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1章背水一戰(zhàn)
    “是的，別無選擇，背水一戰(zhàn)！”秦璐的口氣又很干脆。
    我點燃一支煙，默默地吸著。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卑鄙很自私很無恥很殘忍很冷酷？”秦璐說。
    我看著秦璐，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是這樣想的，一定是這樣認(rèn)為的。”秦璐說。
    我苦苦一笑。
    秦璐沉默片刻，緩緩地說：“其實，我知道，人生幾多無奈，幾多感慨，幾多繁雜，幾多悲哀。喧囂浮世，想要追尋的很多，能屬于我的甚少，所以我不想為某些事苦苦糾結(jié)。我不會選擇放下，不會坦然釋懷；我不會選擇安靜，不會摒棄塵埃。
    “我不想在在無數(shù)的掙扎后，才去大徹大悟，我知道，生活中最快樂的狀態(tài)，就是在冷酷殘酷嚴(yán)酷的生活中沒有丟失自己，我不想丟失自己，我不想委屈自己，我不想怠慢自己，我想要給自己一個最真實的交代，這個交代就是——接受。”
    “接受什么？誰來接受？”我說。
    “接受這個事實，接受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接受大家都不可改變的事實：“秦璐說：“誰來接受？我，關(guān)云飛，謝非，都要接受，當(dāng)然，還有我們周圍的大家……接受，是不可更改的結(jié)局。”
    我?guī)е豢伤甲h的目光看著秦璐，聽著她的這番高論，似乎，她說的十分理直氣壯，似乎，她的理由十分充足充分。但又似乎，她在用牽強的辯護(hù)和解釋來掩飾自己內(nèi)心越來越嚴(yán)重的焦慮和不安，這種焦慮和不安一直纏繞在她的內(nèi)心，她無人可以傾訴，無人可以敘說，只能深埋在自己心里，一直沒有機會得到釋放。
    秦璐的精神壓力其實是很大的，我感覺她似乎正在接近崩潰的邊緣。
    似乎，不單是秦璐，恐怕關(guān)云飛的精神也快被秦璐給折騰崩潰了。
    似乎，謝非的精神狀態(tài)也未必就很平靜。
    秦璐繼續(xù)說：“其實，在這世界，每個人都在爭取一個完滿的人生，同樣，我也想要自己的人生完美無缺，我想要一個如意的婚姻，我想要一個真愛的有情之人，我想讓自己的理想全部都能變成現(xiàn)實，然而，我也知道，這世界上沒有絕對完滿的東西。所以，有人說，有缺憾才是恒久，不完滿才叫人生。
    “還有人說，最好的境界就是花未開全，月未圓。給膨脹留一點升騰的余地，給單調(diào)留一點飽滿的空間。但我不這么認(rèn)為，我堅持自己的想法，我不想要任何遺憾和缺憾，所以，我必須要學(xué)會接受學(xué)會繼續(xù)，接受，讓離開的離開，讓該離開的離開；繼續(xù)，讓繼續(xù)的繼續(xù)，讓該繼續(xù)的繼續(xù)；改變可以改變的，接受不可以改變的。”
    我聽得有些暈乎乎，說：“你的話似乎很有哲理，我聽不懂。”
    “你聽不聽得懂這不重要，對你來說，只要明白我的心就好！”秦璐說著，伸出手，抓住我放在桌面的手，然后目光熱烈地看著我。
    秦璐的目光很熱，但手卻很冷。
    我輕輕將手抽出來，看著秦璐說：“這樣想，這樣做，你真的認(rèn)為你的人生就會很完美了嗎？你真的以為大家都會這么認(rèn)為嗎？”
    秦璐看著我，輕輕出了口氣，說：“我其實想告訴你一句話。”
    “你說。”我又點燃一支煙。
    “過好你自己的人生，不要以自己的標(biāo)準(zhǔn)來要求別人。”秦璐說。
    我一時語塞。
    秦璐繼續(xù)說：“不要以自己的標(biāo)準(zhǔn)來要求別人，也不要戴著有色眼鏡看人。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和個性以及人生價值。你看不慣的事情，并不是不好。借用一句話：生物的種類逐漸減少，而人的種類再逐漸增多。無論什么人或事物，存在既是合理的。你不必看不慣，要學(xué)會用欣賞的目光來看待世界。
    “一件事，設(shè)計再完美，因評價標(biāo)準(zhǔn)不同，總有美中不足；一個人，長得再標(biāo)致，因?qū)徝缹哟尾顒e，總有缺陷存在。行走在蒼茫世間，我們都努力讓自己完美，可更多時候，我們感受到的是不完美的遺憾。金無赤足，白壁微暇，只要我們渴望過，追尋過，就要笑視和淡然那些不完美，因為不完美，我們才最真實。”
    “你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辯護(hù)！你在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一個合理的理論基礎(chǔ)和依據(jù)！”我說。
    “是又怎么樣？”秦璐說。
    “其實你自己也知道這些所謂的理論依據(jù)很牽強！”我說。
    “你覺得牽強嗎？”秦璐說。
    “是的！”我點點頭。
    “但我不這么覺得！”秦璐說。
    “你有沒有這么覺得自己心里有數(shù)。”我說。
