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光頭娛樂外面停下的時候。</br> 我又給薔薇打了一個電話。</br> 很快，薔薇那邊接起了電話。</br> 我調侃地問道：“薔薇師姐，麻煩你看看，現在在光頭娛樂的外面……是什么車子停下了？”</br> 薔薇那邊好像有些疑惑的樣子。</br> 過了一會兒，她才問道：“有什么問題嗎？”</br> 我說：“沒什么問題啊，看看你執行任務的時候認不認真……”</br> 薔薇頓時有些無語，直接給我掛斷了電話。</br> 我望著手機屏幕，對無雙吐槽道：“麻煩你有空的時候一定要跟這個娘們兒說清楚，我大哥不在，我現在是你們的老大，我才是……”</br> 無雙剛準備說話。</br> 我的手機震動了起來。</br> 薔薇居然又打回來了。</br> 電話一接通，薔薇道：“黑色的奔馳越野車，車牌尾號是個U！”</br> 說完，薔薇又掛斷了電話。</br> 無雙道：“能這么招惹薔薇的人，你是第一個……除了封哥之外，我想樂天幫里面沒人敢對薔薇這么說話！”</br> 說話間，無雙已經將車子停好，還是和之前一樣，停在了光頭娛樂對面的馬路邊上。</br> 下車之后，我點燃了一根香煙。</br> 朝著光頭娛樂對面的建筑看了一眼。</br> 建筑樓層并不是很高，幾棟樓都是黑漆漆的一片。</br> 給人的感覺完全像是廢棄的大樓一樣，而且我隱約可以看到每一棟樓層都是沒有封窗的。</br> 樓層的高度也跟光頭娛樂差不多高。</br> 看來確實是如薔薇所說，她找到了一個最佳的狙擊位置。</br> 這棟樓層幾乎是跟光頭娛樂平行，街道的寬度也不會超過五十米，兩邊的建筑距離更不會超過一百米。</br> 我想起向舵說他只用手槍，不用瞄準鏡都能指哪打哪，更別說薔薇用的狙擊槍了。</br> 這么想著，我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br> 無雙把車子停好之后，就直接挎著一個包從車上下來。</br> 我還站在路邊，無雙就走上來，十分輕松自然地挽住了我的胳膊。</br> 我叼著香煙，也沒有多說什么，一只手揣進了褲兜里，裝作一副成功人士的樣子，朝著光頭娛樂走進去。</br> 只可惜了現在我手上沒有戴上名表，否則跟峰叔一樣我會演得更像。</br> 此時光頭娛樂外面的霓虹燈牌好像已經黯淡了一些。</br> 我不是很清楚先前小麻子中槍之后，后來又發生了什么。</br> 或許小麻子已經送醫院了。</br> 更或許，那個人早就已經離開了光頭娛樂。</br> 但我必須要來這里賭一把。</br> 大門口兩邊站著三四個旗袍小姐。</br> 光頭娛樂門口看起來寧靜祥和，仿佛兩個小時之前這里沒有發生過槍擊事件。</br> 我和無雙走近的時候，幾個旗袍小姐上來迎接，一口一個老板的叫著。</br> 其中有個旗袍小姐看起來像是領班一樣，招呼著我進去的時候，無雙頓時翻了翻白眼，罵道：“你們是不是不扭腰就走不動路啊？這大晚上的穿個旗袍站在這，有傷風化知不知道？哎，你離我老公遠點，離我老公遠點啊……”</br> 無雙突然來了這么一嗓子，差點沒讓我一個趔趄。</br> 我扭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無雙一眼。</br> 無雙則是全程盯著那個旗袍小姐，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的眼神。</br> 我心說我們是來這里做事兒的，能不能不要這么高調？</br> 旗袍小姐臉上雖然有些尷尬，但下意識跟我們保持了一些距離，還是十分禮貌地帶著我們朝里面走。</br> 無雙罵道：“我們沒長眼睛啊，需要你帶啊……騷狐貍走一邊去！”</br> 那旗袍小姐涵養極好，但看起來也是忍無可忍的樣子，微笑著說了一句：“兩位從這邊進去就可以了……”</br> 旗袍小姐說著停下了腳步，讓我和無雙兩個人往里走。</br> 我低聲對無雙說了一句：“你能不能低調點？我可不想還沒找到人之前就被人給盯上……你這樣很容易讓人印象深刻的！”</br> 無雙白了我一眼：“我這不是在配合你演戲么？我可能演技不太好，這不是要追求真實么？”</br> 我心說你特么演技不好還有鬼了……</br> 我記得剛去白縣那會兒，你扮演的林靜可是騙過了所有人的。</br> 雖然有樣貌的加持……</br> 大門口進去之后，有一條寬敞的走廊。</br> 走廊的天花板上懸掛著一盞復古的吊燈。</br> 走廊上很安靜，沒什么人。</br> 一眼就看到盡頭有一道旋轉門，左右兩邊站著兩個穿西裝馬褂的男服務員。</br> “老板里面請……”</br> 穿過了旋轉門。</br> 眼前豁然開朗。</br> 一瞬間我仿佛真的走進了舊上海的交際圈。</br> 一樓的賭場大廳暖氣開得很足。</br> 進門就是幾張大賭臺占據了大廳。</br> 整個大廳上百平米。</br> 但是賭臺只有七八張。</br> 跟我之前去過的所有賭場一樣，賭臺周圍人滿為患。</br> 但不同的是，這些賭臺周圍沒有一個人是站著的。</br> 不管是在賭臺上正在賭錢的賭客，還是正在看熱鬧的看客，都是坐在了椅子上。</br> 由于空間寬敞，所以有很多空間放置桌椅。</br> 在賭臺和賭臺之間的間隙中，放置了很多小桌椅，上面還擺滿了各種茶水飲料。</br> 這里的每一個賭客看起來都是衣冠楚楚的，給人的感覺就很高級。</br> 仿佛讓人一下子就走進了上流社會一樣。</br> 我心說這真是沒誰了。</br> 不是說小麻子在昆明主要精力不是放在搞賭場生意上么？</br> 可是我看現在這個賭場倒是做得很不錯啊。</br> 雖然不是我去過最豪華的賭場，但也算得上是別具一格了。</br> 我扭頭看了無雙一眼。</br> 無雙一時間也看呆了，低聲對我說了一句：“這里居然比王峰的場子搞得還好，我在想小麻子是不是除了暗地里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之外……還想把王峰的場子都給取代了！”</br> 經過無雙這么一提醒，我也有這樣的感覺。</br> 在昆明這塊地方，樂小封和峰叔最主要的產業除了樂小封的一些灰色產業之外，就是峰叔的幾個場子了。</br> 小麻子暗地里搞樂小封的灰色產業，明里又搞場子……</br> 鬼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br> 我站在賭場大廳掃視了一眼。</br> 看到兌換籌碼的吧臺就在邊上旋轉樓梯的樓梯口。</br> 于是我對無雙使了個眼色：“去換點籌碼過來……”</br> 無雙也沒有多說什么。</br> 她挎著包，像一只驕傲的老母雞一樣朝著吧臺走了過去……</br> 就在無雙剛剛走過去的時候，突然，我看到旁邊的賭臺上，有個人起身，也是快步朝著吧臺的方向走過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