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整個人都傻了。</br> 我還感覺自己的智商像是受到了侮辱。</br> 這時我再看向西裝男幾個人。</br> 除了西裝男的面上表現依舊很平靜。</br> 風哥和山羊胡的臉上都是出現了震驚之色</br> 很明顯,風哥他們也沒想到,一直在賭桌上用王亦的身份跟他們賭的,居然不是王亦!</br> 此時我腦海中才猛然想起一個細節。</br> 那就是之前燕長生跟我說過的話。</br> 他說這個王亦看起來有些怪怪的,而且也從來沒聽說過王亦還會出老千。</br> 仔細想來也是。</br> 王亦是干搶劫的,現在自己手底下這么大一幫小弟,還自己開場子。</br> 他有必要冒著風險去賭桌上出老千么?</br> 原來這人是阿君,不是王亦。</br> 不過這兩人的長相看起來確實有幾分相似,都很強壯,而且皮膚都很黑。</br> 燕長生那么多年沒看到王亦了,沒能一眼辨認出是假的王亦,這也很正常。</br> 可風哥他們……</br> 我看到風哥的表情,感覺他整個人都已經麻了。</br> 西裝男眉頭微微皺著。</br> 他雖然表現得很平靜。</br> 但我感覺他本就是氣質如此。</br> 因為從他的眼神中,我還是能感覺到一絲疑惑的。</br> 西裝男先看看阿君,又看看王亦,才微笑道:“請問二位這是什么意思啊?貍貓換太子?”</br> 阿君沉著臉沒說話。</br> 這時,真王亦才對著西裝男等人面色和善地笑了笑:“幾位老板真是對不住啊……我這位兄弟叫阿君,只是阿君這人性子有些野,還總喜歡背著我亂來……這不,今天我剛出去沒多久,他居然還冒充我跟幾位老板賭,這特么不是胡鬧么?”</br> 王亦說著,抬手在阿君的腦袋上扇了一下,罵道:“沒用的東西,還不趕緊給各位老板道歉?他媽的,冒充我的身份,這不是把幾位老板當猴耍嗎?”</br> 此時阿君的氣焰完全下去了。</br> 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br> 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阿君是故意認慫的。</br> 他是在跟王亦兩個人一唱一和呢!</br> 阿君對著西裝男等人道:“幾位老板對不住,我不該用亦哥的名字跟你們玩兒的,是我不懂事,我給你們賠不是了!”</br> 阿君嘴上在道歉,可說話的時候卻是有氣無力的。</br> 根本不真誠。</br> 西裝男一眾,都是一個個有些茫然的樣子。</br> 西裝男還看了風哥那邊一眼。</br> 風哥也是一臉難看。</br> 估計風哥自己也沒想到,這一下居然會鬧出這么大的烏龍!</br> 明顯王亦跟阿君就是提前串通好的,要是王亦不答應,阿君這個做小弟的,怎么可能有膽子冒充大哥?</br> 再有,我甚至嚴重懷疑這個阿君根本不是王亦的人,而是王亦請來做事的!</br> 俗話說,魔高一尺道高一丈。</br> 這江湖上的人是一個比一個會玩兒啊!</br> 一開始我以為小柔叫我過來真的是過來搞錢的。</br> 可她們卻告訴我這一次是風哥為了考驗我。</br> 在我進入這個棚子的時候,我以為西裝男真是峰叔的朋友,他跟風哥針鋒相對,而風哥是幫王亦做事的。</br> 可賭局進行到快結束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風哥和西裝男居然是聯手做局想要套路王亦!</br> 可直到這最后一刻,突然又冒出來一個人,這個人才是真的王亦!</br> 我心說我真特么的是服了。</br> 真特么是老母豬上吊,一套又一套,根本讓人防不勝防!</br> “可以,可以……”</br> 西裝男臉上還是很鎮定。</br> 目光掃了一眼王亦和阿君之后,他笑了。</br> 不過西裝男卻笑得很陰森,很危險。</br> 隨后,他又沉聲說了一句:“不過……就這么一句道歉,就算了?”</br> 一瞬間,棚子里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起來。