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這條消息,我感覺整個人的大腦都像是遭受了重擊一樣。</br> 剎那間腦海中變得一片空白。</br> 這什么情況?</br> 趙嫣然給我發的這條消息……</br> 我還特意看了一眼發短信的號碼。</br> 確實是趙嫣然的號碼!</br> 我趕緊下床。</br> 旁邊老爸今天忙活了一天,已經開始打鼾了。</br> 我快速下樓,偷偷打開了房門。</br> 下樓的時候我還給趙嫣然回復了一條消息:“方便接電話嗎?”</br> 我不敢貿然給趙嫣然打電話過去。</br> 因為我知道做我們這行的……</br> 說不定某天就會遇到一些特殊情況。</br> 說不定打電話就是害了趙嫣然。</br> 發送短信出去之后,我開始在外面的場壩里,耐心等待起來。</br> 我心說大濕姐啊大濕姐,你可千萬別有事兒啊……</br> 腦海中不斷回想起之前趙嫣然在離開的時候,跟我說的那句話。</br>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趙嫣然跟我分開之前,拉鉤的場景……</br> “小濕弟,無論是天涯海角,只要我遇到麻煩,你都要來哦……”</br> 趙嫣然的話一直在耳邊縈繞著。</br> 大半天過去了,趙嫣然一直沒有回應我。</br> 我也打開了微信。</br> 看了一眼微信上的消息。</br> 因為在家里雖然手機有信號,但是流量的信號比較差。</br> 我害怕微信也錯過了趙嫣然的消息。</br> 我還特意再次跑到了竹林里,信號最好的地方看了一眼。</br> 趙嫣然之前給我微信發送的消息是中午一點多。</br> 可之后一直是我發消息給她。</br> 她再也沒有回復我。</br> 直到現在我又收到了這條短信。</br>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br> 我不由得感覺有些心煩意亂的。</br> 于是又偷偷跑到房間里去把香煙拿出來。</br> 點燃了一根香煙,簡單地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br> 我一遍又一遍點亮手機的屏幕,一次又一次換著不同的位置改變我手機的信號。</br> 就是生怕我錯過了趙嫣然的消息。</br> 可趙嫣然依舊是沒有任何回應。</br> 我發出去的消息也像是石沉大海一樣!</br> 不知不覺已經是半個小時過去了。</br> 我還是得不到趙嫣然的回應。</br> 心中猶豫再三,我還是選擇給趙嫣然打個電話試試。</br> 不然我內心實在是太煎熬了!</br> 在撥打出趙嫣然的號碼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手都在微微發抖……</br>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br> 當我聽到趙嫣然那邊傳來關機的提示音之后。</br> 我意識到,趙嫣然很可能真的出事兒了!</br> 很可能我揪心了一整天的事兒要變成了現實了!</br> 我默默揣好手機。</br> 香煙燃到了盡頭,我馬不停蹄繼續點燃了一根。</br> 我焦急地在場壩里來回走動著。</br> 場壩里只有燈籠的燈光,也不是很明亮。</br> 正如我的心情一樣。</br> 我開始打開手機,翻看之前我跟趙嫣然的聊天記錄。</br> 趙嫣然離開的這一個月的時間里,我和趙嫣然發消息的時候都是斷斷續續的。</br> 因為彼此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br> 我這時注意到,趙嫣然最后一次給我發消息的時候,說是到了陜西的渭南某個縣城的賭場里。</br> 而那最后一次告訴我位置的消息,是在一個星期以前……</br> 也就是說,現在她人還不一定就在渭南。</br> 再有,就算她真的還在渭南,渭南那么大……</br> 她也沒告訴我具體的縣城……</br> 就算找到了縣城,我還得去打聽那邊的賭場……</br> 想想就覺得有些頭大!</br> 可現在我心急如焚。</br> 不知道多久已經沒有這么緊張和心急的感覺了。</br>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br>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趙嫣然給我發這樣的消息。</br> 絕對不會是惡作劇的,絕對不是。