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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籠子里的鼠

    我思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br>  也許錦雞在這個場子里,跟我是同一個目的。</br>  或者說,在白爺?shù)陌才畔率峭粋€目的。</br>  也許錦雞的手里已經(jīng)掌握了一些獅子他們背地里做勾當(dāng)?shù)淖C據(jù)。</br>  難道白子文問的是這個么?</br>  我也只能這么理解。</br>  可錦雞確實沒有給我什么有用的信息。</br>  他幫過我的一次忙還是綁了張少。</br>  可現(xiàn)在張少情況不明。</br>  一時間我有些心虛起來。</br>  我只能裝傻充愣地說了一句:“我不太明白文哥的意思……錦雞哥確實知道我來干什么的!不過……我不是來當(dāng)暗燈的么?幫白爺在蜘蛛場抓老千。可惜我來的時間太短,連場子里的環(huán)境都還沒熟悉……所以還沒能抓到老千!”</br>  抓千這種事兒,也講究機緣。</br>  不是你想抓就能抓的,你想抓,老千還不一定立馬就會出現(xiàn)呢。</br>  白子文又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呵呵笑道:“也對,阿堯剛來這里,確實應(yīng)該先熟悉熟悉環(huán)境……只是錦雞的死實在是太可惜了啊!”</br>  白子文說著長長地一嘆。</br>  他看了看天花板。</br>  我不太明白白子文想對我說什么。</br>  我總覺得他在暗示什么,可是他又不說明白。</br>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起來。</br>  白子文一個人自顧自地倒茶喝。</br>  我點燃了一根香煙,坐在白子文的對面,也不知道該怎么跟白子文搭訕。</br>  “阿堯,你看到那個玻璃缸了么?”</br>  突然,白子文指著角落里的玻璃缸說了一句。</br>  此時我也注意到,沙漏里的沙子已經(jīng)流完了,那根線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斷了。</br>  籠子里的老鼠掉下去,幾條大蛇同時朝著它圍了上去。</br>  其中一條速度最快,一口把老鼠吞到了嘴里,開始進(jìn)行困難的吞咽過程。</br>  雖然出身農(nóng)村,也見過不少菜花蛇,但我卻從來沒見過蛇類捕食,這一幕看得我有些心驚。</br>  “看到了……獅子哥他們的興趣,真是有些特殊呢,在茶室里擺著這種玩意兒,只怕一般人看了,會喝不下的!”我苦著臉說了一句。</br>  白子文呵呵笑道:“難怪你一口茶都不喝,難道是覺得它們惡心么?”</br>  我干笑兩聲,也沒回答。</br>  可白子文突然對我投來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你看那只老鼠,它被困在籠子里,一直在思考著離開籠子的辦法,而且它的時間有限,如果不能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nèi)逃出那個籠子,下面有幾條大蛇在等著它……它的下場,也只能是被大蛇吞食!”</br>  這一次我確定,白子文就是話里有話。</br>  難道他是在暗示我,我就是那籠子里的老鼠么?</br>  蜘蛛場就是籠子。</br>  獅子他們就是下面的幾條大蛇。</br>  而我想要離開蜘蛛場的辦法,就是要在一定的時間內(nèi),讓白爺?shù)玫剿胍摹?lt;/br>  可這幫江湖人說話的方式讓人厭惡。</br>  有時候明明可以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出來,卻偏偏要借物喻人……</br>  “文哥,你覺得錦雞哥應(yīng)該會給我什么東西?”</br>  我決定不那么明顯的,用一種隱晦的說法跟白子文攤牌了。</br>  雖然我大概知道白爺想讓我干什么,但沒有得到白家的人親口說出來,終究是霧里看花,自己瞎猜。</br>  “那你覺得錦雞應(yīng)該會給你什么?”</br>  我沒想到白子文居然一本正經(jīng)地反問。</br>  這一下我有些懵了。</br>  他微瞇著眼,直勾勾的盯著我,仿佛一眼就能看穿我的內(nèi)心。</br>  我猶豫再三,沉聲道:“白爺想知道一些,他平時看不到聽不到的事情,這些事情,只有親自打待在蜘蛛場的人才能知道……”</br>  白子文問:“那什么是看不到,聽不到的東西呢?”</br>  白子文說完還一臉微笑。</br>  我知道他暗指的是獅子他們的勾當(dāng)。</br>  而且我也已經(jīng)通過張少,知道了一部分。</br>  可我現(xiàn)在不能說。</br>  至少最重要的,李無意還沒找到。</br>  我總有一種感覺,錦雞的死,會不會是因為太聰明?</br>  錦雞的死,會不會是因為知道太多?</br>  有時候,傻人有傻福!</br>  “我不知道……我剛來,我什么都不知道!”</br>  我搖了搖頭,直覺告訴我,現(xiàn)在必須一問三不知。</br>  白子文定定地看了我兩秒,才露出一個微笑:“沒關(guān)系,阿堯,你剛來,安心做好你的本分工作就行了……蜘蛛場這個地方不好混,我和父親也只是偶爾會來這里走一圈,很多時候,有些地方關(guān)照不到……”</br>  白子文說著,突然從自己的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個小錢包。</br>  錢包打開,白子文又抽出一張名片遞給我:“如果有一天,你有什么話想對我說……你可以打電話給我。阿堯,我很相信你,也很歡迎你,隨時給我打電話!大家都是年輕人嘛,有時候我比我父親更好說話的!”</br>  我拿起名片,看了一眼。</br>  上面印著一個很大的“白城娛樂”的logo,下面是白子文的名字和電話。</br>  接過了名片,白子文緩緩起身。</br>  他抖了抖自己的西裝,繞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阿堯,為什么你會來這里做事?我想你應(yīng)該是個聰明人,專心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行了,你要相信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記住,有什么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以后我能給你想要的!”</br>  白子文說著,離開了茶室。</br>  我能感覺到,他最后一番話,絕對是別有深意。</br>  什么叫做好我的本職工作?</br>  我的本職工作不就是一個暗燈么?</br>  我相信,白家手底下的明燈暗燈一定不少。</br>  其中肯定也不乏高手。</br>  可白子文看起來一副非常重視我的樣子。</br>  這是為什么?</br>  尤其是我還是一個對他們白家來說,底子不是特別干凈的人。</br>  菜園子的事兒,我是直接原因……</br>  我聽到外面的一幫人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br>  我也不敢確定白子文是真的離開了,還是又去找獅子他們?nèi)チ恕?lt;/br>  白子文跟我這次談話,表面上看似沒有任何營養(yǎng)。</br>  他跟我說的都是一番非常官方客套的話。</br>  可我總覺得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明里暗里想告訴我什么,卻又不能直接說出來。</br>  隨著事情的發(fā)展,一開始我感覺這個局已經(jīng)漸漸明朗,可明朗之后居然又陷入了迷霧之中。</br>  現(xiàn)在錦雞死了,白子文親自下場了。</br>  我不由得開始思考,這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局?</br>  白家的目的,真的只是為了清理獅子他們這么簡單么?</br>  一時間,我拿著白子文的名片,陷入了沉思之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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