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雨涵走后，我還坐在原地發了很久的呆。</br> 現在我的老千生涯剛有點起步，可突然覺得前途變得更加迷茫和黯淡起來。</br> 李無意從來沒有強迫我做過什么，甚至可以說不求回報，峰叔也是如此。</br> 可涂雨涵的存在就讓人寢食難安。</br> 我點燃了一根香煙。</br> 思考著未來，幻想著未來。</br> 我知道肯定會有那么一天的……</br> 許久之后，我才回到宿舍。</br> 在路過中間那一層賭場大廳的時候，我依舊看到，青青幾個女生玩得不亦樂乎，看來真打算通宵了。</br> 摸黑回到宿舍，只聽到宿舍里響起周洪生和張三娃的鼾聲。</br> 大半夜我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br> 第二天我居然是被周洪生叫醒的。</br> 醒來看到周洪生已經把荷官服都穿好了。</br> “要開會排班了！”</br> 周洪生話語簡短。</br> 我掃了一眼宿舍里，看到張三娃已經走了，周洪生也是馬上要走。</br> “幾點了？”我問了一句。</br> 周洪生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馬上九點，還有五分鐘開會了！”</br> 我這才匆忙起來洗漱，讓周洪生先走。</br> 周洪生臨走的時候還說了一句，他說本來想早點叫我的，但是張三娃拉住他不讓他叫醒我，說是讓我自己遲到。</br> 一聽周洪生這么一說，我大概就知道張三娃是個什么貨色了。</br> 果然這人不是什么好鳥，當面一口一個兄弟的，背地里絕對是你的兇器。</br> 我只是用兩分鐘刷了個牙，隨便洗把臉就朝著昨天的會議廳小跑過去。</br> 雖然晚了幾分鐘，但還好第一天對于荷官的管教并不是特別嚴。</br> 媚姐和誠哥都已經到了，男女荷官們分成兩個隊伍。</br> 荷官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小聲說話，我看到張三娃跟幾個荷官聊的挺開心的，像是早就認識一樣。</br> 等人都差不多到齊之后，誠哥就開始點名排班了。</br> 班次都是早已經排好的。</br> 這里實行兩班倒的制度，分為白班和夜班。</br> 半個月一個輪換。</br> 賭場這種灰色的服務娛樂行業，屬于是那種二十四小時不打烊的。</br> 當然有些賭場例外。</br> 而猶豫賭博行業的特殊性，相對來說，晚上客流量更大，出來賭的人更多。</br> 開船之后幾天就能到達公海，到時候白天大部分人都是在甲板上，空中樓閣等一些區域看海景，晚上外面黑壓壓的一片，沒什么人看風景。</br> 我們這批新來的荷官，一大半都被排在了上半個月的夜班。</br> 也就是說，從今晚開始，我就要開始上夜班了。</br> 這對于我而言倒是沒什么。</br> 現在我已經知道樂小封的身份，也打算繼續留在這艘船上。</br> 有樂小封這樣的人物指點，我心說我還怕個卵啊？</br> 樂小封明顯跟風哥他們很熟悉。</br> 小柔現在又加入了我的團隊。</br> 所以我昨天思考一圈下來，我覺得，樂小封很可能是看在風哥他們的面子上幫忙照拂一下我們。</br> 換句話說我們都是沾了小柔的光。</br> 我也只能這么想。</br> 這一刻突然有了一種佛牌在手，天下我有的底氣。</br> 媚姐給我們安排好之后，帶走了一部分上白班的荷官。</br> 上夜班的荷官們這個時候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br> 不過這船上還有一個規矩。</br> 自由活動的時候不能身穿荷官服。</br> 荷官可以去船上任何一個娛樂區域進行消費，甚至不想吃員工餐，想去空中樓閣消費也可以買就餐卡，但唯獨不能去賭場大廳和包間賭博，手癢可以，私底下自己組織。</br> 也就是說，荷官禁止在賭場內下注。</br> 當然我也能理解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規矩。</br> 我以前聽李無意給我講述賭場內部的套路的時候，也不是沒聽說過荷官利用賭場運營的潛規則在賭場搞錢的戲碼。</br> 其實這一次我上船，也是打算跟小柔燕長生用一樣的套路搞錢。</br> 但這前提必須建立在手法和演技必須在線，不能失手。</br> 因為賭場的明燈暗燈除了會盯著前來賭博的賭客之外，還會盯著荷官的，稍有不慎，被抓到吃里扒外，那下場不會比老千好到哪里去。</br> 媚姐帶人離開之后，誠哥又帶來幾個老荷官，說是讓我們分成幾個小隊，換下荷官服，讓老荷官帶著我們去賭場熟悉環境。</br> 為了不影響室友休息，這一次的白班夜班基本上都是整個宿舍一起排的。</br> 也就是說，我和張三娃周洪生排的是同樣的班次。</br> 誠哥吩咐后，有個微胖的青年招呼我們先去換上便服，然后帶我們去熟悉環境。</br> 這人只是讓我們稱呼他為柱子哥，據說他叫王玉柱……</br> 我心說去年買了個表，你怎么不叫王鐵柱呢？</br> 王玉柱負責帶著我和張三娃，周洪生和另外幾個新荷官一起去賭場大廳熟悉環境。</br> 不得不說，張三娃那拍須溜馬的功夫，比我還牛批，上來就一口一個柱子哥的，短短十幾分鐘時間，像是完全成了王玉柱的跟班一樣。</br> 王玉柱的話跟張三娃變得多了起來，兩個人明顯也比跟其他人要親近一些。</br> 我對這個張三娃本來就沒什么好感，加上今早上周洪生說這張三娃沒安好心，還想讓我故意遲到，現在他又在這里給王玉柱鞍前馬后的，我心中更是把這個張三娃鄙視到了極點。</br> 還好老子不是真的來這里做荷官的……</br> 不然我要是有這樣的同事，只怕每天上班都沒好心情！</br> 一行人換上了便服之后，很快，王玉柱帶著我們來到了中間這一層的賭場大廳。</br> 我對于賭場大廳一直都是非常好奇的。</br> 因為按照我跟小柔她們的計劃，這一次我們搞錢的主戰場就在這賭場大廳。</br> 一進門，立馬就被寬闊的賭場大廳給吸引了。</br> 現在是上午，大廳的人不是很多，顯得非常空曠。</br> 只見寬闊的大廳中有三十張以上的大賭臺。</br> 每張賭臺上都站一名以上的荷官。</br> 雖然有些賭臺現在還是空的，但荷官已經就位。</br> 每張賭臺的玩兒法都跟一般的賭場大同小異，最主流的還是百家樂和二十一點。</br> 為了賭客的包容性，三公小九這一類的賭臺也不少。</br> 如果站在門口一眼望過去，根本看不出這是在一艘船上。</br>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無不彰顯著這艘賭場的豪華風格，地上到處都鋪滿了紅地毯，四周的墻紙也都是雍容華貴的淡金色。</br> 賭場大廳的前后兩道門都設置了一個兌換籌碼的吧臺，雖然現在客流量稀少，但還是有不少服務員正來回走動忙碌著。</br> 我們剛一進門，忽然就感覺胳膊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br> 我下意識往旁邊退了兩步，只覺得胳膊一疼，隨后聽到傳來“哎喲”一聲。</br> 定睛一看，一個女人居然摔倒在地上。</br> 一瞬間，我心里咯噔了一下。</br> 我心說臥槽了，飛來橫禍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