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萬里和顧驚語兩人的比試, 最后會以這樣有些荒謬的情況而收了尾。
除了個別能夠瞧出其中原由的大能, 其他觀戰(zhàn)的人都對此十分懵逼。
他們見著少年的重劍在關(guān)鍵時刻發(fā)了水, 直直指向了它的主人。
又看見顧驚語因?yàn)槭譄o寸鐵加上靈力消耗殆盡而認(rèn)輸。
一場開頭轟轟烈烈的比試, 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jié)束了。
別人是什么感覺萬里尚且不知,只是在他從擂臺上下來往座位上過去的時候。
余燼云垂眸,臉色微沉地注視著他。
“師父……”
萬里有點(diǎn)兒心虛,先開口喚了對方。
“為師之前就告訴過你不要亂來, 你倒好轉(zhuǎn)頭就忘了個干凈。”
男人微皺著眉,視線觸及到了萬里右手手掌心的那處殷紅。
好在血液已經(jīng)凝固,沒有再繼續(xù)流血了。
其他人只要傷的不輕便能掐個治療術(shù)迅速愈合,可因?yàn)槿f里的體質(zhì)關(guān)系,即使是小傷也只能做到止血程度的治療, 其余的都得靠他自身靈力來調(diào)節(jié)愈合。
簡而言之, 萬里的傷口愈合速度外力是無法干預(yù)的,只取決于他自己。
只有萬里的力量越強(qiáng),他體內(nèi)的靈力便越充沛,傷口也越容易治愈。
“你先回主峰休息一下吧,今日你已經(jīng)被玄機(jī)盤選中上去過了, 要再上去便是明日的事了。”
余燼云有些無奈地朝著少年揮了揮手,瞧著對方還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沒有反應(yīng)過來之后,又耐著性子沉聲繼續(xù)說道。
“你這傷雖未傷及靈脈, 可愈合速度卻不及旁人。”
“一個劍修傷到了手不比手無寸鐵強(qiáng)到哪兒去。”
“而且……明日的比試可能更加兇險。”
男人說這話的時候視線從萬里的身上落在了玄策所在的位置上。
玄策依舊捻著他手中的佛珠,倒是一旁的虛云敏銳的順著余燼云的視線看了過來。
而后禮貌性地微微頷首,再漫不經(jīng)心地收回了視線。
從始至終, 都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情緒波動。
今日是摘英會的初試,各派修者都會被玄機(jī)盤選中在擂臺之上進(jìn)行比試。
而明日則是今日優(yōu)勝者們的角逐。
能參加摘英會的都是各宗派里出類拔萃的青年才俊,而能獲勝的更是不容小覷。
聽明白了余燼云的潛意思之后,萬里沒受傷的那只手將折戟拿著,朝著男人微微拱手之后這才默默離開。
這一次摘英會的比試地點(diǎn)是在縉云,作為東道主的余燼云自然不能隨意離開。
他在讓萬里去主峰休養(yǎng)一下之后,便面無表情地繼續(xù)將視線落在了正在旋轉(zhuǎn)的玄機(jī)盤上。
而坐在一旁的臨沂知道,余燼云可能的注意力可能沒多少留在這兒了。
他看破不說破,拿起手邊喝了快一半的茶水再次抿了一口。
隔著水汽氤氳,臨沂的神色看不真切。
主峰的靈力最為充沛,純度也高。
萬里將周圍靈力吸收了之后,在那里的話會比在其他地方傷口愈合的要稍微快些。
卻不想在御劍回主峰的路上,他瞧見了一抹熟悉的青色身影。
萬里一愣,放緩了速度低頭隔著淺薄云霧看去——還真是明疏。
“師侄!師侄!”
白衣少年御劍停滯在了半空,大聲喚著明疏,生怕別人耳朵聾聽不見似的。
下面的明疏聽到聲音后一頓,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剛一看過去便瞧見了萬里正用著掌心殷紅的手朝著他揮著,那顏色在云霧淺白之間格外醒目。
光是看一眼便覺得瘆人。
“師侄,你這是去了哪兒?怎么從主峰這邊方向過來?”
