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春暖 !
林杏頗驚喜的發現自己這個皮囊還不算太差,年紀雖不大可塑性卻高,除了身材扁平了些,五官卻頗為清秀,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皮膚也白凈,好好保養著,將來絕對一個美人胚子。當然,林杏在心里還是覺得以前的自己更美,不過,落到這種境地,也沒得選了。
林杏不大滿意,可把四德子著實驚艷了一下,哪想到這么個不起眼臟不拉幾的小子,洗吧干凈了,竟這么好看呢,這張小臉比外頭那些宮女都白凈。
瞧著這張臉,四德子滿身的怨氣嗤溜卸了個無影無蹤,回過神嘿嘿一樂湊到林杏跟前:“不成想,我們灑掃處還藏著你這么個漂亮人兒呢,這肉皮可真細粉……”說著,一只爪子奔著林杏的臉就摸了過來。
可惜還沒摸著呢,就聽林杏說了句:“小心……”四德子沒回過味兒來,就覺得腳下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一個倒踉蹌摔了出去,疼的他哎呦哎呦半天沒起來。
林杏忙幾步過去,拉他:“剛弟弟提醒哥哥有臺階呢,哥哥怎么還是摔了?!?br/>
四德子自己也不明白啊,好容易站起來,瞧了瞧那臺階,自己明明站在臺階上頭,怎么就摔下來?
正納悶呢,方大壽一身新的從外頭進來:“磨嘰什么呢,趕緊著,浮云軒哪兒傳了話來,說娘娘醒了?!?br/>
忽瞄見林興那張小臉兒,也不禁愣了愣,目光一閃,心說,這小子倒生的白凈,不過,他們在宮里當奴才的,尤其還是沒根兒的太監,這模樣白凈可不是什么好事兒,琢磨著,這小子聽話還罷了,要是敢跟自己使心眼兒,回頭把這小子弄去劉禿子哪兒去,那可是個有名兒的色鬼,別看家伙什都沒了,色心卻沒丟,宮女他不敢動,沒事就折騰些清秀的小太監,進了他的手,不脫層皮別想出來。
林杏見方大壽陰沉沉的目光,就知這老太監沒按好心,到這會兒她倒不怕了。林杏可不傻,幾個宮斗劇看過來,不明白也明白了,這宮里的后妃最想賄賂的就是太醫,求得就是個安穩。
就拿浮云軒這位來說,若不是自己出手,再讓這些太醫治下去,一個小小的中暑,最后不定就成了要命的大病,吃了這次虧,自己的手藝對這位云貴人來說,絕對彌足珍貴,她必會拉攏提拔自己,只要從方大壽手里出去,就再沒有回來的道理,這老太監想使壞也沒機會。
兩人各懷心思的出了北六所,四德子本來要跟著,卻給方大壽一巴掌扇了回去,方大壽在宮里混了這么多年,深深明白一個道理,有機會的時候就得六親不認,干兒算個屁啊,回過臉兒卻對林興笑了一聲,做出一副慈善的嘴臉:“四德子如今越發不會瞧眼色,浮云軒什么地兒,也是他一個下三濫能去的,不長眼,這個干兒咱家認得不合意,有心再尋一個,回頭你給咱家瞧著點兒,只要性子老實人伶俐就成。”
方大壽說完頓了頓,琢磨著話說到這份兒上了,這小子只要有點兒眼色就得接著,哪想林杏只是嘿嘿樂著:“那可是奴才們的造化了。”接著就沒音了,根本沒接著的意思。
方大壽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陰陰的笑了兩聲心說,成,你小子等著,看過了今兒,老子收拾不死你。
說話兒進了浮云軒,林杏略打量了一遭,得出的結論是這位云貴人應該并不大受寵,跟自己想象中富麗堂皇的宮苑差太遠,就是個單獨的院子,而且,這里既然離著北六所近,自然距離皇上的寢殿就遠。
她記得看過一個資料說,得寵的妃子一般都離皇上不遠,能時不時的召過去伺候,這位云貴人住到這兒來了,怎可能受寵。
更何況,浮云軒伺候的人也不多,就林杏一路瞧來統共也沒幾個,進了院瞧見一個眉目凌厲頗為嚴肅的嬤嬤。
方大壽緊前幾步見禮:“給嬤嬤請安了。”
那嬤嬤瞥了他一眼:“方大壽你倒是好本事,這才幾天兒啊,都鉆營到我們浮云軒來了?!?br/>
方大壽嘿嘿一笑:“瞧您老說的,這不是知道貴人娘娘病了,心里頭著急嗎,也不瞞著您老,如今年紀大了,這把老骨頭真禁不得折騰了,心想著換個清閑些的差事,還指望您老多提拔。”
嬤嬤哼了一聲:“你都鉆營到娘娘跟前兒來了,還用我提拔?!?br/>
說著看向林杏:“倒是白凈,跟我進去吧,娘娘等著呢。”
林杏還沒答應,方大壽急忙應一聲,就要往前走,卻被嬤嬤一下攔?。骸澳锬镏徽f召這小子,可沒說見你,在這兒候著吧?!绷滔略拵е中舆M去了。方大壽再不忿也只能候著。