    秦璐的目光有些閃爍，喃喃地說：“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我沒什么意思，我無法左右你，你是獨立的個體，你有你的想法和思維，你只可以讓自己去左右自己，但我想提醒你，凡事不要過了。”我說。
    “過了……過了那又怎么樣？”秦璐說。
    “過了……過了就會適得其反！”我說。
    “我過了嗎？或者，你認(rèn)為我做錯了什么嗎？”秦璐說。
    “是的！”我點點頭。
    秦璐沉默了，低頭不語，半晌說：“如果，真的是過了，真的是錯了，那也是一開始就錯了，一開始的錯造成了現(xiàn)在的過，即使一開始是錯的的，但現(xiàn)在也無法回頭了，錯了就繼續(xù)錯下去，繼續(xù)錯下去才是正確的選擇，才是對的，事到如今，沒有回頭路，如果回頭，那就是死路。”
    看著秦璐，我緩緩地說：“想不想聽我說兩句！”
    “想！在我面前，你說什么都可以，說什么我都不會責(zé)怪你，言之無罪，說吧！”秦璐沖我一笑。
    我說：“其實，我一直覺得，人生最大的痛苦，是想得到和怕失去；人生最大的踐行，是管住嘴和邁開腿；人生最大的見地，是沒什么和算了吧；人生最大的徹悟，是怎么來和怎么去；人生最大的幸福，是己身安和心亦寬。
    “我曾經(jīng)說過，人活一輩子，開心最重要。要擁有健康的體魄，在快樂的心境中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安全地實現(xiàn)自身價值，這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好景不常在，好花不長開。人生短暫，好好地去珍惜它，善待它，把握它吧……
    “人就這么一生，沒有浮生若夢，所以讓我們從微笑開始。別再為錯過了什么而懊悔。你錯過的人和事，別人才有機會遇見；別人錯過了，你才有機會擁有。人人都會錯過，人人都曾經(jīng)錯過，但真正屬于你的，永遠(yuǎn)不會錯過。
    “秦璐，我承認(rèn)你很堅持很堅強，但堅強，不是面對悲傷不流一滴淚，而是擦干眼淚后微笑著面對以后的生活。其實，我想說，有些事，對你來說，一切都已結(jié)束，或者，你可以認(rèn)為，一切都才開始。”
    “你說的很含蓄，但即使很含蓄，我也能聽出你話里的意思，你在勸阻我，是不是？”秦璐說。
    我說：“你可以這么認(rèn)為。”
    秦璐說：“我想說，人生這部大戲，一旦拉開序幕，不管你如何怯場，都得演到戲的結(jié)尾。”
    我一怔，看著她。
    秦璐繼續(xù)說：“既然人生如此，那么，在戲中，很多人都會犯一個錯誤，就是總把希望寄予明天，卻常常錯過了今天。過去不會重來，未來無法預(yù)知，我唯一可做的，就是不要讓今天成為明天的遺憾。
    “人生沒有預(yù)演，我邁出的每一步都應(yīng)是彌足珍貴，步履芬芳。如果不向太陽索取微笑，溫暖仍在太陽那里，但我會笑得更加自信從容；如果轉(zhuǎn)過身去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影子，適當(dāng)?shù)亩阕專柟獗憧纱┰叫撵`，溫暖每一處身后的角落。
    “如果攤開的掌心不能點落蝴蝶，那就緊握成拳揮動臂膀，給予力量。如果我不能夠微笑得燦爛，那就將臉投向燦爛的陽光，與陽光一起微笑，爛漫。你不會知道，有這么一個人，會因為你的微笑而感覺世界燦爛。”
    我悵悵地聽著秦璐的話。
    秦璐繼續(xù)說：“紅塵中，有太多的不如意，也有太多的無奈，我只是其中的微粒。我知道，自己悄悄地來，勢必終有一天要悄悄離開。或許能擁有煙花般燦爛的一瞬，也是一種美好，也是一種永恒，但我更情愿相信，能靜靜地守望自己的幸福，那是一種美好。如果我不快樂，那我就會出去走走看看，世界這么大，風(fēng)景很美，機會很多，人生很短，我不要捲縮在一處陰影中。
    “郁悶時，我蹲下來抱抱自已，但我不會輕易原諒別人，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我要自己笑得燦爛，我要令世界黯然；我即使憂傷，也要無比鮮艷。我不要自己的人生總在淚水中前行，酸甜哭辣百味嘗盡，懂了淚水，就懂了人生……
    “所以，我必須要堅持該堅持的東西，我必須讓自己在堅強中愈發(fā)堅強，該屬于我的，我必須要得到。你曾經(jīng)說過一句話：人生就是奮斗，為了理想事業(yè)和愛情。是的，你說的很對，現(xiàn)在我就是在奮斗，為了我的理想事業(yè)和愛情，只是我奮斗的途徑有些另類，和大多數(shù)人不同而已，但只要結(jié)果能實現(xiàn)，過程是無關(guān)緊要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搖搖頭：“看來，我們是誰也無法說服誰的。”
    “不需要說服，事實會驗證一切！”秦璐固執(zhí)地說。
    “事實……你需要什么樣的事實，事實又將會怎么樣。”我喃喃地說，心里突然感到異常的煩躁，忽而又有些不安。
    想起一句話：人生就像坐火車，過去的景色那樣美，讓你流連不舍，可是你總是需要前進(jìn)，你告訴自己，我以后一定還會再回來看，可其實，你再也不可能回去，退后的風(fēng)景，邂逅的人，終究是漸行漸遠(yuǎn)！耐得住寂寞，才守得住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