻,他望著喻瑤說:“當然分得清,的就是……想讓你原諒我。”
“瑤瑤,我走了太久才走回你身邊,一分鐘也不敢浪費,我想確定你是的接受我,肯留下我……我想讓瑤瑤是我的,想本的面目被你愛,我在太急,找不到別的辦法。”
他笑了笑:“感情都被你掌握著,我只剩這幅身體,如你喜歡,我就它換你的親近,太心機了,是不是?”
容野張開手,扣住喻瑤只手背壓下去,讓她更緊地扼住他咽喉,嘶聲說:“這種不能喘息的感受,我離開你的每天都在體會,你再掐緊,也不夠我際生活的百分之一。”
“幾個月了,好像時時刻刻都溺在水里,以為你的放棄我了,以為你要談新的戀愛,以為你會動心答應沈亦,以為你……會把我當仇人,恨我……我好不容易撐著熬去。”
“我在容紹良的病床邊,沒有那驕傲,我把你微博他看,說你愛我,”他彎著眼,暗紅更甚,“我想要瑤瑤親口跟我說,那條微博的內容,就是你發我的,你愛的那個人就是我,對不對?”
容野那迫切地仰著頭,等她一個回答。
喻瑤話就在嘴邊,心疼得暗暗抽氣,怒火也更騰騰地往上竄。
狗崽子正經問題一個沒回答,也根本沒意識到癥結在哪!
她松開手,居臨下瞪他:“容野,你到現在都不明白我究竟為什生氣,想讓我答你這個?!先睡覺!不睡足八個小時別跟我說話!”
喻瑤他身上下,裹緊被子離他老遠,背對著,等了幾秒,身的人沉默地擁上,隔著被子把她摟住,低聲喃喃:“瑤瑤……讓我抱抱,就只是抱抱。”
在他懷抱里,喻瑤迷迷糊糊睡著,到半夜容野卻放開了手,有些吃力地坐起,無聲無息下床,蹲跪在旁邊不舍地看了她幾分鐘,在抵不去,才起身走出臥室,在茶幾抽屜里找藥箱。
他好像發燒了,也許會咳嗽,他不能打擾她,有任何不舒服,在沒人的地方忍忍就能去了。
藥箱很空,感冒藥都不在。
容野讓芒回窩,昏沉地躺倒在沙發上,想咳的時候就咬住手臂,能壓回去,幾乎不出聲。
他最一次看時間是凌晨點半,很快蜷縮著沒了意識。
喻瑤本就睡得不安,他懷抱撤走,她沒多久就醒,身竟然空了,床單都是涼的。
她立即清醒,摸手機一看,才三點,他能去哪。
喻瑤趕緊走出臥室,新聞里那不一世的容少,不久前火力全開勾著她的人,此刻像個沒有巢的流浪動物,卷著自己身體,窩在沙發一個角,眉心擰得死緊,黯然抿著唇,臉頰耳朵都在發紅。
她心被擠壓著揉緊,叫了他一聲,疾步去摸摸他額頭,燙得嚇人。
喻瑤又急又氣,更悔自己不夠細心,沒早點發現他異樣。
連著不休息不吃飯,淋了雨,他體溫之前那,不全是因為情動,他根本就是病了!
小被撕咬著長大,只會死鉆牛角尖的固執小獸,因為做了錯事被趕出門,出去奔忙許久,狂奔著叼回了自己有積蓄,討好地她,想跟她要一個家。
她怎那兇啊。
明知道他什環境活下的,明知道他的心是什樣子,干嘛非要他自己去想,有什話都不如直接講明白。
如她不說,他是不是一輩子也不會想到,她這些脾氣,不是因為他強勢,而是因為他卑微。
喻瑤去玄關拿起自己的包,最近天氣變化快,她把感冒藥退燒藥都隨身攜帶了。
她倒了熱水,搖醒容野:“阿野,吃了藥再睡,不然我要把你送醫院了。”
容野艱難睜開眼,朦朧看見喻瑤坐在身邊,他反射起身,藏起那種虛弱的病態,鎮定說:“瑤瑤,我怕壓到你,出睡的。”
喻瑤想狠狠打他一頓。
“裝?忍?不跟我說話是不是已經成你習慣了!”
她把體溫計舉到他眼前:‘三十八度多!瞞我?!’