林杏跟著劉嬤嬤一進屋就瞧見側臥在軟榻上的美人,一張標準的鵝蛋臉,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眉不畫而翠,唇不點而朱,一只手撐著蓬松的云鬢,戴著一只剔透的青玉鐲,越發顯得皓腕如雪,身上是一件淡粉的衣裳,仍有些病容卻更添了幾分柔弱之姿。
別說男人,就是林杏兒都動心了,有道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林杏雖喜歡美男,對美女一樣不討厭,她一直認為好色是人的本性,沒必要扼殺,像安然那么一本正經的有什么意思,更何況那丫頭骨子里也是個色女,只不過屬于悶騷型。
林杏兒給美人迷住,一時忘了這里是古代,兩只眼直勾勾盯著美人,半天沒反應,直到劉嬤嬤低喝一聲:“放肆,往哪兒看呢,再看,挖了你這死奴才一雙狗眼。”
林杏這才回神兒,想起這可是宮里,一個弄不好自己這條小命就沒了,在自己沒找著回去的法子之前,她可不想死,忙跪在地上老實的磕頭。
劉嬤嬤哼了一聲:“這小子賊眉鼠眼,跟他師傅一個德行,一瞧就不是什么好東西?!?br/>
林杏眨了眨眼,琢磨自己怎么蹦出來個師傅,這婆子說的不會是方大壽那老太監吧,她可不想跟方大壽連在一塊兒。
想到此,忙道:“回娘娘,奴才并非無禮,是想瞧瞧娘娘的氣色,怕暑熱癥候不解,延殆下去傷了根本?!?br/>
云貴人眼睛一亮,溫聲道:“嬤嬤莫嚇他,起來吧,我有話問你?!?br/>
林杏這才站起來。
云貴人方道:“我來問你,你怎知道我得是暑熱之癥?這寒冬臘月呵氣成冰,這暑熱從何處而來?”
林杏:“娘娘可否容奴才問這位嬤嬤些事兒?”
云貴人疑惑的點點頭。
林杏謝了娘娘,看向劉嬤嬤:“敢問嬤嬤,娘娘這癥候起的時候,可是換過衣裳被褥之類?”
劉嬤嬤愕然:“你怎知道,正是那幾日,瞧著天越發冷起來,換了厚些的被褥,這個卻與娘娘的癥候有什么干系?”
林杏不理會她的問題,繼續道:“那些新換的被褥可在暑天里晾曬過?”
劉嬤嬤越發訝異:“你怎么知道這些,夏天日頭大,想著曬的透些,便挪出去多曬了幾次?!?br/>
林杏點點頭:“在暑熱之時晾曬被褥,暑熱之氣藏于被褥之中,即便到了冬月例,鋪蓋著藏了暑熱之氣的被褥,娘娘本就身體柔弱,自然禁不住被中暑熱相侵,故此得了暑熱之癥,按說這暑熱癥并不要緊,壞就壞在,太醫不問緣由只憑脈象斷定娘娘乃是痰火內盛之癥,用了祛痰火的虎狼之藥,藥不對癥,癥候不解便會越來越重,既是暑熱之癥,香糯飲最為對癥,自然一劑可解?!?br/>
林杏一番話就連劉嬤嬤都收起了挑剔之心,從心里覺著,這小子雖有些賊眉鼠眼,這醫術倒真不差,若娘娘跟前有這么個人伺候著,往后也就不用瞧那些太醫的臉色了。
再往深里頭想,若他有本事幫著娘娘調理調理身子,萬一懷上龍胎,也不至于窩在這鳥不拉屎的浮云軒了,只不過,這小子說的云山霧罩,是真有本事還是湊巧瞎蒙的,需得底細試探一二。
想到此,瞧了主子一眼開口道:“你果真通曉醫術?”
林杏微微躬身:“通曉奴才不敢說,只不過進宮前跟在奴才的爹身邊學了幾個草頭方兒,懂得些藥理兒罷了?!?br/>
云貴人笑了一聲:“你倒是謙虛,說起來,劉嬤嬤這幾日總鬧身上不好,她信不過那些太醫,正好你在這兒,就給嬤嬤瞧瞧吧?!?br/>
林杏哪會不知道云貴人想試探自己,心說自己這也就倒霉催的穿到這兒來,要擱現代,想找自己看病,得提前一個月拿號,都不一定排的上呢。
說著劉嬤嬤已經伸出手腕子來,搭在靠枕上,林杏只得過去切脈,只一搭就松開了手。
劉嬤嬤不信的道:“這么快就瞧出來了,你可得仔細些。”
林杏看了她一眼:“嬤嬤近日可時常覺得頭暈?”
劉嬤嬤一愣,不禁道:“這小子還真些本事,這一搭脈就把癥候瞧出來了,那你說說,我這是何種病癥,該吃何藥?”
林杏:“嬤嬤這病不用吃藥,若嬤嬤信得過奴才,奴才幫嬤嬤按幾下試試。”
劉嬤嬤正備受此苦,自然不會拒絕,忙道:“那你快些?!?br/>
林杏點點頭:“只不過您老得坐下才成?!?br/>
劉嬤嬤瞄了主子一眼,云貴人擺擺手,叫旁邊的宮女挪了個繡墩過來。
劉嬤嬤一坐下,林杏兒就順著他的脖頸按了起來,林杏的按摩手法可是專業到不能再專業了,自然極為舒坦。
舒坦的劉嬤嬤眼睛都快閉上了,林杏瞅準了機會,按住她的腦袋一扭,只聽咔一聲,屋里就連云貴人的都忍不住驚呼了一聲……