</br> 又思考了至少半個小時后。</br> 我一咬牙,準備給北斗打電話。</br> 現在北斗在房間里都睡著了。</br> 而且北斗還一直是跟我媽她們在睡。</br> 我可不敢在這個時候打擾到她們睡覺。</br> 只能選擇以電話的方式。</br> 可北斗的手機居然也是關機的!</br> 這一下我徹底急了。</br> 怎么辦呢?</br> 現在這山上到處都是黑燈瞎火的。</br> 北斗叫不醒,難道我一個人直奔陜西?</br> 老子難道飛過去么?</br> 不行,我必須要想辦法。</br> 這么想著,我快速上樓。</br> 偷偷摸索到了黑珍珠的房間外面。</br> 我記得今晚……</br> 黑珍珠是跟春花睡一個房間的。</br> 于是我站在房間外面給黑珍珠打電話。</br> 我隔著房間門都能聽到房間里的手機在震動。</br> 黑珍珠估計也是睡了。</br> 手機在房間里我聽到震動了好一會兒,黑珍珠才把電話接通。</br> 我低聲說:“珍珠姐,我在你房間外面……你把車鑰匙給我拿出來一下!”</br> 黑珍珠一句話也沒說,掛斷了電話。</br> 過了一會兒,門悄悄打開。</br> 雖然光線黑暗,但這時我的眼睛也適應了黑暗。</br> 我隱約看到黑珍珠穿著睡衣,從里面伸出了一只手,手里攥著車鑰匙。</br> 從黑珍珠的手里接過了車鑰匙。</br> 黑珍珠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兒。</br> 我愣了一下,黑珍珠湊上來,湊到我耳邊,低聲道:“小心點……早點回來!”</br> 黑暗中,雖然看不清黑珍珠的表情。</br> 可現在最聰明最懂我的,果然還是我家珍珠姐。</br> 最懂事的也是黑珍珠。</br> 她知道我一定不會無緣無故這么大晚上找她要車鑰匙的。</br> 我輕輕嗯了一聲,又對黑珍珠道:“我估計明天肯定回不來,珍珠姐,麻煩……你幫我編個理由。拜托了……”</br> “去吧,交給我……”</br> 黑珍珠說完,輕輕踮起腳,在我臉上親了一下。</br> 我在黑暗中找到了黑珍珠的位置,用力一把抱住黑珍珠,狠狠吻了一口。</br> 幾秒之后才分開。</br> 黑珍珠低聲道:“等你回來……”</br> “好……”</br> 當即,我攥著車鑰匙,快速下樓。</br> 我自然是不可能一個人開車去陜西的。</br> 我之所以想到了北斗,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br> 可現在北斗不方便。</br> 我只能想到如見和尚。</br> 出了家門,我還把房門虛掩。</br> 拼了命地朝李寡婦家里跑。</br> 跑過來的時候我沒注意到現在是幾點。</br> 但應該快到凌晨了。</br> 李寡婦家屋檐下也掛起了兩盞燈籠。</br> 屋檐下柱子兩邊也都貼上了兩副巨大的對聯。</br> 今年過年,李寡婦不再是一個人。</br> 所以連她家里也顯得非常有年味兒。</br> 我看到李寡婦的臥室那邊還亮著燈。</br> 這個時候還聽到李寡婦的喘息聲,還有如見和尚十分賣力干活的聲音。</br> 我真是有些無語。</br> 這兩個人真的是干柴烈火,三百六十五天都不帶休息的么?</br> 我知道打擾別人不太好。</br> 所以只能耐著性子,站在門外聽著。</br> 心想著等他們辦完之后,我就敲門的。</br> 可我沒想到的是……</br> 突然聽到如見和尚在里面說了一句:“心肝啊,真是沒想到,現在國產的居然比島國的好看多了……”</br> 我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br> 我本以為是如見和尚自己在實戰……</br> 結果現在告訴我,他跟李寡婦在看……那啥?</br> 這一下我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br> 虧我還在外面等這么久,還夸如見和尚持久!</br> 可這兩個人也真是沒誰了。</br> 雖然我們這個位置吧,是荒郊野嶺。</br> 可看個片至于把聲音開得這么大么?</br> 真的是……世風日下啊。</br> 我深吸了一口氣,掐滅了香煙,走到大門前去敲門。</br> 我聽到如見和尚有些驚慌地在里面叫道:“快快快,關了關了,阿彌陀佛,有人來敲門了……”</br> 十幾秒之后,如見和尚開了門。</br> 看到我站在門口,如見和尚一臉震驚。</br> “阿彌陀佛……阿……阿堯小施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