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地盯著令狐玄:“你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你居然就信了對方的話?說是阿堯和雷胖子搞了你的兄弟白耀明么?令狐老爺,你是不是真的把我當成傻子了?”</br> 令狐玄憤憤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確實不知道對方的身份。”</br> 他說著,頓了頓,沉吟了一聲:“說了你可能不相信,對方在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聲音是經過了處理了的,我甚至連對方是男人還是女人我都不知道!”</br> 他說的這個我信,沒有跟蓉蓉串供的情況下,和蓉蓉說的是一樣的。</br> 可蓉蓉也說了,從令狐玄之后的反應來看,令狐玄已經猜出了這個人是誰了!</br> 這老家伙真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故意在這里跟我死扛著?</br> 還有,我說了,就算之前蓉蓉沒說那些話,我就算猜也能猜出來。</br> 邏輯就是,令狐玄知道了別人的身份,覺得以對方的身份不會騙他,或者一定有讓他相信的理由,他才會貿然帶人過去的。</br> 現在仔細想來,雷胖子是什么人啊?</br> 雷胖子可是狐貍的表弟。</br> 我想令狐玄一定知道這一點。</br> 狐貍在道上叫胡紅梅,外號胡姐,那可是現任的江州五天王之一。</br> 令狐玄怎么說也是瀘州的人。</br> 沒有一點底氣他是怎么敢那么囂張帶人過去的?</br> 我就不信令狐玄還能知道現在狐貍正在陜西對付涂家?</br> 知道狐貍不在?</br> 一看到令狐玄這么不老實,我心里有些來氣。</br> 我忍不住湊近了令狐玄一些,沉聲問道:“一個電話,你不知道對方是誰,居然連夜帶著人跑去江州……那雷胖子可是胡姐的人,我不信令狐老爺子這么有魄力,因為一個電話就敢去胡姐的地盤鬧事……您真把胡姐當什么了?”</br> 令狐玄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br> 這個眼神是真的那么意味深長。</br> 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道:“年輕人,你要問我……我說了你又不信!”</br>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那好……那現在我們假設令狐老爺子說的是真的,令狐老爺子,內心難道沒有懷疑或者猜測的人么?您有沒有猜過這是什么人?什么人才會給您打這個電話?”</br> 令狐玄搖了搖頭:“好不容易白兄這事兒有了一些眉目,我需要什么猜測?我只需要有人給我提供這個消息,不管真假,我都要給白兄出頭……”</br> “好一個出頭……”</br> 此刻我真是氣得咬牙切齒。</br> 這老狐貍真特么的是茅坑板,又臭又硬。m.</br>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特么跟我在死鴨子嘴硬?</br> 我冷冷地盯著令狐玄,沉聲道:“令狐老爺子,現在我在跟您好好說話,我勸你不要不識抬舉……非要等到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時候,你才肯說么?”</br> “不見棺材不落淚?你想讓我見什么棺材啊?”令狐玄冷笑,完全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br> 我一言不發,起身走到蓉蓉面前,一把扯掉了封住蓉蓉嘴巴的膠帶,冷冷對蓉蓉說道:“你說……剛剛他沒回來之前,你是怎么跟我們說的?”</br> 可誰知這個時候蓉蓉一下子改口了。</br> 她裝作一副很無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我……我說什么了?我什么也沒說啊?”</br> 說著,蓉蓉還看了令狐玄一眼。</br> 這一下我感覺這兩人是故意在考驗我的忍耐力。</br> 我二話沒說,再一次用膠帶封住了蓉蓉的嘴。</br> 隨后,我對著雨柔說了一句:“把匕首給我……”</br> 雨柔直接上來把匕首遞給我。</br> 我再次蹲在蓉蓉身前。</br> 蓉蓉瞳孔放大,恐懼地望著我。</br> 我斜眼看向令狐玄,冷笑道:“我就不信撬不開你們的嘴……”</br> 這個時候,薔薇好像也明白我想干什么。</br> 她也走到令狐玄身前,匕首放在了令狐玄的脖子上。</br> 我對令狐玄道:“我這會兒要撬開你小老婆的嘴,這過程中你要是敢大喊大叫一句,我身邊的美女,一定會馬上要了你的命……”</br> 令狐玄道:“小伙子,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你非要做得這么絕么?”</br> “誰特么跟你日后相見?你這個老不死的,你也配?”</br> 我只是沖著令狐玄罵了一句。</br> 轉過頭,我把匕首放在蓉蓉的面前晃了晃:“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要是想起什么,你就點頭……我可以不對你動手。我這會兒打算先在你的臉上寫一個淫蕩的淫字……你要是還不說,我就在你另一邊寫上淫蕩的蕩字……”</br> 蓉蓉這一下害怕極了,她的身體也是在以肉眼可見的幅度開始劇烈顫抖起來。</br> 我又湊到蓉蓉的耳邊,低聲道:“你是不是忘了,衣柜后面還有一個人?我并沒有把這事兒捅破……我就是看你老實,還想一會兒想辦法幫你把這事兒給瞞過去……可你現在突然不老實了,你想想,我要是告訴你老爺,你背著他偷人……你覺得他會怎么對你?”</br> 我稍微退后了一些,沉聲對蓉蓉道:“最后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想起什么,你就點頭……”</br> 蓉蓉完全被嚇怕了。</br> 她拼命地沖著我點頭,眼眶都嚇得紅了。</br> 我笑道:“這就對了嘛……”</br> 說著,我再次撕掉了蓉蓉嘴上的膠帶。</br> 蓉蓉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我……我聽到老爺打完電話,他好像猜到了給他打電話的人是誰……”</br> 令狐玄聽了,狠狠地瞪了蓉蓉一眼:“蓉蓉你……你……”</br> 我有些嘲諷地望著令狐玄:“令狐老爺子……你當然可以說……蓉蓉是瞎說的,可我不信……如果今天你要是不告訴我的話,我一定讓你付出代價,一定……”</br> 我咬著牙,恨恨地說道:“就沖著你滿世界的找阿堯的麻煩,你還想破壞雷胖子的葬禮……我就不能原諒……你唯一贖罪的辦法,就是好好交代是誰給你打的這個電話,不然的話……我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么事兒!”</br> 我一邊說著,一邊重新把蓉蓉的嘴給堵了起來。</br> 不過有一點倒是能看出來。</br> 蓉蓉這么說了之后,令狐玄也沒多說什么,他的反應就已經是在告訴我,他真的猜出來了。</br> 這說明令狐玄這個老東西,非常不擅長說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