容野搖頭:“你說了,敢生病就掃地出門,沒得商量,我怕你攆我走,我沒地方去,這種小病,忍忍就沒事了。”
這是小到大忍了多少次,才能這平靜地當成家常便飯陳述。
喻瑤盡量按捺,終究是沒扛爆發的情緒:“你準備以一直這樣?就這種子?哪怕我答應你,接受你,我們新做回戀人,你也不管什都忍著不說,把自己擺在那種陰溝泥潭的地位里,在扛不住了就再強迫我一次,是嗎?”
“我愛不愛你,我相信在你看到那條微博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她嗓子哽咽,很啞,“你相信,你根深蒂固地就覺得,你要有處,有價值,才配被愛。”
“以不管多想我你也不肯,一定要等到那箱財產拿滿了,你才覺得自己有資格站到我面前,是嗎?”
喻瑤兇烈地注視他,眼淚決堤地流出,她也不擦,任由那些水跡流臉頰,滴到腿上。
“然呢,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
“你變成容野,跟容紹良走的那天起,我就在想你了,每次見面都那短的時間,什也不及說,連接吻都是咬的!”
“你的難處全靠我自己腦補,容野,如不是我穩得住,你這幾個月里的那些行為每個都夠讓我你判死刑了!”
“你怎就不懂,我得多愛你,才會最開始就不在乎你是諾諾是容野!我根本不需要你有處,我只想要你這個人在我身邊!”
“我擔驚受怕這久,圖什?就圖我愛人把自己放得那低,不相信能得到愛,去發瘋嫉妒那些連你一根指頭都比不上的路人甲?是圖你凡事都默默去抗,連跟我分擔,對我坦白的機會都沒有自己?!”
喻瑤哭得低喘,是堅持聲色俱厲。
“我的愛人,憑什要被你這對待?”
“我愛他,他就是光芒萬丈,失智了我都能養著,何況別的!強勢我也喜歡,有多黑暗的去我都接受,心理疾病再我也小就知道,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了!魔童長大變成魔王了又怎樣,也是我的神明!”
“就像當初選擇諾諾一樣,我既然敢要,就敢把一切都接著!”
“容野,你擺不正位置,這虐待自己,讓我也受煎熬,我怎原諒——”
容野一動不動地定在原位,深黑瞳仁里迸出熾烈的淚和光,他壓著戰栗,抓喻瑤手臂,把她死死抱緊,深地吻上去。
唇相貼,迫不及待地勾著她廝磨,他滿腔再也承載不住的渴望愛意傾瀉出,山洪一樣淹沒向她。
喻瑤氣都喘不勻,極力推開他,把他丟在沙發背上,眼里都是泛濫的水霧:“老點,讓你親了嗎!咱倆什關系!你沒改掉問題,把我新追到之前,別想偷吃!”
她一手掐住容野的臉,一手端起一小堆藥片膠囊喂他,借著水逼他咽下去,不笑臉:“吃完藥了,要是不想動就在沙發上,趕緊睡。”
容野拽著她坐下,轉身就枕在她腿上,環住她纖細的腰。
喻瑤挪都挪不開,粗魯弄亂他頭發:“干嘛!又這套無賴的。”
“我病了,”他枕得死緊,“想要主人安慰,上次你也是這對芒的,你親它頭。”
好家伙這點小破事是記多久了,他腦子里裝那多生死攸關的東西,結有地方藏這些針尖大的小醋。
喻瑤點頭:“上次芒是絕育,我也帶你絕育去?”
