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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心知肚明

    賭桌上,甚至可以說整個棚子里的人。</br>  都知道王亦跟風哥是一伙兒的!</br>  這個時候王亦的如此舉動,已經表明他不太信任風哥了!</br>  他要親自驗證風哥的牌!</br>  大家都心知肚明,看破不說破,王亦這個舉動未免太過于明顯了。</br>  伸手的人是風哥。</br>  風哥的手按住了王亦伸出去的時候。</br>  王亦扭頭,狐疑地看了風哥一眼。</br>  風哥沉著臉道:“王老板,我說了我已經輸了……你這是干什么?你為什么要看我的牌?”</br>  王亦道:“因為……”</br>  可話才說到一半,王亦戛然而止。</br>  他也覺得這樣太過于明顯。</br>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br>  可這層窗戶紙不能一下子捅破。</br>  畢竟有些事情大家可以心知肚明的暗中來,可一旦擺在明面上,那性質都有些變了。</br>  西裝男那邊也并沒有表示自己跟山羊胡是一伙兒的。</br>  假如王亦跟風哥是一伙兒的,以后說出去,豈不是在說王亦找人跟著一起做局,故意套路這里的客人么?</br>  王亦沒說話了。</br>  他直勾勾地跟風哥對視了一眼,把自己的手慢慢地抽了回去。</br>  那張江湖協議還壓在桌子邊上。</br>  王亦斜眼朝著那江湖協議瞄了一眼。</br>  這無形之間又給了王亦很大的壓力。</br>  可我卻覺得,這場賭局現在怎么越看越怪呢?</br>  現在這西裝男,居然真的給我一種在賭桌上戰無不勝的感覺。</br>  可我知道,風哥的水平絕對不僅限于如此。</br>  就算風哥的暗牌真的不好,如果風哥想出千的話,那完全可以在開牌之前就給自己弄個同花出來。</br>  而且我想以風哥的水平,能抓到風哥出千的人,只怕是少之又少。</br>  再有,西裝男的牌型已經固定了。</br>  就算西裝男能出千換牌,按照之前所說,他最大的也只能出千做個三條出來。</br>  怎么看,西裝男都應該輸的。</br>  可西裝男偏偏就贏了!</br>  第一把風哥還表現得有些震驚和失望。</br>  可這一把,風哥的表情卻是異常平靜。</br>  我心說風哥的葫蘆里到底在賣的什么藥???</br>  我都能看出王亦很著急了,難道風哥看不出來嗎?</br>  還是說……風哥和王亦其實是故意做給西裝男看的,只為了讓西裝男放松警惕先高興一會兒,等西裝男上頭的時候再一把將西裝男殺干凈?</br>  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br>  而且很多老千在賭桌上宰殺毛子,用的都是這種套路。</br>  先讓毛子體驗兩把贏錢的快感。</br>  等到毛子的心情飄飄然的時候,再下一把重注,有時候一把就能把之前輸出去的都殺回來,而且還能反敗為勝讓對方一把搞干凈。</br>  現在看來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br>  只不過這種簡單的套路如果用來對付賭桌上的毛子還行,用來對付老千,真的行得通嗎?</br>  賭局繼續進行著。</br>  可接下來的賭局越來越朝著離奇的方向發展了。</br>  第一把我沒有特意去做牌記牌,第二把我做了牌,但是心思卻沒有在做牌上。</br>  于是從第三把開始,我打算重視起來。</br>  我記住了我要發出去的每一張牌的位置。</br>  我更是清楚地記住,預估到每一個人能拿到什么樣的牌。</br>  我做的牌依舊是讓風哥和西裝男拿到爛牌,讓王亦和山羊胡的牌型好一些,最后讓王亦和山羊胡去開牌決定勝負。</br>  這一把發牌的時候,幾張暗牌雖然看不到,可是明牌就是我故意做出來的那幾張牌。</br>  牌面看起來沒什么問題,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發展。</br>  可就是到了最后一輪開牌的時候,王亦和山羊胡居然又棄牌了。</br>  最后還是只剩下了風哥和西裝男……</br>  在我看來,我做好的牌,明明是王亦和山羊胡的牌面更好,可最后開牌的還是風哥和西裝男。</br>  這讓我有些費解。</br>  按理說,他們兩兩一伙兒,肯定有互相溝通的暗號,誰的牌好誰就上才對啊……</br>  為什么雙方都是牌爛的那一個反而上去比牌呢?</br>  又到了開牌的時候,王亦這一次顯得緊張不少,沒有了上一把那么輕松。</br>  不過好在這一把開牌的時候,風哥的牌終于是大過了西裝男的牌……</br>  風哥“艱難”的贏下了一局。