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沫沫拉著連青川坐好,挨個盛粥,“沒有,我心里有數(shù),還有玉米面。”
連青義可不信,這小子除了玩,最關(guān)心家里的存糧,第一個跑去廚房,一看還真有小兩斤的玉米面。
連青義拎著袋子著跑出來,不可置信的指著袋子,“我今天早上看還只有一碗呢,這是怎么回事?”
連沫沫心里已經(jīng)想好了說辭,不慌不忙的道:“我翻咸菜時,在一個罐子里找到的,你看是不是沒有玉米面細(xì),就是放太久的原因。”
連青義一看還真是,都是顆粒,不過煮起來一樣。
連青義屬狗臉的,剛才還跟沫沫生氣呢,現(xiàn)在不用餓肚子,轉(zhuǎn)眼笑了,“姐,你可真厲害,這都能讓你找到,這回好了,多喝點水,能吃個五分飽。”
連沫沫松了口氣,糊弄了精明的連青義,也就過了關(guān)了,還好這個家媽媽只做早飯,剩下的她管廚房,不過這個理由也只能用一次,下次可不好糊弄了。
連沫沫借口還在生病沒胃口,只喝了小半碗,剩下的僅著老五吃飽,雙胞胎也吃了六分飽。
今天是第一次爸爸不在家吃了半飽,連青義靠著椅子一臉陶醉的模樣,“肚子里有食的感覺真好。”
連沫沫攥緊了碗邊,小五連青川扯了下連沫沫袖子,“姐?你怎么了?”
連沫沫搖頭,“沒事,小五幫姐撿碗筷。”
連青川歡快的應(yīng)著,“恩。”
連沫沫收拾好廚房,連青仁和連青義已經(jīng)睡午覺了,連沫沫摸著小五的腦袋,“你不回去跟哥哥們睡午覺,跟著我做什么?”
連青川抬頭,明亮的眼睛緊盯著連沫沫,“姐,你是不是有心事,能不能告訴小五?”
連沫沫愣了,沒想到最細(xì)心的是小五,“姐的確有心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快去睡覺吧!”
連青川皺了皺小臉,明白姐姐是不想跟他說,乖乖的回了房間。
連沫沫回到自己房間,拉過炕桌,記錄著大事件發(fā)生的時間,這兩件大事都與她息息相關(guān)。
連沫沫現(xiàn)在已經(jīng)高二,根據(jù)58年實驗改革的學(xué)制,高中兩年制,明年風(fēng)暴開始正好畢業(yè),沒有大學(xué)可上了,她現(xiàn)在要提前思考工作的事情。
雙胞胎弟弟今年十四歲,兩年后下鄉(xiāng)最高峰,根據(jù)規(guī)定他們家一定有人下鄉(xiāng)的,連沫沫是不愿意的,上輩子青仁下了鄉(xiāng),青義頂替了媽媽食堂的工作,可都死了。
連沫沫攥緊鋼筆,她既然都能重生回來,一定能改變家人的命運。
下午雙胞胎沒再出去瘋,在家臨時抱佛腳,晚上白菜土豆燉了一鍋,又貼了五個鍋貼齊活。
晚上天黑了,田晴才回家,坐在餐桌前驚訝,連沫沫又重復(fù)了一遍經(jīng)過,田晴也沒多想,閨女管廚房她一直很放心。
田晴在鋼廠食堂工作,鋼廠職工多,食堂也不輕松,田晴吃過飯就回去躺著了。
田晴剛開始是沒有工作的,后來因為父親的關(guān)系才破格招收的。即使如此也做了兩年的零時工,工資十塊零五毛,轉(zhuǎn)正后工資漲了十五塊零五毛,雖然不及一級工,可田晴依舊高興了許久,每天更積極了。
連沫沫很心疼媽媽,可這個時代大家都這般,實在。但現(xiàn)在連沫沫寧愿媽媽少干些,她卻說不出口,她的思想在大時代是異類,只會給家人帶來麻煩。
第二日早,吃過飯,留小弟在家看家,姐弟三人一起上學(xué)。
連沫沫所念的是陽城一中,最好的高中和初中,雙胞胎從小受連沫沫的鞭策,雖然學(xué)習(xí)未向連沫沫拔尖,可也不錯,最后考入了陽城一中初中部,周圍鄰居誰不羨慕他們父母,這也是父母最驕傲的地方。
在學(xué)校門口,連沫沫要去高中部,雙胞胎現(xiàn)在念初三,約定考完試門口見就分開了。
連沫沫憑借著記憶找到班級,大部分都到了,看著熟悉的同學(xué),連沫沫只感覺陌生。
連沫沫剛坐下不久,趙慧氣呼呼的跑了進(jìn)來,“你怎么沒在路口等我?要不是我碰到小光他們,還不知道你已經(jīng)走了。”
連沫沫有些發(fā)蒙,好半天才想起來,她上輩子是和趙慧約好的,連忙道歉,“對不起,我感冒了,早上醒了有些迷糊就給忘了。”
還沒等趙慧說話,前桌的錢寶珠插了話,“這么破的理由,你要說謊也用點心,要我看,就是不需要綠葉陪襯了。”
連沫沫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恍然間才想起來錢寶珠這個人,因為同學(xué)私下說她長的比錢寶珠好看,錢寶珠就記恨上了。
趙慧頂了回去,“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好像自己高高在上似的,不就家里有點錢,有什么好得意的。”
趙慧的話,引起了好幾個人的響應(yīng),都是平時被錢寶珠欺負(fù)過的,錢寶珠也不怕得罪人,“哼,你們這些窮人,懶得跟你們說話。”
有沖動的上前,“錢寶珠你瞧不起無產(chǎn)階級,是資本主義思想,給我們道歉。”
連沫沫拉緊了趙慧,看著因為錢寶珠的話赤紅雙眼的同學(xué),連沫沫愣愣的出神,直到老師來了,爭執(zhí)才平息,可連沫沫的心始終無法平靜,原來上輩子這時就已經(jīng)有了苗頭,連沫沫告誡自己,要低調(diào),一定要低調(diào)。
老師發(fā)了考試卷,連沫沫偷偷看了一眼穿著紅色呢子大衣的錢寶珠,鮮紅的顏色,好像已經(jīng)注定了錢寶珠的命運一般,連沫沫心口堵挺慌,她救不了任何人,也不敢去提醒,她只是萬千大眾中平凡的一個人而已。
連沫沫在未來是上過大學(xué)的,又重新上了兩年的高中,現(xiàn)在的試卷對她來說很簡單,可連沫沫不敢考好,只要中等就好。
她怕,怕自己的突出引來嫉妒,她現(xiàn)在要做的是慢慢將自己掩藏起來,在這個時代,低調(diào)才是王道。
一上午所有的科目都考完了,連沫沫收拾好書包,對趙慧道:“我和弟弟約好了,今天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趙慧嘿嘿笑著,“正好我和哥哥約好了,那我先走了。”
連沫沫走的時候,操場已經(jīng)沒有幾個人了,正巧碰到錢寶珠從廁所出來。錢寶珠翻了白眼,驕傲的像是孔雀哼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連沫沫嘲笑著自己,她就是個自私的人,她不會認(rèn)為重生了就能影響一切,上輩子在未來的經(jīng)歷告訴她,不要把所有人當(dāng)成傻子,超出任何常理的存在只是在作死而已,唯有低調(diào)才是正道。
所以她僅能最大能力守護自己的小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