容野低聲笑,嗓音磁沉,震著她的胸口:“瑤瑤不舍得。”
他隔著薄薄睡裙,輕吻在她小腹上,讓她腰背發緊:“那是瑤瑤的有物,你家新的小狗發情期就快到了,得好好留著。”
隔天清早,容野醒燒退了,進廚房喻瑤做了整桌早餐,今天傍晚在滬市是《夢境山》的首場點映和媒體見面會,喻瑤要趕中午的飛機跟劇組一起出發。
喻瑤睡得太晚,直到飯做好沒醒,容野算著時間推門進臥室,把人被窩里撈出,怕她冷,又裹上一層小毯子,抱進浴室里放在洗手臺上,沾了熱水的洗臉巾慢慢揉著她瓷白的臉頰。
喻瑤迷糊著,靠著墻也不穩,往前一倒就栽到容野肩上。
容野抱了滿懷,眷戀地纏緊,喻瑤感覺到一點疼,終于徹底醒,捏著他下巴控訴:“你有沒有點追求者預備役的自覺啊,誰讓你這親密的。”
“為瑤瑤服務而已,”他翹著唇,“小狗的榮幸。”
他雙手撐在臺邊,靜靜看她:“如能得到一個吻的犒賞,那就太好了。”
喻瑤傲嬌著不領情:“醒醒,禁止做夢。”
容野陪她洗漱完,喻瑤才發現小瘋子根本沒她穿拖鞋,腳光著的,她剛想腳尖點地跑出去,就又被托起,直接幾步帶到沙發,順勢被摟到他腿上。
看吧,一夜去就又囂張起了。
容野拾起茶幾上厚厚幾摞文件,誘哄:“瑤瑤,簽幾個字就行。”
“……什。”
喻瑤視線移去,跳了一下,她簡單一翻,不是房產就是股份,其他都擬好了,該蓋的章簽的字一個不差,只剩需要她確認的唯一空格。
“你?!”
容野目光平穩,透著執拗:“能轉的,都轉到你名下,你當初在糾結的那幾套房子,我們等著攢首付的,我都買了,你隨便選,現在住的這一套,我知道你畢業起就在這,有感情,舍不得,以也跟房主買下了,另外我名下的其他房子,包括私宅,都在這里。”
“瑤瑤,這一個星期,我在你喜歡的那片別墅區里收拾好一套新的,”他眼底都是沉甸甸的向往,“我在院你栽了樹和薔薇園,我們搬去好不好。”
“瑤瑤,你簽字。”
喻瑤攥著這些紙張,鼻子眼窩都在泛酸,她轉開頭喘了幾口氣,悶聲嘴硬,扔回他:“誰要你這些!不如隨便看場電影送朵花!”
她只是隨口一說,劇組那邊就了電話再次跟她確認今天的行程。
喻瑤快不及了,只能先去吃飯準備出門,臨走前跟容野說:“……我不確定幾天能回,你去忙你的,再被我發現你不睡不吃,你就徹底完了。”
撂下并不怕的狠話,她匆忙下樓,趕赴機場。
喻瑤沒想到,上飛機時候算天下天平,下了飛機就風云滾滾,機場里被粉絲和媒體堵了,靠著保安及時開道才順利離開。
上車之前,喻瑤耳中是方尖聲的那些詢問。
“喻瑤,請你回答,照片里的男人到底是誰!是前男友嗎?你們要復合?是別的什人?”
“你微博里說的愛人,是不是他?”
“被拍到這樣的圖,就沒什要公開或者澄清的嗎?”
車門一關,喻瑤才勉強清凈,心仍在跳著。
飛機落地她就知道了,昨晚上雨夜,她在樓下被容野抱住腿的畫面,不知道什人在樓上窗口偶然看到,拍照今天發到了網上,立即掀起千層浪。
因為角度問題,加上撐傘,鏡頭沒拍到她和容野的正臉,但身形都很鮮明,在雨里這種氛圍加持下,竟然張張都是電影質感。
喻瑤沒忍住欣賞了一會。
這里是她家,而且前諾諾出鏡都是戴帽子口罩,公眾對他的臉不了解,身形卻是有記憶的。
懷疑是諾諾,一點沒錯。
車里同劇組的幾個人都已經瘋癲,纏著她死命問:“瑤瑤姐,到底是不是他啊啊啊啊!我們白玉cp粉是不是能復活了你快個準話啊!”
喻瑤抿抿唇沒回答,隨即去翻看網上,營銷號的題目簡直取得無良透了:“小奶狗雨夜變身小舔狗?!不惜跪地抱腿求挽回!”
喻瑤暗罵,你他媽才小舔狗,你全家都是小舔狗!
各方聲音要把她眼睛轟炸。
“臥槽有生之年!我居然能看到這一天!小奶狗這久沒出現,我以為他痛苦到自殺了嗚嗚嗚嗚,幸好活著天吶!”
“是不是復合了!喻瑤把他領回家一晚上沒出哎!天雷勾地火我幾百篇黃色小作文!”
“然前男友就是最香的!趕緊復合!”