明疏嘴角抽搐了下,而后收斂了情緒,彎著眉眼溫聲開口。
“我得了老祖宗的允許將師弟安置在了主峰的一處偏房里養(yǎng)傷,剛為他包扎了傷口 ,現(xiàn)在正往回走呢。”
男人說到這里頓了頓,視線落在了萬里右手掌心的傷口處。
“小師叔,你這傷是……”
“啊,小事小事,是我剛才與人切磋時候傷到的。好在也不算特別嚴(yán)重,師父讓我先回主峰好好休息一下,這不我就回來了嗎?”
萬里笑了笑,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剛剛自己條件反射的用了受傷的右手在和對方揮手。
他將手放下,這樣毫不在意地回答道。
繞是對方說的再如何風(fēng)輕云淡 ,可明疏還是敏銳的覺察到了些許不對勁。
他五感敏銳,自這般遠(yuǎn)距離也能清楚地瞧見萬里掌心處的傷口。
未傷及筋骨,只需要簡單掐個治愈術(shù)應(yīng)該便能愈合。
不想余燼云竟然還大費(fèi)周章的讓少年離開場地回主峰去。
這緊張程度未免也太過了吧。
明疏心中有千萬思緒,但是表面上卻還是笑容燦爛,瞧不出似乎想法。
“原來是這樣,那小師叔快回主峰療傷吧。”
萬里聽后微微頷首,繼續(xù)御劍往主峰那邊飛去。
在云深遠(yuǎn)山之中,一下子便沒了蹤影。
青衣男人站在原地瞧著萬里離去的地方好一會兒,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之后,這才收回了視線。
他唇角微微上揚(yáng),那弧度沒有之前面對萬里時候那般大。
很淺淡,只有一點(diǎn)兒笑意,若有若無。
看起來有些嘲諷意味。
“當(dāng)真是老祖宗門下唯一的徒弟,比起旁人確是要金貴些。”
明疏這么說了一句,而后把玩著手中的玉笛。
他搖了搖頭,慢慢邁著大長腿往前面走去。
萬里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因?yàn)樽约禾厥獾捏w質(zhì)被明疏誤以為身嬌體貴,受不得苦。
他此刻剛回到了主峰,四周的靈氣充裕。
稍微一吸收便覺得靈氣瞬間流經(jīng)五臟肺腑,舒服極了。
萬里往平日里練劍的小竹林方向過去,那里有一處亭子,用來運(yùn)轉(zhuǎn)靈力治愈傷口最為合適。
他過去盤腿而坐,來回運(yùn)轉(zhuǎn)了幾個周天后覺得手中的傷口愈合了一大半。
不過還是有些疼,像是蟻蟲在咬,密密麻麻的,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感到傷口恢復(fù)的還行的萬里這個時候才將注意力落在了折戟身上。
和他一樣,在剛才和顧驚語的比試之中,折戟也消耗了太多體力,剛到了主峰便立刻陷入了沉睡。
萬里看著折戟不斷吸收著周圍的靈力在劍身上,瑩白色的光亮帶著些許涼意。
細(xì)碎如螢火,看著便覺得賞心悅目。
他這么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折戟已經(jīng)睡下,他一個人這么干坐著也無趣。
萬里頓了頓,突然想起了剛才明疏的話。
既然林晦也在這里療傷,作為朋友 也作為“長輩”,那他于情于理也應(yīng)該過去看看。
想到這里,萬里也沒管折戟,任由他在這里睡大覺。
而后起身往一旁的偏房走去。
主峰有幾處偏房,而萬里按照靈力強(qiáng)度進(jìn)行排除,很快便準(zhǔn)備的找到了林晦所在的住所。
