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赤民和他那兩個朋友相視一眼,皆能看到對方眼中的狂喜,方辰的話顯然是已經答應的意思。</br> “方老板,我們有二十多個老鄉在這里,不管你有多少貨,我們都能給您賣出去。”胡赤民拍著胸脯說道。</br> 方辰微微一笑,“十火車皮那?”</br> 三個人頓時傻那,這年頭能拉一火車皮過來的就是大倒爺了。</br> 那方辰這算什么?</br> 大大倒爺?</br> 稍微緩過神來,胡赤民依然難以置信的說道:“您真能有十火車皮?”</br> 方辰輕輕的點了點頭。</br> 胡赤民的眼睛瞬間就紅了,他知道這次算是遇上金大腿了,狠狠一咬牙,“老板,您有多少貨只管拉過來,我們兄弟就是頭拱地,也幫您把貨給賣出去。”</br> 這下胡赤民連方老板都不叫了,直接稱呼方辰為老板,他已經打算在方辰這條金大腿上面綁死了。</br> 一下子能拉來一千多萬塊錢貨的存在,他要是不知道抱緊的話,那真是傻了。</br> 方辰擺了擺手,“也不用使那么大的勁,能賣多少是多少。”</br> 他真不在意胡赤民他們能不能全部賣完,賣不完的話,他有倉庫啊!</br> 他要讓那俄羅斯老頭看看,他到底有沒有貨存進去,掙了他的錢,還敢嘲笑他,真是豈有此理。</br> 商量好了之后,胡赤民三人千恩萬謝的走了。</br> “九爺,我怎么鬧不明白,為什么同樣一件事,到了您手里就這么賺錢,簡直就是點石成金,而在胡赤民他們那就只能混口飯了?”吳茂才問道。</br> 都是做倒爺,為嘛差距就這么大。</br> 方辰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啞然失笑道:“不是到我的手里就這么能掙錢,更不是我有什么點石成金的本事,這是資本的力量。”</br> 資本主義為什么叫做資本主義,因為資本的力量是最大的。</br> 如果胡赤民他們能有個一二百萬的,也能像方辰一樣拉一火車皮的貨來這樣倒賣,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成為千萬富翁,甚至億萬富翁。</br> 可是關鍵問題就來了,他們這一二百萬從哪能掙出來?</br> 如果靠著他們這樣人背貨的倒賣方式,他們這輩子說不定都掙不夠這一二百萬。</br> 尤其現在,才1991年而已,放眼全國,能毫不費力的拿出一二百萬的能有多少人?</br> 說是萬里挑一,是十萬里挑一都不奇怪。</br> 可以毫不客氣說,方辰在全國,其實都已經是有數的大土豪了。</br> 一萬名也算有數,對吧。</br> 在這個社會,有很多掙錢的生意,但是毫無疑問都是有門檻的,而這個門檻是大多數人終其一生也摸不到的。</br> 這也就是第一桶金的重要性了。</br> 去年夏天這個時候,方辰還在為一天掙到的五百塊錢而欣喜若狂。</br> 而今天,同樣還是方辰,同樣是一天的時間,方辰掙了一千多萬。</br> 今天的方辰和去年的方辰,其實并沒有什么區別,頂多就是聲音變粗了,多長了幾根毛而已。</br> 所以,這就是資本的力量!</br> 但有一點要知道,如果沒有去年的五百塊錢,就沒有現在的一千多萬。</br> 聽完方辰的解釋之后,馬昀砸吧砸吧了嘴,怪不得方辰怎么能掙錢,就沖方辰這一套一套的理論,恐怕方辰打娘胎里,就開始想著怎么掙錢了吧。</br> 又聊了幾句,方辰突然想起來一個事,“酒!”</br> 方辰這么一提,馬昀幾個人頓時也想起來,酒可是很重要的,他們這次之所以能有這么高的收益,酒要占很大一部分功勞。</br> “不過,用不著回杭城定酒了吧?”馬昀問道。</br> 別人家的酒還講究個味道,而方辰的酒,就一個標準,工業酒精多一點,這種酒在哪都能生產。</br> “不用那種酒,東三省這么愛喝酒,怎么會沒有酒那,你去冰城給我打聽一下,有沒有一種酒,叫做一斤半的。”方辰說道。</br> 這一斤半,還是方辰上大學的時候,東北舍友從東北帶來的,用塑料袋做包裝的,酒廠連玻璃瓶都舍不得用。</br> 他忘了是因為酒勁大,一斤頂別的酒一斤半,所以叫做一斤半,還是那一包酒是一斤半裝的,所以叫一斤半,反正一斤半這個名字是跑不了。</br> 至于說味道怎么樣,方辰現在是記不得了,但是第二天起來,頭特別疼,估計里面也不是什么好料,還是工業酒精的多。</br> 根據他那東北舍友說的,這酒在小賣部才賣一塊五一袋,比方辰特制的酒還便宜。</br> 但是特不要臉的是,那酒的包裝上,還打了四個大字,純糧釀造。</br> 雖然有些奇怪,方辰怎么知道冰城的酒,而且聽名字就是如此的不出名,馬昀點了點頭,還是記下了。</br> 第二天一早,方辰走在莫斯科的街頭上。</br> 莫斯科是一座平坦的城市,滿是寬闊的林蔭道,大小支流交錯,水勢平緩,各式建筑點綴其中,上至革命前的典雅公寓樓,下至丑陋的水泥高樓。</br> 豐富多彩的平原周圍聳起幾座山包,連接市中心的普羅費索育茲納亞大街。</br> 而順著其中一座緩緩而上,普羅費索育茲納亞大街65號,這是一處斜坡,上面坐落著控制科學研究所。</br> 最顯著的建筑則是一座水塘后面的方形辦公樓,這里遠離大都市,看似一座平靜的小島,但其實是蘇維埃技術神經中樞。</br> 無數的科學家在這里通過一條條的公式,為洲際彈道導彈,核電站和噴氣式戰斗機,增添更新的控制技術。</br> 這些公式控制著一切可以運動的事物,上至超級機密的衛星軌道,下至郵件分揀方案。</br> 方辰把一封信和五盧布交給了門衛,讓門衛替他把信轉交給鮑里斯.別列佐夫斯基研究員。</br> 看在五盧布的面子上,門衛欣喜的答應了,絲毫沒有質疑,方辰一個東方面孔的人為什么會找研究所的研究員。</br> 畢竟規矩再大,也沒有盧布的面子大。</br> 現在的蘇維埃已經搖搖欲墜,對于他們這些底層的小人物來說,填飽肚子才是最關緊的事情。</br> 再說了,又不是第一個可疑人員來找研究所的研究員了,美國人,西歐,北歐,東倭,南高麗的人多了去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