“不是,等等!難道都沒有人嗑榮譽cp嗎?我哭死了啊啊啊啊啊,剛萌芽這就沒戲了,太絕望了吧,然女人是抗拒不了這種低聲下氣的,容野那樣毀天滅地型跟喻瑤的沒能嗎?”
“靠你big膽,容野你都敢想,再說人家不是公開說了有自己的小姑娘!”
“那什,全網,就沒有一個人,覺得……容野跟小奶狗的身形輪廓其很像嗎?不是今天才像的,容野第一次亮相我他媽就覺得像爆了!”
營銷號唯恐天下不亂,帶頭輪了這條微博,被推成熱門,受全網圍觀,本就因為喻瑤力口碑同時翻身而嫉恨的那些對家粉紛紛跳腳。
“不是吧,就算容野間接喻瑤報了仇,也只是巧合而已,喻瑤不要異想天開,想借這件事攀枝哈,丟人。”
“再奉勸某些粉絲,別把容少和一個傻子助理混為一談,未免太笑。”
喻瑤看得啼笑皆非,扣住手機,也沒容野打電話。
她不在,他應該很忙。
這件事她也不能擅自去公開,容野背那多力量傾軋,能不能承認關系,她不確定。
往點映的影院開的路上,司機在某一個紅燈時接到一通電話,隨即就改了道,回頭告訴車里的人:“導演剛通知,換到另一家影院了,現在去。”
等司機報上名字,連喻瑤也忍不住吃驚。
導演在圈內的能力有限,之前定到的影院方無論規格是排場都只能算中上,再好的拿不下了,但換的這個,整個滬市其他影院場合都要甘心讓位,當之無愧的首選,就算是一線大導也不見得能拿到,何況是臨時。
等抵達目的地,喻瑤更意外,方方面面已經巨細無遺地布置好,規格遠遠超她的心理預期。
就連走進點映的影廳,她座位上的姓名牌都鑲著金邊,再也不是當初只白紙黑字敷衍的光景了,椅子上居然有乳膠軟墊,旁邊水都他媽是切好的。
喻瑤隱隱有種預感,坐立難安地暗暗攥著手,直到前面的流程走完,電影準備播放,全場燈光暗下去的那一刻,有一道身影昏黑中走進,沿著旁邊的通道向上。
本應該看不見的,但她一眼就捕捉到了,心跳聲轟然放大,音響那的動靜,也蓋不住砰砰震顫。
幾秒之,她調成靜音的手機微微一亮,顯示新微信:
小野狗:“陪瑤瑤看電影了。”
小野狗:“狗勾打滾.gif。”
小野狗:“主人寵我,狗勾哭泣.jpg。”
問題是這表情包不簡單,是他不知道哪專門定制的卡通形象,白乎乎的一只小團子狗,巨愛,長得又兇又萌,說不上哪里有點像他!
喻瑤要昏了,電影放了十分鐘一點也沒記住演了什。
這犯規!
她只是隨口說的一句不如看電影,根本沒當好嗎!
等下怎辦,這多現場觀眾和媒體都在,他應該不會調吧,而且剛被罵小舔狗,總該顧忌一下集團影響,再循序漸進的……
喻瑤心神不寧看完整場電影,在全場起立鼓掌聲中,跟著劇組一起揮手致謝,她視線在場內轉了幾圈,也沒看到容野,手心里不禁沁出一層薄汗。
他出去了嗎?是已經走了?
影廳外,為了怕粉絲破壞秩序,附近封了場,但是有個人輕松揮開圍走進,互相皺眉,彼此離得老遠。
陸彥時西裝革履,特意換了個穩清爽的發型,帶著一束梔子,抱胸站在左側。
沈亦為了不太刻板,專門穿身運動裝,玫瑰沉得快提不住,臉色凝。
那個一心想嫁進沈家,害了喻瑤的女人已經銷聲匿跡了,他隱約知道,似乎是容野的首筆,而他更難言,因為跟容紹良牽涉太深,整個沈家都受了大影響,尤其是他,已經被逼到了不得不出國謀生路的險惡地步。
他想見見喻瑤,親口跟她說一聲,他的事先不知曉容紹良那些事,他是心愛慕她。
個人涇渭分明,倒也和諧,直到里面播放到尾聲,出現字幕,燈光逐漸要亮起時,有一個人那團昏暗里不緊不慢走出,手里捏著一個長方盒子。
戴著帽子口罩,大挺拔。
沈亦愣了一下,這人……怎很眼熟?
