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分鐘之后,北斗又給我來了電話。</br> 她說她跟如見和尚已經(jīng)到了我發(fā)送的位置了,現(xiàn)在車子就停在路邊。</br> “行,你們等著,我馬上來……”</br> 我掛斷電話,走出了路邊角落。</br> 在大馬路上掃視了一陣。</br> 果然看到了熟悉的那輛商務(wù)車,就是之前鳶尾開到我家里的那輛。</br> 我左顧右盼,確定沒被人盯上之后,快速來到了車子邊上,敲了敲車玻璃。</br> 隨后,我一把拉開了車門,鉆進(jìn)車內(nèi)。</br> “阿彌陀佛……”</br> 一上車,我就聽到了如見和尚那熟悉的聲音。</br> 如見和尚坐在副駕駛座位上,雙手合十:“阿堯小施主別來無恙啊……”</br> “鳥和尚,我們特么的才三天不見,你在跟我說什么鳥話,別來無恙都來了……”</br> 我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香煙,給如見和尚扔了一支。</br> 如見和尚接過香煙,嘆道:“貧僧不會抽煙,阿堯小施主摸把貧僧的煙癮給催大了……”m.</br> “行了,如見大師,少給我整這些有的沒的……”</br> 我點(diǎn)燃了香煙,如見和尚也跟著點(diǎn)燃,還順嘴來了一個回龍。</br> 我問如見和尚:“如見大師,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清楚,我連夜把你們叫過來,是做什么的吧?”</br> 如見和尚點(diǎn)點(diǎn)頭:“知道,阿堯小施主是找我來打架的!”</br> 我嗯了一聲。</br> 隨后,打量了一下北斗和如見和尚今天的穿著。</br> 都穿的是便裝。</br> 有一點(diǎn)我很滿意的就是,這個如見和尚不會穿袈裟。</br> 我給北斗說了那個明珠茶樓的位置,讓北斗導(dǎo)航過去。</br> 北斗應(yīng)了一聲,開車直奔明珠茶樓。</br> 不多時,車子開到了江邊。</br> 果然江邊地勢空曠。</br> 這個點(diǎn)兒,周圍的人都很少。</br> 按照我們川人的習(xí)慣,下午和晚上出來喝茶的人才占多數(shù)。</br> 我看到這江邊的附近到處都擺著茶桌,但是沒什么客人。</br> 車子停下,如見和尚問我:“阿堯小施主,請問我們要揍誰?”</br> 我沒想到如見和尚這么簡單直接,看到他已經(jīng)往車窗外面看了,在到處尋找目標(biāo)。</br> 我指了指明珠茶樓旁邊的一個茶樓,說道:“如見大師,你現(xiàn)在跑到哪個茶樓里去,先喝茶……”</br> “喝茶?”</br> 如見和尚眼前一亮。</br> 隨后有些心虛地看了北斗一眼,板著臉道:“阿堯小施主,請你正經(jīng)一點(diǎn),貧僧……不喜歡喝茶!”</br> 我頓時有些無語了。</br> 我想起之前我還特意給如見和尚科普,說在我們大都市里,嫖娼不叫嫖娼,叫喝茶,品茶,品酒……</br> 這如見和尚想當(dāng)然地就以為我是讓他去“喝茶”了。</br> “如見大師,你在想什么?老子讓你喝的是正經(jīng)茶,不然這大白天的,你還想喝什么茶?”</br> 如見和尚愣了一下,隨后,他伸出左手食指,用右手握住,微瞇著眼對我道:“難道小施主……說的不是這個喝茶?”</br> 他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br> 北斗在一旁聽得很懵逼。</br> “不是……你就去點(diǎn)最貴的,你最想喝的,什么龍井啊,毛尖啊,竹葉青啊……你想喝什么點(diǎn)什么……到時候,我就在你們隔壁的茶樓,大概率是坐在外面!你們要隨時注意我這邊的動靜,摔杯為號,聽到杯子落在地上摔碎的聲音,你們就上!”我說。</br> 如見和尚又問:“目標(biāo)長什么樣子?”</br> “身高一米八五,身材強(qiáng)壯,身上背著一個高爾夫球桿包,反正看面相也很兇……這會兒客人少,等人來了之后,你們很容易就能認(rèn)出來!”</br> “阿彌陀佛,貧僧明白了……”</br> 如見和尚雙手合十,說了一句之后,直接下車了。</br> 我看到如見和尚朝著旁邊的茶樓走去。