</br>  賭局就這樣繼續不溫不火地進行著。</br>  時間也在一分一秒地過去。</br>  整場賭局好像所有人都是在正常賭錢。</br>  我所說的正常,是我沒有看到賭局上有誰在出老千。</br>  可我卻知道前面幾把他們肯定有人出千了,只是時間太倉促,他們沒有選擇繼續出千,一時間我還看不透其中的端倪。</br>  賭局的轉折在這一把。</br>  到了后面幾把的時候,我發現他們的牌型沒什么問題,所以我連動腦子做牌的心思都沒了。</br>  當我把牌發出去的時候,幾輪跟注下來,風哥又拿到了一副絕好的牌面。</br>  AKQJ,而且全部都是黑桃!</br>  最后一張黑桃J的明牌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兒發出來的!</br>  這一下我有些后悔了。</br>  因為這一把我偏偏沒有做牌。</br>  要是做了牌,我就能知道風哥的原始暗牌是什么點數花色……</br>  看到這樣的牌面,連山羊胡的表情也是緊張起來。</br>  雖然這個山羊胡全程都在打醬油,好像沒怎么說過話。</br>  可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故意被安排在這張賭局上看局的。</br>  表面上是來湊數,可實際上,就是來找對方破綻,換言之……抓千的。</br>  西裝男那邊的牌面也不差。</br>  已經拿到了三張一模一樣的明牌。</br>  雖然還沒要最后一張牌,但這把能出炸彈的幾率也是非常大了!</br>  風哥點燃了一根香煙,伸了個懶腰,道:“玩兒這么久,也累了,老板,有沒有興趣咱們一把梭哈啊?”</br>  風哥這話讓王亦的臉色稍微變了變。</br>  王亦沒有去看風哥,卻湊過去沉聲說了一句:“風老板這么有把握的么?我們的時間還長得很,這種賭局就該慢慢玩兒的……”</br>  言下之意,他并不想讓風哥一把梭哈。</br>  或者說,他有些心虛。</br>  總而言之,王亦還是有些不信任風哥,哪怕已經玩兒了這么多把。</br>  西裝男笑道:“有點意思,我還沒拿到最后一張牌,胖哥這么迫不及待了嗎?難道胖哥已經拿到了同花順?”</br>  風哥臉上笑瞇瞇的,一言不發。</br>  西裝男沉吟了一聲,看了看我,隨后又對風哥道:“這樣,胖哥要是想梭哈,那盡管來……如果我這把拿到了炸彈,我立馬跟注,立馬梭哈……怎么樣?”</br>  按照他們定的這個規則,風哥最先拿到自己的五張牌,也是最先有發言權的。</br>  哪怕風哥要一把梭哈,那也得先把自己的現金全部推下去。</br>  而西裝男作為下家,在沒有看到自己最后一張牌的情況下,看到風哥梭哈,他還是有放棄跟注的權利。</br>  這一刻心里變得有些緊張起來。</br>  一旦提到了一把梭哈……</br>  我知道,賭局很可能已經接近尾聲了。</br>  難道風哥已經打算收網了嗎?</br>  就在我這么想的時候,王亦面色有些難看地對風哥道:“風老板,你要梭哈,是不是要先問問的意思?”</br>  是的,江湖協議還在一旁放著。</br>  這場賭局我不知道除了現金之外還賭什么,可是一定對王亦非常重要。</br>  哪怕風哥的牌面這么好,王亦還是有些擔心。</br>  風哥一句話也沒說,直接拿起自己的暗牌,放到王亦的眼前讓王亦看了一眼。</br>  風哥和王亦現在都擺在明面上,絲毫不掩飾了!</br>  在王亦看到了風哥的暗牌后,臉上終于是放松了一些,直接指著風哥面前的現金道:“那行吧,一把梭哈,就看對面這位老板有沒有這個膽量了!”</br>  一看到王亦也變得這么自信。</br>  那毫無疑問,這把風哥肯定是拿到了同花順了,就算是同花,王亦肯定也不敢讓風哥一把梭哈的!</br>  這樣看來,風哥這一把豈不是穩贏了?</br>  西裝男不會不知道這一點吧?</br>  我甚至都覺得,既然拿到了同花順,王亦干嘛還這么愚蠢打草驚蛇……</br>  西裝男不是傻子,即使拿到了炸彈也贏不過的牌,他還敢去跟風哥一把梭哈么?</br>  可我剛這么想,西裝男卻對我揮揮手,笑道:“可以的,小兄弟,給我發一張牌,我跟他們一把梭哈了……我今天就是不信邪,要是這把我輸了,我叫你們三聲爺爺……”</br>  臥槽……</br>  難道都這么明顯了,西裝男還以為風哥是在故意詐牌么?</br>  詐牌有一有二,但不可能有三吧?</br>  而且就算風哥詐牌,看王亦這個膽子,他敢讓風哥去詐牌嗎?</br>  一時間,我居然也變得有些迷茫起來……</br>  風哥到底是真的同花順,還是故意跟王亦演戲詐牌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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