“咚咚咚”,萬里站在外面敲了敲門,聽到了里頭的一點(diǎn)兒動靜后這才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
“林晦,是我,我是萬里。”
“我聽明疏說你在這里養(yǎng)傷,恰巧我剛回來,所以想著來看看你。”
萬里的聲音并不算大,但是要聽清楚卻是很容易的。
里頭的少年聽后一頓,在萬里以為他沒有聽清打算再提高點(diǎn)兒音量的時候。
林晦的聲音冷冽,似一縷清風(fēng)從里面?zhèn)髁顺鰜怼?br/>
“……你進(jìn)來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萬里聽到對方的聲音總覺得悶悶的,好像有些無奈。
不過他也沒多想什么,在得到了允許之后這才輕輕推門進(jìn)來。
“林晦,你身體好點(diǎn)沒……”
萬里的話剛說了一半,便被眼前用白綢布包裹地跟木乃伊一樣躺在床上的少年。
唯一還算完整露出來的,是林晦那張清俊的臉。
少年五官還沒有完全長開,輪廓還有些青澀,卻依舊能夠瞥見之后的驚艷。
他聽到萬里推門的聲音后,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逆著光看了過去。
“要喝茶自己煮,我現(xiàn)在可能不大方便招待你。”
林晦這么沉聲說道,語氣聽不出太大的起伏。
可萬里對人情緒感知敏銳,還是感覺到了一點(diǎn)兒怒氣。
“不用不用,我不喝茶,我就是單純過來看看你而已。”
萬里找了個位置坐下,他的視線再一次落在床上的少年身上。
瞧著對方被包裹的這般嚴(yán)實(shí),心下不忍。
“……虛云下手可真重啊,你這傷連治愈術(shù)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嗎?”
“倒不是起不了作用,只是外傷大多已經(jīng)痊愈,就是骨頭斷了幾根,靈脈也才接上……暫時不能動彈而已。”
林晦面色如常,最后結(jié)尾的那個[而已]兩字讓萬里生生噎住了。
萬里有些不忍的移開了視線,起身過去幫林晦掖了掖被子。
不想他剛走過去的時候,少年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微微皺了皺眉。
“等等。”
“怎么了?你是想喝水還是出恭?”
少年說著就彎腰準(zhǔn)備將對方小心翼翼的扶起來。
“……不是。”
林晦沉默了一瞬,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眸光閃爍地瞥了一眼少年。
“你剛才說的是[虛云]……”
“聽你這語氣看起來像是和那佛修早些時候便認(rèn)識了?”
這話聽起來雖然是疑問句,可語氣卻不帶一絲疑惑。
林晦很敏銳的覺察到了剛才萬里提起虛云時候的神情語態(tài),怎么看也不像是不認(rèn)識的人。
沒想到自己只說了一句便被林晦給覺察到了。
萬里有些心虛地抬起手撓了撓自己的面頰。
“他是之前我下山歷練時候認(rèn)識的一個佛修,不過認(rèn)識歸認(rèn)識 我和他并不算多熟。”
林晦聽后抿了抿薄唇,長長的睫毛落在眼瞼處留下一片淺淡的陰影。
從剛才到現(xiàn)在他胸中都有一口濁氣,倒不是因?yàn)槿f里或者是虛云。
他只是覺得自己以那樣破釜沉舟的一招,對方卻還是毫發(fā)無損。
這樣一想,但凡是個有自尊心的人都不可能一下子將心里這個坎兒給輕易過去。
“林晦?”