</br> 北斗又問我:“阿堯,還有什么要交待的么?”</br> 我正色對北斗道:“這個殺手叫顏風(fēng),狠不好對付,身上可能有槍……如果我說要你們直接殺了他,我想如見和尚不一定會愿意!所以如見和尚一直以為是要把這個人揍一頓……到時候你們收到信號之后,你可以讓如見和尚先出手,如果如見和尚一個人能搞定他,那就最好……等如見和尚把這個人打趴了,你再出來動刀子……你記得跟如見和尚說一聲,讓如見和尚下死手!”</br> 北斗點(diǎn)了點(diǎn)頭。</br> 我又道:“總之你先觀望,如果如見和尚一個人對付不了,你再出手……”</br> 北斗說了一句:“好……”</br> 過了一會兒,她又問我:“這個人真的是殺害雷胖子和白鬼的兇手么?”</br> 我點(diǎn)點(diǎn)頭:“真的是……”</br> “好!”</br> 北斗說著,打開了扶手箱。</br> 她從扶手箱里拿了一把匕首出來,直接滑到了自己的袖口之中。</br> 我和北斗一起下車。</br> 北斗也朝著剛剛?cè)缫姾蜕腥サ哪莻€茶樓走過去了。</br> 等北斗離開后,我就走到江邊抽煙。</br> 看了看現(xiàn)在的時間,剛好是十點(diǎn)整。</br> 我十分耐心地等待著,腦海中也在盤算著,看還有沒有什么地方不夠完善的。</br> 過了二十分鐘,我個人覺得沒什么問題之后,我才給顏詩意打電話。</br> 很快電話接通。</br> “喂,蝎子先生……請問地方找好了嗎?我們在什么地方見面?”</br> “找好了……”我沉聲道。</br> 顏詩意在電話里,語聲有些調(diào)侃地道:“我說蝎子先生,你跟我見個面,不用搞得這么緊張似的,雖然現(xiàn)在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好像我成了一個危險人物……可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你的準(zhǔn)備工作,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做得差不多了吧?”</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br> 聽顏詩意這個說話的口吻,她好像早就揣摩到了我的心思。</br> 知道我害怕見到她。</br> 她好像也知道我要干什么一樣。</br> “我聽不懂顏小姐在說什么……”</br> “聽不懂就算了……在哪里見面?”</br> “明珠茶樓,就是靠近大潤發(fā)商場的這個明珠茶樓,我就坐在這個江邊,等你們……”</br> “好!”</br> 顏詩意說著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br> 掛斷電話之后,我心中變得更加緊張起來。</br> 跟顏詩意見面對我而言是一個很危險的決定。</br> 可為了給雷胖子報仇,我必須要賭一把!</br> 我來到明珠茶樓的吧臺。</br> 老板接待了我。</br> “老板,喝茶……”</br> “好的老板,想喝什么茶?”</br> “你們這里最好的茶,給我來一壺……”</br> “老板幾位?”</br> “嗯,三位……”</br> “需要包間么?”</br> “不需要,就在外面就可以了……”</br> “那請您稍等……”</br> 我來到了外面最空曠的位置,找了一張茶桌坐下。</br> 老板上了茶之后,我點(diǎn)燃了一根香煙,緊張地等待了起來。</br> 扭頭朝著隔壁的茶樓看了一眼。</br> 我發(fā)現(xiàn)在隔壁茶樓的二樓,如見和尚跟北斗正坐在窗口,兩人對坐,目光正朝我這邊看。</br> 這個位置很近,我心說……如果是玫瑰在這里的話,絕對能精準(zhǔn)狙擊,分分鐘把顏風(fēng)給爆頭了。</br> 只是這一次的事情,不太方便讓玫瑰出面。</br> 一根香煙很快燃到了盡頭。</br> 我越來越焦躁起來。</br> 不知道等了多久。</br> 突然……</br> 我感覺自己的后腦勺好像被什么硬物頂著!</br> “阿堯,你是不是忘了我曾經(jīng)警告過你,你怎么這么不聽話呢?”</br> 是顏風(fēng)!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