陸彥時看第一眼就不由得“臥槽”了一聲,糾結得頰邊肌肉直抽,顫巍巍把那束梔子放下,別別扭扭說:“我,我沒那個意思,我就是恭喜她的,既然你在,那個我就先走了——”
沈亦莫名其妙,多看了眼,恍然想起似乎是喻瑤那個癡傻的前男友,照片里拍到的小舔狗就是他!他跟喻瑤回家徹夜未歸!
他幾乎要忍不住上前,但某一個瞬間,他感覺到那道帽檐下,淡淡掠的視線如同寒光雪刃,驚鴻一瞥,竟割得他通體發冷。
怎……更熟悉了?!
喻瑤一直心懸著,指甲壓在手心里,熬著一分一秒的時間,最觀眾提問環節也進行到尾聲,末尾一位站起,激動問:“請問喻瑤,照片里拍到的男人到底是誰!你到現在都沒回應,是不敢說嗎?因為前男友癡傻?”
這種問題是——
喻瑤握了握話筒,忽然觀眾席一亂,有人指著門外叫:“是沈總!帶著玫瑰!送喻瑤的嗎!”
喻瑤手不禁一緊,目光刷的移去。
艸,是沈亦。
小瘋子要是出了門外,豈不是要跟沈亦撞見?!再犯了毛病要怎辦,他病著!
喻瑤擰眉,腳步忍不住動了動,媒體這邊正好把正題拍得差不多了,正愁該怎挖出喻瑤的感□□,這下好了,有人送上門,急忙爭先恐把鏡頭朝沈亦移去,紛紛向喻瑤提問。
她被快門聲吵鬧聲淹沒。
沈亦站在門口,正想挺背進去,就看見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掀開了手中長盒的盒蓋,拿出一枝……風干的桃花。
容野略低眸,把花瓣上并不存在的灰塵仔細抹掉。
他比瑤瑤晚,就是去了前囚禁他的那座宅院,院子里瑤瑤小時候最喜歡的那棵桃樹,每年都會開花。
有能力起,他總在最好的季節,剪下最飽滿盛放的一枝留下風干。
就算不能見面,不能觸摸,她青睞的花,他也盡全力為她保留著。
這一枝是多年最好的,他想親手她。
沈亦骨子里莫名地發憷,即便那多鏡頭對著,也控制不住把目光凝在男人身上,不敢擅自上前,而這一點停頓,也讓容野暴露在了媒體和觀眾的視野之內。
全場靜了一瞬,隨即掀起熱浪。
“草草草草前男友!”
“是他沒錯吧!就是那個小傻子小舔狗對吧!”
“肯定是!身形我認得!我天這什場面!”
“不怎看起一點也不傻?!”
喻瑤已經完全忘了有呼吸這回事,直直望著門口相隔幾米之外的那個人,話筒被汗潤著,快要她手里滑落。
《夢境山》劇組的眾人都熟悉諾諾,知道這個準是無誤,比媒體觀眾更亢奮,但也有人敏感,發現異樣:“哎,不太對,氣質不怎符合啊,這個竟然像——”
容野握著那一枝沉淀著時光的桃花,越呆怔的沈亦,新走回影廳,進入鏡頭范圍。
“諾諾”,“小奶狗”,“小助理”,甚至“小舔狗”的聲音不絕于耳,到處是叫聲和混雜的吵鬧。
他迎著喻瑤灼熱的目光,走到臺下,沒有邁上去,就那半側著身,仰起臉。
“是前任。”
他說了一句。
幾秒之,他動作緩慢地摘下帽子,繼而是口罩,指尖勾著細繩,露出下半張臉。
喻瑤咬住嘴唇,視線忽然有些模糊。
容野把帽子口罩抓在手里,回頭,坦然面對有悚然瞪大的眼睛和數十個鏡頭。
“也是現任預備役。”
容野淺笑,把桃花送向喻瑤,雙瞳如墨,被她完全填滿。
他聲音不,如風雪海,字字敲著她耳膜。
“對不起,以前沒能接小姑娘放學。”
“但是現在,我接我家的女明星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