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br> 又到了瘋狂的夜晚。</br> 可能是因為今天確實發了一筆橫財。</br> 我的狀態格外興奮，我的持久狀態也是特別的好。</br> 還沒來得及梅開二度的時候，黑珍珠已經連連求饒了。</br> “阿堯，你還是放過我吧……”</br> 黑暗中，黑珍珠嘆了口氣。</br> “我年齡大了，不像你年輕人，龍精虎猛的……”</br> 我摟著黑珍珠的腰，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你不把我喂飽的話，你不怕我去找別的女人？”</br> 黑珍珠道：“就好像把你喂飽了你就不會找一樣……你在外面有幾個女人，心里沒數么？”</br> 一時間我有些心虛起來。</br> “我只有你一個，我只愛你一個，不會有別的女人，這輩子也不可能有別的女人……”</br> 俗話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br> 這話一點不假。</br> 我明知道我說這話等于是在開玩笑了。</br> 可黑珍珠聽了依舊很開心。</br> 黑珍珠好像也根本不在意我在外面跟誰有什么曖昧關系。</br> “呵呵……”</br> 黑珍珠只是冷冷一笑，并不想跟我多說什么。</br> 黑暗中沉寂了好一會兒。</br> 黑珍珠問我：“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去？”</br> 我想了想，說：“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我打算跟我表哥在老家搞個小賭場，但是我手里錢還不夠，我還需要拉兩個朋友贊助一下……”</br> “需要我跟你去么？”</br> “這個……不用了，是胡紅梅的人，你是黑珍珠，可能身份有些敏感，到時候你被人認出來就不好了……”</br> 我撒謊也不帶臉紅的，感覺很順暢。</br> 黑珍珠卻輕輕嘆了口氣：“你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什么嗎？”</br> 我疑惑道：“你跟我說過那么多話，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句呢？”</br> 黑珍珠道：“我說了，我見過的人很多，我見過的男人也很多，現在……我最了解的人應該也是你，你只要說一句謊話，我立馬就能聽出來了！”</br> 一瞬間，我只覺得臉上有些發熱。</br> 她這么一說，讓我想起跟她第一次認識的時候。</br> 在蜘蛛場的時候，她曾經跟我說過同樣的話。</br> “你要找的朋友，應該是女人吧？不方便我跟著一起去？”</br> 黑珍珠的語聲中帶著調侃的口吻道。</br> “這……這……”</br> 是的。</br> 雷胖子和火藥。</br> 雷胖子倒是沒什么。</br> 可我不敢讓黑珍珠跟火藥見面啊。</br> 我知道黑珍珠敞亮，可火藥姐姐不一定啊。</br> 火藥姐姐一直對我垂涎三尺的，我還真摸不透火藥姐姐在知道我跟別的女人有一腿之后會是什么反應。</br> 我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應黑珍珠。</br> 可過了一會兒，黑珍珠又幽幽地嘆道：“對不起，其實原本這些我都是應該知道的，我也是有自知之明，大家都是出來混的，我不應該過問這些……”</br> “以后我不會再問你這種問題了！”</br> 黑珍珠翻了個身。</br> 她把腦袋埋在我的懷里。</br> 這一刻我只覺得有些愧疚。</br> 我作為一個男人，心里想著在外面不止一個女人，可我卻希望我是她唯一的男人。</br> 這真是一種矛盾又無恥的心理。</br> 我已經無法解釋，只能緊緊摟著黑珍珠，再也不敢提及這個話題了。</br> “我得先去打個電話……”</br> 這時候我才突然想起，之前跟何先生的談話。</br> 我已經答應了何先生幫忙聯系阿金。</br> 告訴阿金一聲是我的事兒，阿金答不答應何先生見面那就是阿金自己的事兒了……</br> 起身走到窗臺。</br> 點燃了一根香煙，我撥通了阿金的電話。</br> 雖是深夜，可阿金的電話還是很快撥通了。</br> 電話那頭，阿金的語氣有些意外：“我該叫你阿堯呢？還是鐵柱呢？或者……蝎子先生？”</br> 阿金帶著一點調笑的口吻。</br> “只要洛小姐高興，你叫我什么都可以……”</br> “真的什么都可以？你確定？”</br> “那還是蝎子先生吧……”我有些心虛地道。</br> 阿金笑道：“好的蝎子先生，請問這大半夜的，蝎子先生打個電話給我，是有什么吩咐嗎？”</br> 按照時間推算，應該是明天晚上極樂號重新起航。</br> 我對阿金道：“吩咐倒是不敢，只是我回江州的時候碰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對洛小姐仰慕許久，知道我跟洛小姐認識，所以特意讓我來幫他帶句話……”</br> 阿金道：“哦？是嗎？是什么人讓蝎子先生給我帶話呢？而且還是我的仰慕者？不知道我是否認識呢？”</br> “洛小姐肯定認識，而且應該不陌生……這個人就是何先生！”</br> “哦？何先生？我認識的姓何的先生不多，但也不少了……請問蝎子先生說的是哪位何先生呢？”</br> “聚合堂的何先生！”</br> “是嗎？真的嗎？聚合堂的何先生，那可是江州道上的大人物啊，怎么可能是我的仰慕者呢？我一個小女子何德何能啊，蝎子先生沒搞錯吧？”</br> 我覺得這阿金說話的語氣實在是太裝了。</br> 何先生想約阿金那一定是別有目的。</br> 我想這其中有什么貓膩，阿金心里肯定門兒清得很。</br> 可阿金在跟我對話的時候，絲毫感覺不出阿金有任何遲滯的語氣。</br> 這種人是最可怕的。</br> 阿金很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和語氣。</br> 我看破不說破，只是對阿金道：“洛小姐天生麗質，我聽何先生說對洛小姐垂涎已久，他跟洛船長的關系又不錯，還怕別人說閑話，所以才想私底下把洛小姐約出來！”</br> 阿金那邊故作驚訝地道：“真的嗎？那看來這個何先生還真是個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衣冠禽獸啊……男人啊，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一把年紀的人呢，怎么會垂涎我的美色呢……真是太讓人意外了！蝎子先生，您確定這是何先生的原話嗎？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美麗的誤會呢？”</br> 我說：“既然是誤會的話……那洛小姐覺得會怎么誤會？如果人家不是垂涎你的美色……那怎么會單獨找上洛小姐呢？”</br> 阿金那邊沉默了一會兒。</br> 過了一會兒，阿金才壓低聲音道：“那我偷偷告訴蝎子先生一個秘密……蝎子先生可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哦！”</br> “什么秘密？”</br> “就在去年年底的時候，有個小青年在我們船上的包間里出老千被抓……當時是我處理的這件事兒，我按照船上的規矩，在這個小青年的身上綁上了一塊鐵，然后裝進了麻袋里，扔到公海里去了……”</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br> 阿金現在在我面前都不演了么？</br> 這么殘忍的事兒，居然會親口跟我說？</br> 阿金又道：“后來我才知道……那只是誤會一場，這個小青年本不是個老千，只是我一時沖動，殺錯了人。而我聽別人說，那個小青年……姓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