萬里見對方一直不說話,不免有些擔(dān)心的開口小心翼翼地喚道。
“你別把這次比試結(jié)果放心上,輸了咱們再努力,爭取下一次贏回來就成。而且虛云的確挺厲害的,我和他對上肯定也夠嗆……”
聽著萬里巴拉巴拉一陣安撫自己,因?yàn)榇蜷_了話匣子,而后越說越停不下來。
林晦嘆了口氣。
“我沒把輸贏放在心上。”
“只不過是我自己技不如人,還不甘心罷了。”
少年說的這般風(fēng)輕云淡,可萬里還是聽出了一點(diǎn)兒意難平的意思。
他坐在林晦床邊,張了張嘴還想要說點(diǎn)安撫的話語,到了最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萬里重重地嘆了口氣,因?yàn)椴恢涝撜f什么。
于是第三次伸手過去,將林晦本身就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被子又一次多此一舉的掖了掖。
“……”
林晦眼神微妙地掃了萬里一眼,最后余光落在了他還帶了點(diǎn)兒傷痕的右手掌心上。
那處傷口已經(jīng)愈合了好些,只有一道痕跡。
看上去沒有最開始時候那樣的血肉模糊。
林晦因?yàn)槭芰藗蟊惚幻魇杞o帶到了主峰。
所以并沒有看到之前萬里和顧驚語交手的場面,他垂眸瞧了好一會兒,疑惑地問道。
“你剛才是和誰對上的?怎么力道如此之大,竟然險些傷到靈脈。”
靈脈是修者用來凝聚靈力的,因?yàn)殪`脈極其重要,一旦損傷便很難愈合。
輕者修養(yǎng)半月,重者直接成為廢人,再無仙緣。
因此通常修者都會用大部分的靈力來保護(hù)自己的靈脈,讓它很難被敵人損傷到。
這也是為什么林晦瞧見了萬里手中的傷會這般驚詫的原因。
畢竟能夠險些傷到靈脈,那力道便不容小覷。
“對了,我忘了你當(dāng)時不在場。”
少年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上的那道痕跡。
“我剛才和顧驚語對上了,就是先寒山的那個劍修。他的力氣是真的大,拿著重劍“哐哐哐”的都把我的劍給打掉了……”
他簡單地說了下之前和顧驚語對上時候的情況,略過了自己使用血靈的地方。
林晦聽了個大概。
“原來如此。”
“我之前聽桃源前輩說過,先寒山主還未仙逝的時候便以重劍聞名。如今這重劍落在了顧驚語的身上,也算是一種傳承。”
說到這里,少年眨了眨眼睛,想起了什么。
“對了,那最后你們誰輸誰贏?”
提及這個,萬里莫名的有點(diǎn)兒難以啟齒。
倒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或者使了什么不好的手段。
只是他自己再清楚不過,自己之所以能險勝不過是因?yàn)樽约后w質(zhì)特殊。
雖這也是他自身的力量,但總覺得有點(diǎn)兒取巧的意思在里面。
“算,算我險勝吧。”
聽到萬里這么回答后,林晦半晌都沒有開口回應(yīng)對方。
他就這么在床上平躺著,黑色的眼眸清透,沒有將目光落在萬里身上。
“……怎,怎么了?林晦?”
萬里見他久久不說話,心下慌了些。
他伸出手在林晦的眼前揮了揮。
對方睫毛顫了顫,好不容易有了點(diǎn)兒反應(yīng)。
在萬里瞧見他有反應(yīng)后,他剛想要說話的時候。
林晦往里扭頭過去,不再看他。
“……我下一次也會贏回來的。”
少年的聲音悶悶的,里面有賭氣和不服輸?shù)某煞帧?br/>
平日里沉穩(wěn)的林晦,在這個時候少有的帶了點(diǎn)兒孩子氣。也多了點(diǎn)兒煙火氣,沒那么清冷不好接觸了。
“……”
剛才是誰說不在乎輸贏來著???
……
縉云仙山除了幾位長老和宗主他們所居住的地方之外,還有十三座峰,足夠安置這一次來參加摘英會的眾人。
余燼云回主峰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下去了,天上依稀有幾顆星星在閃爍著,和這月光一同,將四周染上了一層霜色。
男人沒有率先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先敲開了萬里的房門。
“師父?”
萬里有些驚訝對方這么晚了還過來這里,他睜大了眼睛緩了一會兒,這才側(cè)身讓開。
“你請進(jìn),我這就給你煮茶去。”
余燼云走進(jìn)去隨意坐下,他視線一直落在萬里身上,在對方拿著茶壺準(zhǔn)備出去的時候喚住了他。
“不用了,為師只是順道過來看看。”
男人這么說道,眼眸微抬。
“你的傷好的怎么樣了?能正常握劍了嗎?”