</br> 王亦笑了笑:“我這個兄弟很喜歡開玩笑,他開了個小小的玩笑,幾位老板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不過……既然他已經賭了,那輸出去多少錢,就這么算了,幾位老板贏了多少錢,也可以安安穩穩地從這個場子里帶走!”</br> 雖然西裝男和風哥做局在前。</br> 可王亦這話未免有些無恥了。</br> 他們沒抓到風哥西裝男出千的證據。</br> 可王亦這番話,豈不是赤裸裸地在耍無賴嗎?</br> 要知道,在棚子里的這場梭哈賭局之前,西裝男為了讓這個阿君上鉤,還搭進去一百萬!</br> 而剛剛這場梭哈賭局,阿君根本沒輸出去多少,這跟一百萬比起來相差甚遠!</br> 王亦可真是一個算賬的好手啊!</br> 此時,風哥也是不咸不淡地補充了一句:“除了賭桌上的錢,剛剛我記得這位君哥,好像還跟這位老板簽訂了什么場外的對賭協議……”</br> 王亦假裝一愣,隨后非常驚訝地望著阿君:“什么?有這回事兒?什么樣的對賭協議?”</br> 西裝男沉聲道:“我在貢州有家酒店,要是在這場賭局中輸掉了一定的數目,那酒店我可是要轉讓給這位君哥的,可君哥這邊,要是輸掉了一定的數目,就要把這個場子讓出來,以后是我的場子!”</br> “草泥馬的,混賬東西,老子的場子你拿什么去賭?”</br> 王亦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br> 他又是伸手在阿君的腦袋上扇了一下。</br> 可這一下在我看來對阿君也是不痛不癢的。</br> 苦肉計!</br> 阿君揉了一下腦袋,繼續垂著頭,不敢說話了。</br> “沒用的東西,老子的場子是肯定不可能讓你這么去玩兒的……你自己惹的,你自己去解決!這么大的事兒,你必須賠幾位老板二十萬以上的金額,這事兒才能算過去!”</br> 王亦破口大罵。</br> 臥槽了。</br> 王亦還沒等西裝男和風哥同意,直接就開口說賠二十萬了?</br> 就小小的二十萬這么就算了?</br> “好的好的,亦哥,對不住了,這次我玩兒得太大了,我一會兒就去搞錢,親自拿二十萬過來給幾位老板賠禮道歉……”</br> 阿君對王亦看起來一副畢恭畢敬言聽計從的樣子。</br> 可誰都能看出來這是在演戲。</br> 不得不說王亦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的。</br> 我想要是這場賭局風哥不搞這一手,最后是他們那邊贏了的話,那這個王亦肯定就不會現身了。</br> 現在明顯是見勢不妙了,王亦才匆忙出來擦屁股,分明就是仗著自己的地盤在耍無賴!</br> 西裝男深吸了一口氣,問王亦:“也就是說,這件事兒跟亦哥無關咯?所有的事兒,都要這個阿君負責,是這個意思嗎?”</br> 王亦沉吟了一聲:“他能賠得起,就讓他來負責……不過這位老板,別人隨隨便便就用我的場子來當作賭注,要是誰都這么干,那是不是天天都有人找上門來,讓我交場子出來啊?沒有這個說法不是嗎?幾位老板也是,不確定一下對方的身份就開賭了……”</br> 西裝男嘆了口氣,又道:“亦哥,我只是想再問一句……是不是真的全部讓這個阿君自己兜底?”</br> 王亦笑道:“他闖的禍,那肯定是他兜底了!”</br> 西裝男又點點頭,問道:“亦哥,你確定?”</br> 王亦也點點頭:“那自然是確定的,總不可能他冒充我,我還真把自己場子給輸出去了吧?”</br> 西裝男道:“好的!”</br> 可就在這時,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br> 只見西裝男掀開自己的西裝,伸手到腰間摸索了幾下。</br> 突然,他的手里多了一把黑漆漆的手槍!</br> 所有人都是大驚失色。</br> 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西裝男對著阿君就直接開槍!</br> 砰,砰,砰……</br> 一連五六槍,全部擊中阿君的胸口!</br> 而西裝男身后的兩個保鏢也是同時從身上掏出槍,對著阿君的身上繼續開槍!</br> 這一下所有人都嚇傻了,王亦更是嚇得大聲驚叫,躲到了桌子底下!</br> 只是短短幾秒的時間,阿君根本沒反應過來!</br> 他已經被西裝男射成了篩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