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哥有沒有無意姐的電話?”我問道。</br> 海哥搖了搖頭:“這個場子里除了向三爺沒人能聯系到無意……好了,你趕緊走吧……就算是向三爺看到你出現在場子里,我也不好說的!”</br> 我嘆了口氣,道:“海哥,這兩天多謝你的照顧……以后有機會……”</br> 海哥擺擺手,打斷道:“趕緊走,我希望你永遠別來了,盡給老子添麻煩……還有,你要是再不走,被阿陽的表哥看到了,少不了也要給你一頓揍!”</br> 我這才想起昨晚上還陷害阿陽,讓阿陽遭到了大胖子的毒打和羞辱。</br> 這個梁子跟阿陽結得很深,就算阿陽被開除了,他這樣的小混混,說不準就會掐著我下班的時間在外面搞我!</br> “好,我知道了海哥……那么……”</br> 我想了一會兒,才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后會有期……”</br> 海哥有些無語地瞪了我一眼,也沒多說什么。</br>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才轉身離開。</br> 我也是有些感慨,本以為在這個場子上班對我來說是一個穩定的有收入的工作,沒想到這么快就結束了……</br> 不過剛剛海哥塞到我口袋里的是什么?</br> 我偷偷地掏出來瞄了一眼,才發現是一張銀行卡。</br> 銀行卡上面還有個小貼條,上面有個詳細的地址,最后標注的是敘州麻將館。</br> 我無奈,只能選擇離開這里了。</br> 剛走出去,路過吧臺的時候,看到兩個吧臺妹子已經換上工作服在吧臺收拾了。</br> 我打了個招呼,琴琴也有些驚喜道:“阿堯啊,你今天來這么早?”</br> 我苦著臉道:“我今天要走了,以后不在這里上班了!”</br> 兩女聽了很是詫異,我在兩女臉上還看到了失落。</br> 她們詢問我為什么要走,我只能隨便編造了一個理由,說家里出了點事兒。</br> 臨走的時候,兩女都要了我的電話,還說有空會打電話給我。</br> 離開了廠房,來到外面。</br> 這個點兒是賭客們陸陸續續來賭場玩兒的時間點了,外面的混子明顯變得多了起來。</br> 這時我忽然看到,在停車場的角落里有一幫混子,其中正有阿陽!</br> 一幫人一邊抽煙,還在一邊說著什么,目光還時不時往路口張望。</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br> 我下意識就覺得這個阿陽肯定是想來堵我的……</br> 我以為他會趁著我下班的時間堵我,沒想到上班就想來堵我……</br> 俗話說,三十六計走為上計。</br> 有了昨晚的經歷,我感覺自己對這幫混子的恐懼感小了很多。</br> 不過我也不會傻到毫不畏懼上去就跟一幫人干架。</br> 繞到廠房后面一條小路,我順著小路快速跑到了大公路上。</br> 最后沿著公路走了一陣,才搭上了一輛路過的大巴車。</br> 來到城里之后,我先是找了一個取款機看了看銀行卡里的余額。</br>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br> 銀行卡里,李無意居然給我準備了兩萬塊錢!</br> 看到余額的時候我心頭都是一抖,要是我還繼續在王叔的飯館上班的話,這卡里的錢是我工作兩年都攢不下的!</br> 我取了一千的現金放在身上。</br> 接著又去買了一包香煙。</br> 打了車,直奔李無意給我的那個地址。</br> 敘州麻將館。</br> 這是一個位于城中村附近的麻將館。</br> 一進門我就被里面熱鬧的氣氛所感染了。</br> 麻將館也有上下兩層。</br> 現在是下午,麻將館可謂是人滿為患。</br> 不過,來到這個麻將館我有些懵了。m.</br> 因為我不知道李無意是讓我在這個麻將館等她,還是讓我找麻將館里的人……</br> 為了保險起見,我找到麻將館吧臺那個妹子。</br> 不得不說我運氣還真好,下午麻將館的生意不錯,我去要麻將桌的時候,正好下面一樓有個靠窗位置的桌子客人們剛結束打麻將準備離開。</br> 于是我付了一百塊錢包了好幾個小時。</br> 泡了一杯茶。</br> 一個人坐在窗戶邊上的麻將桌邊,點燃了一根香煙。</br> 我垂著頭靜靜地等待著。</br> 我也不知道等什么,也不知道李無意什么時候出現在這里。</br> 不知為何我有些心虛,總是不敢光明正大地抬頭往麻將館四處掃視。</br> 抽完了一根香煙之后,我起身在麻將館一樓二樓逛了一圈,并沒有看到李無意的身影。</br> 李無意不在這里……那她為什么給我這個地址。</br>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我有些百無聊賴起來。</br> 我時刻注意著麻將館的動靜。</br> 每當有客人進來的時候,我總會下意識地去看,會不會是李無意……或者是廣東老千團的人。</br> 這一坐就是三個小時。</br> 就當我快要失去耐心,準備去找吧臺妹子詢問的時候……</br> 突然,我看到一道身影走進了麻將館。</br> 進來的人我不認識。</br>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絡腮胡子。</br> 這人一看是就是一副農民工打扮,但跟憨厚老實完全不搭邊。</br> 可這人一眼就吸引了我的注意。</br> 因為他一只手拎著一個小型的煤氣罐,上面還連接著一根電線……</br> 而他的另一只手上好像有一個電線的開關……一臉兇相!</br> 我愣了一下,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br> 可這時我突然聽到麻將館里有人驚呼了起來!</br> 麻將館里有些客人注意到這個中年男人,紛紛嚇得起身。</br> “你想干什么!”</br> “臥槽,哥們兒,你是個瘋子吧!”</br> “他媽的神經病啊,扛著煤氣罐想干嘛?”</br> 麻將館里有不少人開始罵了起來。</br> 可距離中年男人比較臨近的都趕緊閃避,退到了麻將館里面。</br> 吧臺妹子一見這個場面也是有些慌了。</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br> 這人抱著煤氣罐進來,還一臉兇相,該不會是個恐怖分子吧?</br> 此時我就在窗邊,距離門也不遠……</br> 我心說這男人要是把手上的開關一按,那我豈不是要被炸得灰飛煙滅了!</br> 一瞬間,我感覺身體都有些抖了起來,一種死亡的威脅直線上升……</br> 我趕緊起身,也跟著幾個賭客湊到了一樓最里面靠墻的位置。</br> 那男人進門之后,目光狠狠地往一樓大廳一掃,嘴里罵道:“你們老板呢?趕緊讓你們的老板出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