“已經(jīng)能握劍了 ,就是傷口還沒完全愈合,握久了有點(diǎn)兒疼,不過還能忍受。”
萬里邊說邊將折戟拿在手中掂量了下重量,試著用力握緊,再緩緩松開了些許。
如果是這種程度的話并不成問題。
余燼云并沒有只聽萬里的一面之詞,他指尖微動,在萬里還沒有來得及反應(yīng)的時候便將其用靈力拽了過來。
少年剛站穩(wěn),右手不自覺地抬起,掌心朝上,沒有絲毫遮掩。
白衣男人垂眸看了一眼少年掌心的紅痕,其他的地方都已經(jīng)愈合,只中間那一道還清晰可見。
他眼眸閃了閃,骨節(jié)分明的手慢慢抬起,覆在了萬里的掌心。
余燼云的指尖微涼,剛一落下便讓萬里覺得酥酥麻麻的,莫名不適應(yīng)。
但他知道男人是在給自己檢查傷勢,于是微抿著唇,只指尖動了下,沒有其他動作。
“還差一毫米。”
他說的時候聲音很平靜,可萬里卻覺得脊背發(fā)冷。
因?yàn)橛酄a云說的差一毫米,指的是差一毫米傷到靈脈。
男人涼涼地抬眸看著他。
“要不是顧驚語估算著你的承受限度,恐怕他早在之前就砍到你的靈脈了。”
“血靈本身就是你獨(dú)有的力量,因此我承認(rèn)這一次你的確是依靠你自己的力量贏的。”
他肯定了萬里的能力,語氣卻極為嚴(yán)肅。
萬里能夠感覺得到,他更多的是生氣,盡管面無表情,但那氣壓低迷的幾乎肉眼可見。
“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運(yùn)氣好 ,有一個還算仁慈的對手身上。”
“如若換做一個不知輕重,沒有道德可言的人的話。別說是贏了,你可能連再一次握劍的機(jī)會都沒有了。”
萬里被訓(xùn)斥的臉色蒼白,他知道余燼云說的都是事實(shí)。
可真是因?yàn)閷Ψ胶敛涣羟榈膶⑦@些血淋淋事實(shí)給生生剖開給他看,他才會覺得這般難堪。
少年低垂著眉眼,手不自覺地握緊,倒不是憤怒。
只是無力罷了,畢竟他沒有絲毫可以反駁余燼云的余地。
余燼云見萬里低著頭不說話,乖乖地任由他訓(xùn)斥。
也瞥見了他因?yàn)橛昧Χ⑽⒎喊椎墓枪?jié),他臉色微緩,知道自己說得重了點(diǎn)便沒再繼續(xù)了。
男人坐著,因?yàn)檎f了一通之后口有些干渴。
他下意識地伸手拿起茶壺想要倒點(diǎn)茶水潤潤嗓子。
然而一伸手,一拎。
茶壺里頭一滴水都沒有。
“茶水呢?”
“見了為師進(jìn)來連茶水都舍不得讓我吃一口嗎?”
“不,不是!這不是師父你剛剛進(jìn)門時候自己說不用煮茶的嗎?”
萬里聽后一臉懵逼,一下子抬起頭來,從剛才被訓(xùn)斥的悲傷之中回過神來。
“……”
余燼云也想了起來,好像自己剛才的確是這么說了。
他頓了一會兒,抬起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假意咳嗽了一聲。
“……現(xiàn)在用了不可以嗎?”
“……”
萬里沉默了好一會兒,在余燼云有些羞惱的瞪了過來的時候這才回過神來。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腦子里不自覺地想起了白日時候的林晦,對方也是這般莫名其妙前后矛盾。
他在心里重重的嘆了口氣,而后拎著水壺往屋子后面的那股靈泉那兒取水煮茶去。
余燼云余光從一開始就沒有從少年身上移開。
他瞧著萬里鼓了顧腮幫,有氣沒處撒的樣子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清淺的弧度。
男人眼眸溫和,仔細(xì)看的話會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點(diǎn)兒淺淡笑意。
細(xì)微的,如湖面風(fēng)拂過時候帶起的層層漣漪。
作者有話要說: 萬里:……我太難了。
對了,這里友情推薦一下基友恭十一的治愈系甜文:《拯救白月光的替身之后》
文案:
姜銘意知道好友有個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卻不知道在求而不得后,好友還找了個替身養(yǎng)在家里。
他更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從好友家里,把替身給救出來。
姜銘意攻,許知年受。
是一篇披著狗血皮的治愈系小甜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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